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遗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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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救与不救

    血峰火潭,众人感受到了远方的异变,纷纷露出错愕。

    “风寒水的气息怎么消失了??那头八极上流的凶兽可还在啊!”一源皇惊呼出声,声音阴沉而响亮,隐隐带着一丝窃喜和落井下石。

    数道眸光冷冷扫过,氛围死寂下来。

    “呵呵,我早说过了,希望他能老实点吧,看看,这算什么事!”季玄辩低沉骂道,他不断感知着风寒水的那股气威,心中一凛,暗骂这混账这下不会是死了吧?他不禁眯眼看向荆子蔓,仙子气势内敛,冰颜平静,一双冰冷深邃的眸子不忧不喜,正漠然地盯着自己,让他一阵体寒,不自然地侧头咳了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又不是我害人。”

    “请慎言。”荆子蔓收回了眸光,神思微紧。

    她的实力是圣君三重,在诸人中唯有礼沐衣可以比拟,自然清楚风寒水的一举一动,甚至能凭借天地余波在心中刻画出战境局势,令她动容的是,对方的确是落难了......连雷咒都用上了,却仍然被凶兽击败...

    只是一头八极而已。

    “......”荆子蔓冰眸冷清,默默稳固着眼前的大阵,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心境却激烈动荡着。

    她和风寒水没有什么浓厚的亲缘感情,但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对方还是龙殿未来的主人,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若有意外,无论母亲还是父亲,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诸人都看出了一点异样,脸色难看起来,暗骂这畜生死的真不是时候。

    “勿忧,八极凶兽而已,令弟就是不敌也懂得脱身之法,我觉得他多半是受了伤,藏匿起来了。”礼沐衣温声安抚道,他可不希望这种时候发生什么变故,他静静看着荆子蔓,叹了口气:“仙子若不放心,我可以施展一道星斗逆位术法试探一二。”

    “倒不必劳烦师兄出手,我自己来吧。”荆子蔓轻柔叹道,纤手轻抬,五指微动,分心勾画出一道龙形雷咒,紫雷簌簌凝聚,一道三丈长短的雷影之龙冲天而起,一股极其强横的罡风在火潭上席卷而开。

    嗷吼!!!

    惊雷绽放,一线紫意掠天而过,强劲的源力威压仿佛一座大山忽然崩塌,在场诸人看着雷咒龙影离去,心中多少有一些安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道雷术的精妙,它既是攻伐技艺能够灭敌,又有禁锢、索引之能,实在不行也能及时将人救出劫难。

    想想一头八极兽,能耐再强,也抵挡不住这道雷法的力量吧......

    “如此,甚好。”礼沐衣点头道,语落,一道更惊心的嘶吼从脚下传来。

    “吼隆!!!”

    火潭深处,再度爆发出一股浩大的炎潮,参王龙蟒恐怖的力量仿佛一场经久不息的毁灭洪潮,方圆数十里的山岭都在这股惊天气势的影响下震颤连绵。

    “唉!”君无涣忽然睁开了眼,眸底闪过一丝冰冷:“阵势太大,你已经惊动了它!这龙蟒又要破阵!”

    “怕什么,封灵大阵已经快要抽干这里所有的天地炎力了,它之后的反扑必然越发狂暴,但我们只要挺过几次它就会自行脆弱下去,大家直接动用圣界进行镇压,莫要让它觉得还有机会!”季玄辩目露凶芒,一头赤发如烈火狂舞,周身窍穴如星点勾连,九脉焕发神威,率先爆发源流,在身后化出一片神光陆离的七色圣界。

    “好!!”另外几人见状,纷纷调动全力,化出自己的圣君禁界,霎时间,五座斑斓多姿、缥缈玄奥的圣界似一重重瑰丽的世外天地爆发神光,凝聚一体,死死镇压住下方的火潭。

    圣界是源君境武修特有的一门真武神技,近似源体领域,却超凡于领域。于自身圣界中作战的圣君能最大化提升源流技法的运行、释放速度,提高对界内源力的掌控力,方便爆发出自身最强的实力。

    圣界还是源帝虚无战境的前身,虽然没有法则伟力,但它仍然不失为一种方便实用的技法,一旦释放出体便能形成浩瀚天象镇压现世。

    可惜,对于一头处于狂怒中的巅峰位十六宫霄汉巨兽而言,五圣的力量虽然强,但也达不到绝对压制的程度,十六宫的极限足以弑杀圣尊境武修,哪怕此刻的它已经元气大伤。

    咔啦啦!!

