第二十九章 修罗刀
“第三场地,落月宗徐鹤对战万道宗孙千修,比赛开始!”
白衣监察使冷漠的声音结束后,徐鹤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对手。
对面是一个形容消瘦,眼神阴厉的青年,挺拔的鹰钩鼻十分突出,更为他增添几分戾气。
同时,孙千修也在打量着徐鹤。对于昨日第一场的获胜者,孙千修还是有些印象的。同为二转巅峰的修为,两人的战斗必将是一场激战!
“昨天风度不错,哈哈,今日就让我来看看你浑身是血,狼狈逃窜的模样吧!”
孙千修先动!
极快的速度,一道刀状红刃破空而来,凌厉至极。
徐鹤瞳孔一缩,风盾前释减弱红刃力道与速度后,他灵巧侧身躲过。手上风刃也随之凝结,以刁钻的角度向孙千修射去。
孙千修心中暗暗一惊,这一招虽是试探性质,但徐鹤的表现明显超出他的预期。
“哈哈,有意思!”
面对朝自己袭来的风道攻击,孙千修却没有任何闪避的迹象,任凭风刃撞上血肉。
“怎么回事?”徐鹤心中暗暗感觉不妙。直觉告诉他,孙千修此举必有用意。他手上风刃仍是接连发出,只是力道轻得多,试探意味颇浓。
只见孙千修低喝一声,身上伤口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液,旋即雾化环绕于周身,衬得浑身上下一片血红!
而威力本就变小的风刃在血雾中碰撞几下,便消散殆尽。
“哈哈,我这杀招雾血飘零,如何?”
徐鹤心中一紧,却是不语,在沉默中飞速靠近孙千修。孙千修冷笑,信手调动血雾内零散血珠,朝徐鹤双眼急射而去。
雾血飘零可是他最近才大成的杀招,对此孙千修有着绝对的信心。
“咦,这杀招有点意思,可惜是血道的路数。”看台上,作为“观察者”的宫柔葳有些讶异地望着第三场地上那个周身被血雾包拢的年轻人。
她原先以为孙千修会以此招为攻势,但没想到他京能用血雾中的血道属性对其他异种灵力进行干扰,使之溃散。
但即使如此,血道在宫柔葳这样的圣教之人眼中仍是上不了台面之物。
早先时候,血道便被认作邪道法门,更有血狱这个为祸的组织扩大了血道的危害。虽说如今灵洲对血道逐渐有了相对的接受度,但这些思想较为保守的灵修依旧颇有微词。
“他对面的这个小家伙倒也不蠢。”东篱茂微微一笑,手上铜笔挥洒,似是在记录着什么,“不过他刚刚用震风破开了雾气的缺口,本可趁势攻击,却又反应过来,放弃了这个良机。”
柳月感慨道:“这个杀招确实不错,被攻击后产生的血液会更加增强血雾的防御力,也可随时调用来攻击。这小子倒是占了规则的便宜!”
“这招会不断消耗的的血源,对手大可不断躲避,将他活活虚耗致死。但场中规则是,若对手死,则......”
“对面的后生倒也有几分意思,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眼下,五名“观察者”的视线竟全都集中在了第三场地的比斗之上。身为金家家主的金归陵竟也罕见地从忙碌中抬头,望向坐在身旁的黑发面纱少女:“你觉得如何?”
少女礼貌一笑:“我觉得那位徐鹤会赢。”
......
徐鹤只用了几息,便将孙千修这个杀招彻底摸清。对别人来说,这或许会是一个极为难缠的麻烦,但血道毕竟与水道同源,对于被一位精通水道的大师姐压着打了十几年的徐鹤来说,这点应对经验还是有的。
脑中迅速浮现几种应对方案,徐鹤没有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法,而是心中一动。
“震风卷!”
几乎是瞬间,徐鹤灵力消耗两成,周身气流飞速狂涌,无数风道灵气将他同样包裹在内。孙千修如徐鹤所料,在这个间隙分散出一片血雾,飞快向他袭来!
“风流霞!”
五成灵力被瞬间抽空,周遭之风突然如同碎晶屑般实体化,瑰丽如宝石崩裂,使血雾在碰击中被瞬间排开,爆为赤烟,随晶屑一同反扑向孙千修!
孙千修的血道杀招难以突然停止,他的面上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移动躲避的速度也慢慢降下。心知雾血飘零杀招将被破解,心中惊骇同时,孙千修一咬牙,透支精血暴退三丈。
看出徐鹤的风道杀招同样消耗巨大,孙千修刻意拉开距离,同时释放出一道血吼虚影干扰徐鹤的前扑,体内血元心法疯狂运转回复。但徐鹤此时却如附骨之疽,不顾面前血道虚影干扰,紧紧跟上!
他也在赌,他的灵气已经耗去大半,而孙千修的血元显然在不断回复。若等孙千修回复大半,徐鹤此时的优势就会化为乌有。
孙千修被逼至角落,回复小半的血元再次凝结出一道黑红利刃,向徐鹤右胸狠狠冲去。
而徐鹤狠下心,使出最后三成灵力,风屑结晶在瞬间如锁甲般凝结缠绕,紧紧贴合为玉石壁垒将孙千修的杀招重重反弹击溃!
“会变化的杀招!”
孙千修受重击,惊叫一声,口涌鲜血,脸色惨白。
他想爬起再战,一旁的白衣监察使已看出他的虚弱,面无表情道:
“第三场地,落月宗徐鹤胜。”
赢了!
徐鹤心下大松,却是懊悔此战冲动,过早显露了底牌杀招。一场激战下来,灵力被透支一空,他再无力站起,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场上。
另一边。
“呵,废物。”
牧不凡冷眼望着被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对手,心下莫名生出一股烦躁。
“我......我认输......”
终于,求生的欲望战胜了尊严,身下对手挣扎着求饶。
“清霄宗,牧不凡胜。”
白衣监察使冷漠的声音传来,坐在第一排的药白却是皱着眉头,望着台上的牧不凡。
他这位师弟的对手来自普通宗门,也只有二转中期的修为,牧不凡本可一招制胜,却如同玩弄猎物一般一次次将对手逼入绝境戏耍,大大降低了“观察者”们的评价分。
药白长长叹气,却是无可奈何。他这位师弟在家族中便是被宠坏的主,出了事被罚到清霄宗后,依旧是一副少爷脾气。
除了与他交谈时,牧不凡还有少许礼貌,其余时候都是嚣张跋扈至极,连众长老都顾忌他的家族,百般迁就。
劝他改了这么多次......
药白望着台上眼神冷漠的牧不凡,终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