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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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山贼

    一轮炎日高挂空中,阳光密密麻麻地照射下来,大地一片闷热,连空气都扭曲了,水牛哞叫着蹲在水里,时不时喷出一鼻子水,几只母鸡埋住头,窝在泥坑里,沉睡于树荫下。

    一望无垠的迷岭里,群山连绵不绝,郑凡背着个装着锄头的小竹篓,走在阴凉的小道上,与世隔绝。

    经过多日的冲洗,森林中,当初战斗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不少,野猪的尸体也仅剩下空空荡荡的骨头,散落在地。

    鸟叫声,小动物摩擦树丛的声音,蟋蟀的曲子。。。。。交织成一曲让人心旷神怡的音乐。

    “吱。”一只小松鼠把松果塞进嘴里,摆动着大尾巴,从树上一跃而下,跳进了小竹篓里。

    郑凡感到身体一重,回头就看到一双闪亮,清澈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哈,哈,小家伙。”郑凡调转竹篓,搂起小松鼠,高高地举起。

    小松鼠四肢乱踩,小脑袋转来转去地观察周围。

    “霍”一只苍鹰飞过,小松鼠两只爪子捂着脸,眼睛紧闭,蜷缩成一团。

    郑凡把它放下来,抱在怀里,来到土坑处。

    一朵蓝色的花朵直直地指向天空,湿润仍残留在植株上。

    郑凡跃下土坑,轻轻抚摸着脆嫩的花瓣,从小竹篓里拿出锄头,小心翼翼地把它挖了出来,放进一个小花盆里。

    “好了,我得走了,下次再来跟你玩。”郑凡拍了拍小松鼠和它告别。

    “吱。”小松鼠点了点头,消失在视野中。

    郑家庄,私塾内,郑凡从竹篓里拿出小花盆放在桌子上。

    小小的花朵放出幽幽的蓝光,吸引住众人的眼光,围了上来。

    “嗯,这就是三叶骨,跟书上描写的一样。”张炎顺捋了捋胡子。

    “会发光的花朵!如果世界上都是这种花,岂不是晚上也能像白天一样明亮,可以继续玩耍。”李远观想象着白天,夜晚的疯玩,露出痴痴的笑容。

    “三叶骨果然奇异,我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有一股能量缓缓流动,看来婉悠有救了。”黄莽贤眼眶红红,“如果当初我也能有如此机遇,芸雅,你又何至于离我而去。”

    “张叔,快去救婉悠吧!时间不等人。”一旁的郑钱珏插嘴。

    “好。”张炎顺抱起花盆迈向黄婉悠的闺房。

    “黄秀才,请你用内力温润黄姑娘的身体,助黄姑娘吸收药力。”张炎顺摘下小花朵打开黄婉悠的嘴,塞了进去,又摘下叶子,依次覆盖在额头和双手。

    被摘了叶子的三叶骨,迅速衰黄,凋谢,一会功夫就只剩下,枯黄,腐烂的根茎和枝干,软软地躺在泥土上。

    黄莽贤抓起黄婉悠的手,一股股真气缓缓输入,流遍全身。

    慢慢地,黄婉悠身上升起淡淡的烟雾,面色渐渐红润,鼻息渐趋缓和。

    郑凡和李远观张大了嘴,望着这在冯拳师嘴里传得神乎其神的可以输真气救人的高人,心中一阵激动,原来我们的老师还是一个武林高手,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一盏茶后,叶子慢慢消失不见,黄婉悠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僵硬,冻白的手脚也充盈了血色;鼻息平和有力。

    张炎顺上前伸出手为黄婉悠把脉。

    “脉象平和,光滑,有力,再静养几天,就会完全康复,我们先出去吧。”

    一群人离开了房间。

    晚上,黄莽贤来到黄婉悠身边,把了把脉,暗思:“我以内力吸取三叶骨的能量,再打散内力到婉悠全身,相当于进行了一次淬骨;又引导着一股能量冲刷着经脉,天堑变通途,还扩大了几分。”

    黄莽贤站了起来,“婉悠资质极佳,本已是一个练武奇才,如今经脉又得到加强,如果踏入武道,于武学一途将会远远超过我。”

    抬头望着半轮明月,衣衫在风中摆动的黄莽贤双眼忧郁,“我不能太自私,就让婉悠回去吧。”

    离郑家庄一里外的道路上,一群拿着刀刀棒棒,踩着外八步的山贼,跟在一个骑着褐色马的肥壮的中年汉子后面。

    “三寨主,前面不远就是郑家庄。”

    “嘭。”李根牛一大巴子拍在点头弯腰,谄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褐色青年头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前面是郑家庄,当年我饥肠辘辘时就在里面讨过饭,里面的每一条街道我都认识。”

    “是,是,小的愚蠢,不识三寨主英明神武。”褐色青年不停地点头哈腰。

    走了几步,褐色青年又凑了过来,“三寨主,平常不都是二寨主来收郑家庄的保护费吗?怎么这次大寨主会交给英明神武的您呢?”

    “那还用说。”张根牛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拍了“当然是因为我这颗脑袋聪明,你别看二哥平常老神在在,把寨里安排得整整齐齐,而且经常为大哥出谋划策,其实寨里最聪明的人是我,当初,在俺村里,我可读过两年私塾,整个村除了村长的儿子,就属我最聪明。”

    “是,是,三寨主真是威武霸气,智商感人。”

    “嗯,那是当然。”张根牛摇晃着光头,一脸得意,“想当初,我一个人从家乡来到这边,这一路上经过了多少苦难,什么山神庙里有人打劫,一伙子人掏出刀子对着我,我眉毛都不动一下,直接走到他们面前,夺过刀子就要求拜兄弟,顺利加入,虽然最后因为吃得太多,被赶了出来。”

    郑根牛一挥手:“还有一次,一个老头走在路上,向我讨要粮食,说自己快要饿死了,我反手就是一巴掌,老子兜里只有一个窝窝头,还向我乞讨。”

    “这次惨了,以前都是二当家一个人去郑家和郑二爷谈,而大家伙悠闲地去酒楼上舒舒服服地搓一顿,还不用给钱。”

    “如今换上这个人”,褐色青年撇了撇张根牛,想到他平日里闹的笑话,又看着他唾沫横飞的样子,转过头,身后又是一群吊儿郎当,欺软怕硬的家伙,不禁摇头,“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又该如何收场。”

    一群人晃晃悠悠地往郑家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