    一道沉闷的断裂声意外响起,九天阵轨的光华猛地黯然几分,整个封灵大阵开始剧烈晃动,一道道裂隙如冰层崩裂般迅速扩散,诸人色变,急忙补救,回头才惊觉是这次配合得不好,险些功亏一篑。

    师庆恩咬牙,发出一声愤怒的高喝:“顶住!大家不要分心,荆仙子,别管你弟弟了,立刻凝聚心魂,不得分心!难道为一个风寒水,你就要我们大家都给他陪葬吗!?”

    “荒谬!!”

    “抱歉,我知道了。”荆子蔓柳眉微皱,脸上露出一丝艰难的决绝,眸中雷光浓郁,身后紫雷呼啸的龙霆圣界骤然稳固十分,情势这才稍稍好转。

    然而龙蟒不断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大阵隐隐又有了崩溃之势,开始有刺目的炎光从缝隙中激射而出,灼痛逼人,五圣十皇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绷紧,大家脸色一沉,纷纷屏住呼吸,试图尽可能稳固住渐渐破碎的大阵。

    漫长的数十息过去了,裂痕的扩散趋势渐渐平缓,五圣全力施展下,漫天源流似九彩霓虹滚滚注入阵基内,随着恐怖的动荡渐渐消止,诸人脸色稍稍轻松下来,但仍然咬牙坚持着灌输源力。

    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这短暂而疯狂的一波侵袭终于如愿得到镇压,喘气之间,一道天雷般沉闷贯耳的兽吼声含恨传来:

    “人族,低劣丑恶的种族,你们蛮横无礼的征服和卑鄙无耻的掠夺永远不会得到满足,总有一天会遭到整片天地的唾弃!!届时便是我圣灵一族再度繁荣的时刻!!”

    “而你们,将沦为最美味的吃食!”

    仿佛穹宇坍塌,雷音沉寂,十里风波化解,整个火潭很快陷入无边宁静,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刻放松警惕。

    ......

    炼狱战境

    凶火燎天,赤浆挥洒,黑赤的天地宛若焚断之渊,浑浊弥漫赤色的尘气灼热的几欲燃烧。

    “梦梦,那人要死了,我们该救他吗?”楚人鲤定定看着凶威不断攀升,即将达到顶峰的巨蟒,于心不忍道:“我是说,虽然这人油腔滑调,蛮横无礼,但他终究是个星天骄子,死在凶兽嘴里可惜了。”

    “哦?鲤姐姐觉得他可怜?”楚人梦闻言,不禁笑了笑,她看向楚人妤:“妤姐姐意下如何,也要劝我救下他么?”

    “不,当然不。”楚人妤不假思索地拒绝:“救他于我们有什么益处?他是青龙殿的人,青龙殿依附月族,一直和我们圣国唱反调,他们不仁在前,我们又何必空施大义,自找没趣呢?”

    “雨湖月族可是我圣国几十万年来的第一死仇,月族的爪牙同样是我们所不可怜悯的敌人。”

    楚人鲤顿时哑口无言,她没有想那么多,仅仅不喜欢见到同为人族的骄子死在凶兽嘴里,但姐姐既然拿出了道理,自己自然不能过问再多。

    “梦梦是怎么想的?”她有些好奇的问。

    楚人梦神色平静,不置可否道:“生死随行,可活不可活应该问他自己,当然,如果青龙殿不是月族爪牙,而是我圣国的臣属,他自然能活。”

    说话间,一线强烈的蓝芒笼罩大地,恐怖的炎威席卷一切。翡蓝巨蟒酝酿完毕,通身蓝意疯狂集聚向口中,天地暴动,火狱崩裂,它蛇首重重一沉,口中一线极度炽烈极度霸道的本源兽火直冲地缝。

