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年研究,三年模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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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残情往事知不知(上)

    “好了好了。”

    屋内五人半晌无言,还是卫承靖打破沉默。“如刚才崔师妹所说,若是真有同道要来取这件秘符,还需早做打算。”

    “卫姐姐,难道我们五人还敌不过吗?”

    崔玉娇闻言也转身回来,此时她已将脸上泪珠揩去,但眼眶微红,脸上还带着梨花落雨后的楚楚可怜,“管大人与您皆是行炁境的高手……”

    见崔玉娇无碍,卫承靖也松了口气:“崔妹妹,宛武皇帝曾说‘莫做无备之战,战必有成算’,咱们同道之人多有撒手锏,以后切不可小看了。”

    宛武皇帝这话出自《宛武实录》,确是个有出处的,除了王钺感觉有点儿怪,海、崔两人都点头称是。

    五人又凑在一处商量了一番,议定后,便招呼了门外不知所措的叶家众人一声,转往前厅回去。一路上人心戚戚,清清寂寂,无人发话。

    刚到前厅,此间烛火昏昏,叶老太爷正坐在偏厅休息,见众人回来,连忙起身出来问道:“仙师、仙师!修武他……他可还有救吗?”

    几人相视一眼,卫承靖上前一步道:“叶老庄主稍安勿躁,叶二爷,应是中了咒了。”

    “这、这……”叶彦明像被抽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太师椅上,嘴唇蠕蠕地说不出话来。叶修文上前扶了一下,嘴上不停:“爹,可不就是老三惹出的祸来?要我说,还是趁家里劳力尚多,咱们趁夜搬下山去避避吧!”

    不料叶彦明一把将叶修文的手打到一边,骂道:“放你木……放你的屁!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啊?你整天想些什么,真当老子不知道吗?!”

    叶彦明一急,竟又有了两分当年傲啸绿林的好汉姿态,但瞬间就又泄了气,声如泣血:“大郎……修武、修道都在这儿……我哪都不去……”

    眼见一番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就要上演,管轶上前分开二人,又对叶彦明道:“叶翁,何至于如此。叶二爷不是绝症,只是这解法,还须是落在那寄拜帖的人身上。”

    “此人应也是个术使,却熟悉山庄情况。”

    卫承靖补充到:“老庄主,叶三爷病重,凭贵庄如今的情况,怕是护不了咱们的周全。不如老庄主差人取了山庄的图样来,我们五人细细谋划。若能擒下这人,或许还有办法。”

    叶彦明听说还有希望,犹如键陀多在地狱中看见蛛丝,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

    他吩咐管家快去拿图,自己则不停向管、卫二人作揖感谢,本一个高大的矍铄老人,此时却低眉垂眼佝偻着逢迎。

    要不说世间有爱千万种,舐犊之情最为真,由此可见一斑。

    不消片刻,管家已把上叶山庄的图样取来,却足有厚厚一沓,交给卫守靖处置。

    几十年下来,上叶山庄早已建成一座庞然大物。尤其是叶修武、叶修道两兄弟发迹后,更是前后数次大兴土木,耗费无数。

    如今山庄仅建筑占地便有三十余亩,小院足有二三十进,大小房屋不下七八百间,若是庄外的贼自进来了,没人领着都怕要迷路。

    卫承靖寻了个大书案,将厚厚一沓图样依次铺开。

    图样有的已纸质发黄,可见绘制年头相距甚远,样例、注解也自有不同风格,要是寻常人看了,极难在一时间捋清头绪。

    但众人只看卫承靖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消一会儿,便将图样分了五份,又分别写上了管、卫、海、崔、〇等字,发给几人。

    王钺双手合十向卫承靖施了一礼,便听见厅上房梁处传来一声轻笑。他没做理会,伸手接过图样仔细查看。

    许是卫承靖体恤他本领低微,王钺手上只分到了两三张纸,其中一张已大半泛黄,纸面的图样有些已看不清了。

    但卫承靖却在此图上补完了些许缺漏处,又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只是每张纸右上角都有一颗带毛卤蛋,让人看了有些不爽。

    “诸位同僚,”

    卫承靖见几人拿到图样后都已看过,便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指着上面标了红圈的位置道:“我在山中也曾学过些打点布阵的杂学,方才大略在图上标出些哨点,拜托各位分头探勘,将该处的位置形貌仔细记录回来。”

    管轶已将图中标识读了一遍,点头道:“承靖所标与军阵布防颇有相通之处,想必不差。”

    接着看向叶彦明:“叶翁,劳烦遣几个醒得事的下人带路,成与不成便在今夜。”

    叶彦明闻言忙差管家下去安排,他已将希望全部寄予这今日不招自来的几位术使身上,却不知一啄一饮,命运已定,徒叹奈何。

    ……

    却说五人各领了一个仆役带路,这边王钺分着的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唤做叶安。

    叶安生的白皮净面,带起路来也的确伶俐。

    王钺只把手里图样给他看,这小子便打着一盏油纸灯笼,昏光之下照样引王钺穿堂过院,明显是地形记得烂熟。

    王钺心中对叶安颇为赞赏,哪知叶安心中也在嘀咕:“哎呀,刚才有两位姐姐漂亮得紧,却让叶全、叶福这两个夯货碰上了。该到我时只剩这不知何处来的怪和尚,倒霉,倒霉!”

    心中虽如此想,他嘴上却叫的甜:“仙师,您是为着本庄的瘟病来的吧?这病来的怪得很,但仙师来了,小的们心里就有底了。”

    王钺虽然此时已装哑巴憋的够呛,但做戏做全套,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

    叶安一个家奴哪知道什么开口闭口禅,心道:“嗬,竟是个哑巴。哑巴也做得仙师吗?”

    二人心事各异,但赖着叶安路熟,未用一个时辰,王钺便将前两张图纸上圈出位置的环境情况详细记录。

    走完这几处,王钺心中对卫承靖暗自叹服——图上标记的位置都深中肯綮,上面视野开阔,值防的人只要互相守望,便能将院子看的密不透风。

    “看她年纪也不大,真学霸啊。”王钺又擎出第三张图样,正是之前看起来年岁较远、业已泛黄的那张,用手一指,示意叶安带自己去。

    叶安接过图样横看竖看,小脸上眉毛鼻子都快皱到一处去了,突然拍腿叫到:“原来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