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号。”

    “到。”陈阳声音大，想起当年军训时教官点名的画面，“姐，咱们进去。”

    长方桌上，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一些稀疏的中年男人，带着眼镜，看来道法就十分高深。

    “什么情况？”

    杨素馨一一回答，又把县里开的诊断证明给王主任看，王主任有问了几个问题。

    “问题不严重，一剂特效药能根治。应该是候鸟迁徙粪便落到了蔬菜上，携带的病毒。你们就医及时，如果一直当普通感冒，最后可能搞成肺炎。你先去抽血化验，我看看到底是不是，这特效药挺贵的，135块。”

    杨素馨站在那里，默默无言，脸上的纠结透露出她内心的震撼，一百多块。

    “姐，你是属树懒的吗？走啊。”

    “那个……陈砚知，我……”

    王主任看出来，这位母亲是被价格吓到了，确是，这价格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早发现早治疗，要是拖到后期，花费更多。

    “女人就是麻烦，你在外面坐着，我去缴费。”陈阳骂了一句，他最见不得这个画面，权当将来做公益，只当破财找福，他的身影消失在杨素馨的视线中。

    “你们姐弟关系挺好，这钱说拿，眼皮子都不带犹豫，你别担心。”

    杨素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嗯了一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不禁鼻子一酸。

    等拿到化验结果，陈阳给了王主任，只见他唰唰写了一个单子，陈阳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天书，看不懂，真不知道护士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是要打一针特效药，我也不希望你们患者花钱，没病没灾最好不过。这单子我开了一些西药，吃一个星期，差不多就退钱了。”

    “医者父母心，谢谢王主任。”陈阳说道，杨素馨紧跟其后道谢。

    缴费、拿药，被按在地上的毛毛，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是坏妈妈，哇哇哇。”

    走出儿童医院，毛毛耍着小孩子脾气，“我不和你好了，你不要抱我。”

    杨素馨一巴掌拍在毛毛的屁股上，当妈的脾气一起来，毛毛就变成了鹌鹑，被他妈抱在怀里，十分委屈。

    “你还吃不吃辣条的？”杨素馨拿着唐僧肉。

    “妈妈，你最好了。”现场表演着川剧变脸，小脸都奉承着笑成一朵雏菊。

    “给。”平时杨素馨控制毛毛吃零食，实在是哭的她心疼，又加上他不配合打针治疗，又气又恼又心疼，最后还是让他吃了零嘴，小孩子，七秒钟的鱼。

    “姐，上车啊，你身上一分钱没有，返城的大巴也不知道错过了没有，你是想露宿街头？”

    “陈……砚知，这钱我回家就让我男人给你送来。”

    “好了好了，这话我都听了三四遍了，我要是担心钱，拍屁股走了，姐，咱们不说这话行了不，耳朵都快起茧子，你快上车，晚上我们回县城。”

    听见陈阳的话，她明白他这么说，是不想自己有心理压力，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被人关切。

    她的双眼噙满了晶莹的泪水，溢出了感动的泪水。

    “谢谢，陈砚知，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你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告诉姐一声，姐替你摆平。”

    就像男人追女人时的甜言蜜语，杨素馨的话对陈阳而言，只是感动上头，没当一回事。

    能不赖他的钱已经很难得，陈阳调侃道:“你还是会舞刀弄枪的女裁缝。”

    “妈妈不哭，我以后打针，乖。”

    这次陈天雄坐在副驾驶位，那位热心肠的大爷用他宝贵的屁股擦干净了饮料。

    ……

    第四人民医院。

    陈阳走走停停，挨个问路，兜兜转转总算来到最终地目的地，陈阳一个人下车，陈天雄依旧守在车上，这年头，偷鸡摸狗不在少数。

    他走进护士站。

    “护士长，你看来了一名帅哥。”

    一名小护士扎着双马尾，对着旁边三十多岁的有些微胖的女人开口，她眼含桃花。

    “你可是有婚约的人，一天到晚，整天不好好做好本质工作。”

    护士长早就嫁做人妻，已经过了羞涩懵懂的年纪，看到陈阳皮相如此好的男人，仅仅眼前一亮，放在十几岁，她不介意和他谈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恋。

    至于现在的她，孩子都十岁了，对于婚姻观念看重的时代，只要不是品性问题，夫妻都会把这个小家经营好。

    长的好又不能当饭吃，顶多骗骗身边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片子……护士长这般想着。

    脸色继而恢复正常，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单子，开始拿医生需要的药品。

    “护士长，你看他走过来了，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未婚夫我也想要，他我也舍不得。”

    护士长脸上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凡长的好看的男人，她皆是这幅花痴德行，说道:“今天晚上早点睡，梦里啥都有。”

    “你好，我的一位亲戚住院了，只听说在306病房，我想问一下他（她）得了什么病，严重吗？”陈阳踱步上前。

    那名体态娇小，娃娃脸，笑容灿烂的女护士，眼神灼热盯着陈阳开口:“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行，你问吧！”陈阳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陈砚知。”

    “你多大？”

    “26，咳咳，19岁。”

    小护士心底啐了一口，脸颊爬满了火烧霞云。

    “你有女朋友吗？”

    这户口询问般的盘查，陈阳转过弯，敢情这小妮子是看上我了。

    “没有，同志，难不成你想给我介绍女朋友？”

    “你想多了，我可是有夫之妇，已经订婚了，你可不要觊觎我的美色，这样是不对的。”

    小护士言辞正经，仿佛陈阳是个调戏人的小流氓，陈阳好像一块木头愣愣地杵在原地。

    小丑竟是我自己？！

    卧槽，这妹妹太自恋了。

    “如果说，只要锄头挥的好，哪里的妹妹都是宝。”

    “你知道我最喜欢读什么书吗？”

    小护士没听懂，一旁的护士长听懂了。

    “什么书？”小护士傻乎乎的问。

    “我读春秋的。”

    小护士懵，护士长没听懂，但通过他的语气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瞥了眼小护士，又菜又爱玩。

    护士的工作一天非常繁忙，玩闹归玩闹，本职工作不能携带，于是护士长打断道:“你亲戚的主治医生是隆妮，隆主任。在301室，你去问问她。”

    “谢谢。”陈阳转身离开。

    “护士长，春秋是什么意思？”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

    “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告诉我，他的爱好是读历史书。”

    “果然优秀的人总是心心相惜，连爱好都一样，我就喜欢读红楼。”

    护士长真想把她自恋的臭毛病一巴掌扇到太平洋，把她脑子里水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