    蓝炎激射入地的一瞬,火狱仿佛沉寂了下来,漫天喧嚣的炎浪纷纷静止,唯有一抹眩目的幽蓝色焚断大地,熔毁山川,以惊天的威势吞噬向风寒水。

    轰呲——

    万千音爆之中,千丈大地开始下沉,化为蓝色的熔浆火湖,远处的楚人鲤紧张地看着蔓延而来的蓝炎,见三人身下的蓝冰遇到火焰丝毫没有变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抱住楚人梦的玉臂,金光一阵恍惚,她伸出的手捉了个空,而她连金影是怎么躲的都没看清楚,明眸委屈地一凝,她不满地哼了声。

    “鲤儿,你在干什么...”对面的楚人妤眉头紧锁,眼含忧思,正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的动作。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妹妹要变成别人的姐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笼罩着她的心。

    “呃,没...没什么...”楚人鲤讪讪地垂头。

    远处,巨蟒口中的蓝炎终于消弭,它的身躯静静浮在蓝色的火湖中,巨大的头颅一动一动,蛇瞳死死盯着四面八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它的精神也不像之前那般稳定,似乎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嗤嘶...”

    “嗤嘶...”

    楚人梦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断思索着......她能确定风寒水还活着,也清楚对方肯定是借助了什么重宝神器或是秘术神技,以此成功避过了凶兽的必杀之力,只是不清楚他是否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如果有,那么刚刚蛇炎将熄的时刻就是最佳的袭击时间,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或许是对自己的能力存在疑虑,担心无法一击致命反而将自己再次拖入深渊?

    至于手段,更可能是秘术一类,她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强大的重宝神威。

    短暂的死寂后,巨蟒大着胆子把头一点点伸向了火湖,鼻尖气流涌动,警惕地嗅着什么。

    三息后,它终于把脑袋浸没在火湖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智慧的大蛇瞳一眨一眨,似乎急躁了起来,又一次把头没入熔浆中摇摆不定,整整十数息的时间,它努力捕捉着火湖中的力量残屑,试图寻找到什么线索,但风寒水就像蒸发了一样。

    它隐隐怀疑是自己用力过猛,把人焚断了。

    狂躁的嘶吼声从火湖下不断响起,赤浆飞溅,火湖剧烈翻腾,楚人妤和楚人鲤皆是露出了难以理解的复杂神色,而就在巨蟒失落地仰头,身形渐渐从火湖中脱离的时刻,一丝凌厉隐秘的雷芒猛地分开厚重赤浆,轰穿了它的蛇首。

    砰!!

    雷芒不过手臂粗细,却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它径直轰碎蛇首上层层叠叠的血肉骨骼,在脑袋后方炸开一朵璀璨夺目的雷莲,万道疾电磨灭一切,翡蓝巨蟒整个上身重重一荡,头颅后仰,弯曲的蟒身首尾相接,显得十分痛苦。

    凄厉狂怒的嘶吼声震天动地。

    砰!!

    又是一束隐秘的雷光洞穿它的胸腔上部,巨蟒疯狂地在火湖中翻腾,卷起大量恐怖的炎潮。

    霸道强雷遍体呼啸,狂怒炎光愈发黯淡,两击之下,已经是血肉瓢泼,碎屑四溅。

    翡蓝巨蟒的身躯挣扎的力度渐渐小去,气息一落千丈。

    这时,远处的赤浆沸腾起来,波澜中,一道黑紫色的人影带着遍体雷光缓缓浮出火湖,连遭重创的巨蟒见他现身,登时发出一声极度惊恐的嘶吼,而风寒水十分享受此刻的氛围,看着它眼中的恐慌,唇角勾起狭长的弧度,残虐一笑:“高位雷源,蠢蛇!”

    以源皇的层次,他口中的高位极可能指的是圣品,也唯有圣品雷霆能有如此不俗的威力,不过看样子,这样的力量施展过多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负荷,就如他此刻的皮肤,黑紫粗糙,血纹弥漫,坚硬如磐石,显得十分诡异。

    雷影一晃,瞬间出现在凶兽身前,疾电奔涌的手掌仿佛雷击过后焦黑泛着幽光的梧桐木,猛地发力,一拳轰在试图躲闪的蛇首上,重重的音爆声中,一束深紫光辉照耀尘世。

    “嗤嘶!!”

