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朝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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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遇

    梦境之外,彩色蘑菇的毒素正在蔓延至曲念朝的全身,他的体表皮肤瞬间通红,就像沸腾的岩浆一样,一层一层的黑色污泥逐渐被排出体外,但他恰巧正在梦境中做着“最后的美梦”。

    过了一会儿,曲念朝终于还是被自己给臭醒了。

    曲念朝忍着浑身的臭味醒来之后,在满心惊讶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与五脏六腑都一一恢复如常,他开始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小时候吃的玄机果有百毒不侵的作用,不然他就要被毒发身亡于此地。至于为何对玄机果的作用如此知根知底,他也是在看了三师父的书籍才知道的。

    “我这是洗经伐髓了吗?看来那彩色蘑菇并不简单,再入石壁内部看看还有什么?”

    曲念朝顺着石壁往里面走,想要寻找水源,无奈越往里走石洞越狭窄,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仅有五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石窟窿,好在他仅仅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从外面进到里面并不费劲,他花了一点时间钻了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石洞里面是一个大型的钟乳石溶洞,在石洞里面的左侧是一个青白色的积水池,里面流动的物质都是乳白色的液体,池子边上放着一件叠好的灰蓝色道袍,而在右边的地上,立着一盏“生生不灭”的旧油灯,闪烁着青蓝色的火焰,他环顾四周,四处都是沙化了的动物尸骨和人骨,以及锈迹斑斑的兵器。

    曲念朝此时不免充满了好奇之心,但又因为自己身上的恶臭实属难闻,他决定先跳进青白色的水池里去洗一澡。

    走到跟前时,他看着右边刻着“生池”二字的小石碑以及在水中漂浮着的人类头骨时,他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嘁,死就死吧,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呢?死之前都这么臭了不得先洗一个澡再从容赴死?”

    随后他便纵身一跃,整个身子沉入了生池的底部,可越往池子底部游乳白色液体越是粘稠,曲念朝渐渐难以呼吸。

    慢慢的,他感觉他的小腹涨的特别厉害,像是有一头野兽疯狂的吞噬着周边的乳白色液体,他的整个身子被迫蜷缩成婴儿睡姿。

    曲念朝在一呼一吸之间,伴随着腹部传来的拧作一团的痛感,一个乳白色的丹状物缓缓成形于他的小腹之中。

    曲念朝在醒来的过程中,他如同堕入了无间地狱,浑身冰冷得如坠冰窟,不停地打着冷颤,但曲念朝明白此时若是妥协,必会被这股力量吞噬,自己也将殒命于此地,他再次奋起抵抗,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生池的乳白色液体逐渐见底,他整个人如同换了容貌一样,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傲然挺立,犹如一座刚被雕琢的璞玉人像。

    但他不曾了解的是,生池的副作用便是池中一息,池在一年,这一澡洗的,足足让他的年龄增长了五岁,而他却毫不知情。

    曲念朝摸着自己的脸和长高的身体,不由地高兴道:“仅仅五息,我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个子还长高了不少!”

    他挥了挥拳头,再次运功练着着师父们的功法——季元星宿功,他欣喜若狂地发现自己竟然学会了八成。

    此时倘若这个生池的主人在这里就不得不骂娘了,因为这生池乃绝脉天山的神物,一般人虽只能吸收一成,却可将自身的功法练至大圆满,而曲念朝足足吸收了所有的生池精华,然而只将自己的一门破功法练至了八成不到,是该说他天赋异禀呢,还是该说他笨得要命呢。

    曲念朝扔掉旧衣服后穿上了蓝色道袍,他满意地扯了扯衣袖和衣襟说道:“不大不小刚合适。”接着他借着右边的青色烛光转身来到山洞的右侧,这才看到了墙壁上的字。

    “好漂亮的字,如此秀气,像是一个书生所写!”

