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而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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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昔日往事

    三人前后脚,跑到王掌柜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只听到,砰...砰...砰...的,低沉闷响,地上清晰可见的,留下了三个浅浅的坑印,而他们的额头上,则留下了不少地上的尘土。

    紧接着,穿着破鞋的小乞丐,便捧着双手,高高举起。

    “大老爷,看您红光满面,一定是最近有好事发生,再看您穿着讲究,肯定是富贵之人,您发发善心,赏我们些活命钱,我们一定在庙里给您求福,日后您肯定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清脆的童声,讨喜的话语,被王掌柜眼前的小乞丐,用好似街边叫卖的贯口,不带停顿的说了出来。

    王掌柜脸上一喜,美滋滋的心中很是受用,但下一刻,喜色褪去,他不由自主的手捂口鼻,往后退了两步,一股说不出是馊泔水还是臭河沟的味道,四溢在周围。

    虽然气味难闻,但王掌柜还是强忍着说道:“没想到你这娃娃嘴还挺甜。”

    此时,韩大力拿着满是补丁的破旧上衣,擦着满头汗水,大步来到王掌柜身边。

    “王掌柜,您的东西都已经装上车了,随时可以出发。”韩大力说完瞟了眼,跪在地上的三个小乞丐,惊讶着脱口而出。

    “是你们几个!”

    王掌柜见韩大力如此吃惊,于是便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你认识他们几个?”

    韩大力转动了两下眼珠,不等片刻回答道。

    “这三个苦娃娃!是我们镇子上出了名的小乞丐,您别看他们年岁小,董事的很呢!”说着便竖起来自己的大拇指。

    “他们不像其它乞丐,就算是饿极了,也从来不偷不抢,只是在我们镇子上,东窜窜西走走,完全以乞讨为生。”

    说着,韩大力便抬起粗壮的胳膊,指向跪在最前面的小乞丐。

    “脚上只穿着一只鞋的,叫李淮峰,是他们三个当中最年长的。”说完便稍稍挪动了一下手指的方向。

    “您再看他身后,裸露着上半身的,叫瑭玲,还有旁边拿着破碗的,叫袁浩。”

    简单介绍完三人,韩大力赶紧冲他们三人说道。

    “你们三个小娃娃,今天可算是遇到贵人了,这位王掌柜可是个大好人,要不是他,我今天可又得四处去找活了,还不再快给王掌柜多磕几个头!”

    韩大力提高嗓门的同时,不停冲李淮峰挤眉弄眼,焦急的恨不得就拿眼睛说话了。

    看到韩大力冲他打眼色,李淮峰清澈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马上拉了拉袁浩和瑭玲的小手。机灵的二人,跟在李淮峰身边时间不短,马上明白了其意思,于是拍了下李淮峰的手掌以作回应。

    下一刻,三人便又是连连磕头,吉祥话不断。

    “王掌柜,您看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他们三人遇到您,也算是缘分,不如您就赏他们一些,算是讨个彩头,让咱们这一路上能够安安稳稳顺顺利利的。”韩大力凑到王掌柜的身边,低声言语道。

    王掌柜本想着,一个人给一个铜钱打发算了,可听韩大力说着在理,又看了看还在磕头的三个小娃娃,不由得心生怜悯,想着就全当是做善事了,二话不说,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了十枚铜钱,放到了袁浩的破碗中。

    袁浩他们三人,可是头一次讨到如此多的铜钱,心中是大喜过望啊,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接连给王掌柜作揖道谢。

    王掌柜捂着鼻子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老爷我今天心情不错,看你们几个确实可怜,赶紧拿着钱,买吃的去吧!”说完便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韩大力!我们也赶紧启程吧!已经是晌午了,这算算时间,要到鹿牛村,估计最快也要三两天的时间。”

    王掌柜在马车周围巡视了一圈,拉了拉粗如拇指的绳子,几番用力下并未弯曲松动,看样子绑的是结结实实,也就放下心来。

    随后与韩大力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指着镇子的西门方向说道:“可以走了,启程吧!”

    “啪~~~啪~~~”的几声鞭响过后,伴随着马儿呻吟的叫声,沉重的车轮开始慢慢滚动起来。

    山野间,不怎么平坦的道路两旁,尽是长得枝繁叶茂的树木,绿油油的树叶随风飘动,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一连串‘嘎等儿嘎等儿’的马蹄声穿梭其中,远远望去,几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整齐的排着队,稳稳的行进着。

    这一路上,别看韩大力五大三粗,看上去只是个空有一身力气的粗人,但在王掌柜跟他一番闲聊过后,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好攀谈之人,虽然文绉绉的词,他是打死也说不上来几句,但说起事来,也是描述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

    就这样,在与韩大力的闲聊中,让王掌柜知道了不少,附近村子中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奇闻异事,让无聊的路途增添了几分愉快。

    但路途并非想象的一帆风顺,虽然韩大力已经很小心的操控着马车,但在丛林山野间行驶,免不了会遇到凹凸不平的路面,沉重的车轮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这会儿就需要几个壮汉,在马车后面帮忙推车,如此一来,速度上便慢了不少。

    “王掌柜,我看在太阳落山前,怕是赶不到沿途的客栈了,而夜晚赶路又十分危险,不如在前方的小庙,将就休息一晚,您看这样如何?”韩大力边说边指向小破庙的方向。

    此时恰巧阳光落在小庙的屋顶上,泛着耀眼的黄光,很是醒目。

    韩大力见王掌柜看向小庙是,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便赶紧解释道。

    “您放心,那座小庙,是之前我去其它村中干活时,农家人告诉我的,有时赶不回镇子上了,我便会在那里露宿一晚!”

    王掌柜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心中琢磨着确实如此,何况这一车的家具,走夜路实在太过危险,心中便下了决定。

    “如此,就去你说的那个小庙吧!”

    王掌柜说完不久,韩大力便在前方路口转了道,行驶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马车慢慢悠悠的停在了小庙院中。

    王掌柜率先下了马车,慢步走向庙中,韩大力他们,则是麻利的将缰绳拴在满是青苔的粗树干上,安顿好马车和货物。

    晚霞的余辉,照到红色的庙门上,让小庙一时间,好像有了些当年的风采。望着庙门口那几十节青石台阶,上面全是散落的微黄树叶,王掌柜撩开衣角,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缓步慢行间,边走边抬头望向小庙的屋顶,而上面早已长满了嫩嫩的杂草。

    此时,再看庙门上的红漆,早已不再鲜亮,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木头本来的颜色,想来这座小庙已经有些年头没人来祭拜和打理了。

    一阵幽风吹过,让王掌柜感觉到了些许凉意,便不再瞩目停留,几步之下来到了庙门口。

    伴随着木头间摩擦的吱吱声,虚掩的庙门被王掌柜缓缓推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庙内正中央,矗立的一座古朴的神仙雕像,只见它头戴高帽,身穿海云长衫,右手伸出,捋着柳叶长须,左手杵着过肩长杖,双眼微眯,一副十分的慈祥的模样。

    虽然神仙的雕像惟妙惟肖,然而上面厚厚的尘土,却是让它失去了当年的神采。

    王掌柜正要挪步进去,便听见庙堂的角落处,一个急促却又微弱的声音。

    “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