    翡蓝巨蟒半个脑袋炸为血雾,身子如一截面筋高高腾空,被狂暴的雷霆轰飞千丈,飙射之势尚未停住,只见地上的风寒水冷眼一横,一声冷哼,一团暴虐的强霆自掌心掠出,在高空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绕过弯来反向轰击在巨蟒背部。

    砰喀——

    雷鸣贯耳,强盛的疾电于炎空中呼啸不绝,一股股深沉的血气弥漫天地。

    足足过了半令仪,生机几乎磨灭殆尽的翡蓝巨蟒残躯从高空坠落,带起百丈烟尘,它周身布满裂纹,头、腹、背、尾各处皆有贯穿性的恐怖血洞,最大的伤口几乎将它躯体彻底截断,干涸的血肉乌黑一片,触目惊心。

    雷光忽然一阵晃动,落在了巨蟒面前。

    “嗤...嗤嘶...”无力的哀吼声缓缓滑出,翡蓝巨蟒艰难地翻过身子,残缺的脑袋上仅存的一只蛇瞳因大量充血而红肿一片,光芒涣散,但风寒水仍然感觉到了一股被凶兽凝视的冷意。

    明明连立都立不稳,还敢嚣张!?这让他心生愠怒,恨不得将这凶兽一道雷霆轰成碎片。

    “死到临头还在我面前摆谱耍横?呵呵,真是不知所谓。”风寒水正冷冷笑着,满面讥讽,恶毒狂傲的眼神却是忽然一变,静静扭头望向天空,随即一阵错愕,他看见了天空中无声遨游、来回飞舞的雷影之龙,心头一松,忍不住大笑起来:“明明整天冻着个脸,处处给爷脸色看,这会儿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出手,怕爷出事?呵呵,等本座继位,任你再受母亲宠爱,又如何脱得出我的手掌心?”

    风寒水眼中升起一丝邪异的火热,恣意狂啸一声,对着天上的雷龙调戏般地挥了挥手让它回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死气沉沉的翡蓝巨蟒忽然气势一振,蛇瞳圆睁,血口一张,一束凶猛的蓝焰直直袭向风寒水。

    “我就知道!!哈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风寒水大笑一声,看似分散的精神猛然集中,身上雷鸣阵阵,一层层强韧的乌紫雷罡凝聚成防御,随着他心念一动,乌光之上升起数道五爪雷龙,它们狂啸舞动,共同覆盖在雷罡上形成更加稳固的皇武技紫极雷御。

    雷龙凝入防御,顿时一股强横气息横扫全场,同时,极为薄弱但不失纯正的龙威扩散开来,楚人梦眼神一亮,知道这是青龙殿种在重要家族成员身上的真龙之血被唤醒了,看情况,这滴龙血应该是被代代沿用,稀释过数万倍了。

    下一刻,恐怖的蓝炎呼啸而至,直接将紫极雷御以及其中的人影吞没,两股令人心悸的威严疯狂碰撞,翡蓝巨蟒身躯渐渐挺拔,它动用了全力,俨然是要拼尽体内炎力做殊死一斗。

    “哈哈哈哈,就凭你也想破开我的紫极雷御?哈哈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风寒水双臂伸展,两手空空,傲立雷罡之下,面对完全无法穿透屏障的火焰显得稳如泰山。

    他大笑不止,对面的翡蓝巨蟒却是不断喷薄着火焰,某刻,它的腹部忽然绽放一团异样的蓝芒,火光迅速向外窜出,迥异的炎威立刻引起风寒水的警觉:“嗯!?”

    巨蟒凝丹主动熔炼精华,化为一团至强凶火猛然卷在紫极雷御上,忽然飙升的炎力仿佛滚烫的烙铁砸在厚重的坚冰上,整个屏障意外地凹陷了下去,顺着火焰喷涌的方向绵延出数百道触目惊心的赤色裂痕。

    喀、喀、喀、喀、喀...

