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不对！

    往自己座位一看。

    陆晴？

    再看教室里其他人位置，莫凡恍然，原来是重新排位了。

    刚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见义勇为好少年、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兼请假大王，在课间走进教室，不少人看见。

    许多目光跟随着那身影移动，直到莫凡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然后，教室里闹哄哄的声音好像突然大了不少。

    莫凡听觉敏锐，听到自己的名字在极短时间内被反复多次提及。

    但他懒得去理会。

    作为班级里的风云人物，他早已习惯了一举一动时刻被人关注、讨论。

    至少在这间教室里是习惯了。

    莫凡习惯性的在自己靠墙原位置坐下，手往桌面一放，立马感觉不对。

    他的课桌桌面光滑，而此刻他手下的课桌桌面却有许多笔尖扎出来的小坑。

    伸手拿起一本书，打开，扉页名字李糖糖。

    再看旁边靠近过道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课桌嘛。

    感情他请了一次假，李糖糖自作主张把他俩位置给调换了。

    这事也就李糖糖能干得出来。

    换就换了吧，多大点事。

    莫凡无奈，把刚坐下的屁股挪到自己椅子上。

    后面有人戳莫凡后背，正点在莫凡创处，刺痛。

    莫凡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把背往前移开。

    转身，面朝后看的时候，眉头已经舒展开，嘴角微勾着，露出微笑。

    “你好，莫凡，我是陆晴。

    今后我坐在你后面，希望能相处愉快。”陆晴笑眼弯弯。

    短发瓜子脸，面容算不上绝美，只能说清秀，很耐看。

    “你好，我认得你，你是英语课代表嘛。”

    陆晴给莫凡的第一印象是人很干净。

    眼睛很漂亮，有灵性。

    笑容纯真，是个善良开朗的女孩。

    衣服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紧扣，平平整整，没有叠痕。

    学习任务很重，学生的双手要长时间在桌面、作业簿、书本上磨来磨去。

    所以很多人双臂袖口的衣服一天下来就能磨得黑到发亮。

    班级里很多女生都有戴套袖的习惯，甚至有那么几个男生也在戴套袖。

    李糖糖是不戴的，因为她觉得戴套袖太娘，不够英气。

    陆晴此刻也戴着一副套袖，粉色的。

    她的手背很嫩很白，和套袖的颜色很搭，莫凡视力很好，甚至能看到肌肤上细腻的纹理。

    见莫凡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陆晴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突然的开始有些紧张，紧接着脸就有了些红，她害羞了。

    莫凡把目光转向她旁边，问道：“这坐的是谁，还是贺彪吗？”

    莫凡问的是陆晴现在的同桌。

    莫凡不再看她的手，陆晴松了口气，忙道：“是的，是贺彪，他应该去上厕所了。”

    “哦，他来上学了？”话刚出口，莫凡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陆晴瞬间理会了他的意思，稍微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是的，他家里出了事才请假的。”

    “什么事？”

    “他爸妈吵架，然后他妈妈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

    “哦？”莫凡一怔，这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陆晴又道：“他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啊，贺彪回来了。”

    莫凡回头看去，正看见贺彪走进教室。

    贺彪也看见了他，明显有些意外。

    他脸上的消沉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人已经到了莫凡近前。

    贺彪对莫凡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越过莫凡，从陆晴背后到了自己座位，然后就开始对着桌面发呆。

    莫凡回头看他，贺彪眼角余光看见，抬起头来，闷声道：“莫凡，你回来了。”

    莫凡想了想，对贺彪笑着点了点头，只说了三个字：“坚强点。”

    然后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李糖糖贴在他桌面的课程表，下节课是语文课。

    莫凡抽出语文书，开始看书。

    他落下了五天的进度，该补上来。

    课间只有十五分钟，他其实也看不了多少。

    “叮铃铃……”上课了。

    欧阳正秋走进教室。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欧阳正秋把课本和教案放在讲台上，抬头环视教室，莫凡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下。

    “在开始今天的新课程之前，我们先抽查一下昨天留下的作业。

    那么，谁先第一个背诵呢？”

    欧阳正秋雄视四方，下面众学生大多噤若寒蝉，缩头缩脑，当起了鸵鸟，生怕自己被点名背诵课文。

    “莫凡同学请假回来了，那么就莫凡同学先来第一个背诵吧。

    看看莫凡同学在请假期间功课的自学情况。”

    莫凡站起身，很是郁闷，你好歹说一下要背诵什么课文啊。

    三天闭关，他神魂初成，神识还不太强，只能探查身周四五米的范围。

    但是此刻用来作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神识散发，“看见”身周同学课本基本都是翻到相同的页面。

    曹操，《短歌行》？

    欧阳正秋这是又没有按照课本排序跳着授课了，这也算是清江中学高中部的一大传统吧。

    这里的教师不少就喜欢跳着讲或者延伸知识面，而且还不仅限于课本，像数理化尤其显著。

    高一上完，学生到了高二会发现，高二的不少内容他们在高一就已经学过了。

    到了高三，他们会发现，在高二，高三的内容就基本学完了。

    到了高三，整天复习、做习题、做往年全国各地试卷和不断考试模拟高考。

    贺彪和莫凡相处了两个月，对莫凡也算了解的多一些。

    他在背后小声提醒：“曹操，《短歌行》，全诗。”

    陆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莫凡的背。

    欧阳正秋这明显是在故意难为莫凡，她不觉得莫凡能背诵得出来。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

    神识之下，一切尽在掌握。

    晴朗的声音在高一八班教室里回荡。

    背诵不缓不急，十分稳健，似下了大功夫的。

    欧阳正秋娃娃脸上保持着惯见的笑容，奶奶嘴咧开，露出一口白牙，竟然有几分慈祥的感觉。

    十分有欺骗性。

    可他的眼中明显也是有些意外的。

    但也仅仅只是有些而已。

    难为一下莫凡是他临时起意，却也不是真的就要莫凡难堪。

    毕竟是年级一位，在莫凡没有跌落神坛之前，还是要供着的。

    作为学霸，总是该有超出大部分寻常学生的表现的。

    他意外，却并不如何惊讶。

    老班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教室中间窗户外的走廊。

    威严的目光扫视教室，若雄狮出行，巡查自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