    但他看完了墙壁上的字差点气得吐血。

    墙壁所写:道祖赐福,普渡世间,功德无量;道祖护法,保佑一方,平安吉祥。我乃化天神通道人张岚清,天山岚清教之祖,道教无道,自然无为,清净自在,与世无争。贫道在诀别前特写下内功心法吐纳之术——天山岚罡术……修此功法集大成者,方可聆听万物之声,凝星辰浩瀚之目,世间一息一簇皆闻于心神之间,现将此留于天山无涯石洞之内,待有缘人习之,不过,务必先练此术,再进生池。”

    曲念朝看到最后气得差点吐血,他没想到他将顺序弄反了。

    “难道要将此吐纳之术白白浪费掉吗?”

    就当曲念朝手足无措,难受得如同万蚁噬心的时候,他的癔症再次袭来,他双目赤红,不停地作干呕状,仿佛要把自己灵魂呕吐出来一样,不一会儿,曲念朝露出了一抹邪魅的诡异微笑,他盯着墙壁凝视了好一会儿,做出了一个违背常理的决定。

    犯了癔症的曲念朝决定倒着学习吐纳之术,“既然顺序弄错了,那就贯彻到底好了,反正我吸收了那么多的生池精华,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倒着学说不定有奇效!我倒要看看张岚清这老道留下了多么震惊俗世的吐纳之术。”

    曲念朝席地盘腿而坐,倒着学习墙上的吐纳之术,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他的身体四肢以及头顶皆冒出了白色雾气。

    练功的这段时间内,他饿了就吃彩色蘑菇,渴了便喝露天草地的露珠。他依偎在石头地面上刻着横线计时,这样的生活他不知不觉便过了两年。

    两年后,他慢慢发现他的癔症好像开始消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他渐渐可以听到远处细微的风声,以及看到昏暗角落里蜘蛛结的透明的网,但曲念朝不满于此,他再次冥想,他依稀听见了几百米之外孩童的欢笑声,他心中一喜,看来出去的路在东边。

    他扭过头并跪下感谢这位未见面的师父——张岚清道祖,当他行完叩拜之礼后,石壁刹那间竟轰然倒塌。

    在石壁的后面是一面白色的不知名的乳石,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一段话:此地的三件宝物特赠有缘人,石壁破碎之后,证明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贫道特设立三道考验关卡。第一道关卡是有毒的七彩灵芝,过此关者可洗经伐髓,排出体内污浊,此关考验的是有缘人的体魄;第二关是学习我所创的天山岚罡术的正逆顺序,如若天资愚笨之人先学正序的吐纳之术再入生池,必先承受不了天山岚罡术而七窍流血,轻者半傻半痴,重者则自爆身亡,故我特意将吐纳之术倒写,以此来考验后人的天资如何;第三道关卡是惩戒贪心之人,若跳入生池吸收生液过多则会如同吸入毒液,同样会中毒而亡,最后则是考验来者的品行。特在此敬告后人,加以勉之。

    曲念朝念完以后无语顿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在心里默默朝着张岚清骂了几句脏话后准备离开,走道洞口以后他顿了顿身子还是诚恳地向这面白色石壁深鞠了一躬。

    他开口感慨着:“也罢,你我虽没有师徒情,却有着师徒缘,他日无论何时,我也不会忘了您。”

    待他鞠完躬以后,石壁开始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缝。“不好,这石洞开始坍塌了。”曲念朝喊道。

    他一路小跑逃出山洞的一瞬间身后所有的一切顿时化为废墟,曲念朝再次感谢道祖之后决定离开这里向东寻找走出天山的路,就在这时,阳光下的一抹金色流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踩着废墟走到金光附近轻轻一挑。

    “天山令?”他低下头看着手中菱形的金色白玉令牌念道。天山令的金色光泽闪耀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给人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感觉。

    “看来鞠这一躬是鞠对了,先留着它,估摸着以后有大用。”曲念朝收起天山令之后又土匪式地搜索了四周的所有角落,在确定只有这么一个“破令牌”后,他轻声骂到:“破道祖,也不说留点称手的兵器与大补的丹药之类的,真是抠搜得离谱。”

    突然,远处的天空突然响了一声惊天闷雷,把正在骂祖宗的曲念朝吓得缩了缩脖子,他假装抽了抽自己的嘴巴后观察了一下太阳落山的方向,随后向着反方向的小路摸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