    “不!不可能......”男子眸子瞬间瞪直,狂狷的笑音戛然而止。

    无数炎光疯狂肆虐,凝丹真火的袭击下,强大的雷霆也无能为力,雷御屏障瞬间有了崩溃的迹象,饶是风寒水激发全力死死弥补也无力回天,中心处的雷光防御已经彻底被蓝炎洞穿出拳头大小的漏洞。

    这一点破洞的出现,让他整个人头脑发麻,如堕冰窟。

    噗隆!!

    闷音炸裂,如薄薄的铁皮被激射的钢矛猛地破穿,紫极雷御蓦然崩溃,整张屏障扭曲如枯萎紧缩的荷叶,雷龙破碎,风寒水惊恐无比的嘶吼声刚刚响起,一线幽蓝色的烈日灼流便毫不费力地焚穿了他的身躯,血洞之后,一股源流风暴忽然爆发。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高处,盘旋许久的雷龙之影忽闻惊变,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它惊啸一声,身躯陡然拉长,化为一道恐怖的雷光径直往地面掠来,试图做一些补救。

    蓝冰之上,楚人鲤见状立刻发出一声惊呼:“那东西动了!”

    楚人梦余光一瞥,漫不经心地虚空一握,战境之上,一座庞大而明亮的金色屏障忽然拔地而起,不,它一直存在,只是迟迟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咚喀——

    雷影之龙毫不意外地撞在了楚人梦的金灵球屏障上,看似磅礴的雷霆之力瞬间瓦解,数百道疾流顺着屏障外壁逸散而开,仿佛一根冰柱落地,崩碎,四散成一地碎冰。

    “呃啊啊啊啊啊......不!!!”亲眼目睹最后一丝希望熄灭的风寒水恨得睚眦欲裂,他直直伸向雷龙的右掌剧烈颤动着,仍然试图把握什么。

    “啊!!!不!”凄厉的哀嚎响遏行云,风寒水心神遭遇重击,让他体内勉强能够支持一小会儿的源力防御彻底崩溃,凝丹真火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他整个人身上涌出了恐怖的蓝炎。

    楚人妤、楚人鲤深受震撼,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好,无人注意到的是,一直平平静静的楚人梦忽然有了异动,她目光落在右手上,纤细唯美的五指拟化阵轨,轻快舞动,掌心一道道玄奥的红色阵纹浮现,目不暇接的红色光束绕指而行。

    咚~

    风寒水的身躯无力跪地,整个人浑身血肉消失一空,五脏六腑皆已经不见,仅剩最后一具玉色流淌的骨骼勉强支撑,楚人梦屈指弹出一抹红芒,这股红色阵力来去无踪,瞬间消融在骷髅额心,不到瞬息,已经抽引出了什么,它急速返回,被楚人梦收入腕环存好。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巨蟒张嘴一吸,恐怖的吸引力席卷天地。大地震颤,火狱摇曳,无数道浓郁的幽蓝炎光脱离风寒水孤零零的骨架,飞速涌入它口中,数息之后,风暴停息,巨蟒餍足地嘶吼一声,浑身气息空前猛烈,仿佛不断喷薄的洪水,愈演愈烈。

    看着身前那空洞死寂,再没有一丝威胁气息的玉骨遗骸,巨蟒的蛇瞳中微微流露出一丝丝嘲弄,它终究是成功了,即便之后需要耗费大力量重新汇集凝丹,它也毫不后悔。

    “嗤嘶!!”(人族,不过如此。)

    它正自满着,蛇瞳一转又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三女,波光更是一亮。

    “嗤嘶~~”(人族,美味佳肴。)

    ......

    “这蠢蛇乱叫唤什么?它盯着我们看,为什么?”楚人鲤不解道。

    “它在向你们邀战。”楚人梦淡然一笑,语气微微认真几分:“去吧,以你们二人的力量足够了,它自毁凝丹虽然成功击杀了风寒水,却也相当于自断手足,加之炎力过度损耗和遍体伤痕,其战力恐怕连顶峰的两成都达不到。”

    “梦梦是说,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现在袭杀它,胜算很高吧?”楚人鲤眼睛瞪大,摩拳擦掌起来。

    金影笑了,一语定乾坤:“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