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想要给莫凡申请警方保护，被莫凡严词拒绝。

    如果要警方保护就必须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清山之行太过敏感，莫凡不想让警方知道那里的杀戮是他制造的。

    现在是和平年代，没多少人会喜欢一个把杀戮当做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事情的人。

    莫凡向往自由，却不想被收编到体制里面去受约束。

    进入警方关注和防范的危险人物名单，同样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老金的妻子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身材有点发福，敲门进来一次，喂老金吃了药，又出去了。

    对于莫凡，她是很好奇的。

    她从来没有听老金说过他和一个高中生交好。

    但她是个明事理的，老金工作性质特殊，常接触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很多时候她已经习惯了把好奇和疑惑埋在心里。

    老金不说，她便也不问。

    吃了药，老金吧唧几下嘴，药有些苦。

    转头看莫凡，少年人的脸色平静沉稳，坐姿挺直。

    眸子深邃，仿佛可以看透一切虚妄。

    好像每一次见到莫凡，他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他没来没有拘谨过，也从来没有慌乱过。

    少年老成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成熟稳重。

    这是，妖孽啊！

    老金终于还是问出了藏在他心中近一个星期的疑惑，目光落在莫凡衣袖遮盖看起来完好的右臂上，道：“那晚，你给我喝你的血。”

    老金顿了顿，不自觉的回忆起喝血的感觉，仿佛口中再次有血腥味蔓延，充斥了味蕾。

    胸腹间突然有些不舒服，淡淡的作呕感。

    “为什么？”老金直盯着莫凡。

    莫凡早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早有准备，却也没有急着回答。

    他斟酌着话语，想要尽可能的解释的不那么匪夷所思。

    老金却又开口了：“那一枪打烂了我不少肠子，大肠都破了好处，受创面积很大。

    医生给我做完手术，都认为我出现大面积腹腔内感染的几率非常高。

    能不能活下来不说，再次手术截掉几段肠子的概率至少七成。

    可结果是，我并没有出现那种坏情况。

    不但如此，我恢复的速度超乎想象。

    按理说，那样重的伤我大半个月估计都要待在重症监护室里。

    可现在，才一个星期，我在普通病房里，正和你聊天说话。

    莫凡，我不是质疑、怀疑你。

    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这样的超出认知的事情，原谅我来自本能的好奇心吧。”

    莫凡理解的点头，笑道：“我知道，其实你不问，我也是要和你说的。

    你知道，我有点特殊。”

    老金点头，可不就特殊嘛，普通人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达到莫凡那样发达的运动能力。

    莫凡笑道：“特殊的身体总是要有点特殊的地方吧。

    正巧，我的免疫力很不错。”

    “免疫力？”老金大概知道莫凡要说什么了。

    “没错，免疫力。

    有我的血液在，正好可以帮你免受病毒感染。”

    老金高中生物知识这么多年没有温习，早大部分还给老师了。

    但他常识还在。

    免疫球蛋白他还是知道的，这东西在胃部就会被胃酸分解掉。

    如果莫凡的血液特殊到可以直接当消毒剂用，那给他喝血是个什么道理？

    疫苗从来都是用针打的，没有哪个疫苗是直接喝的。

    莫凡笑着继续说：“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吃各种东西进补，你知道的。

    我当时就寻思着，我吃了那么多大补的东西，兴许我也算是个行走的人形补药了。

    你伤太严重，我手头也没有趁手的工具。

    干脆就死马当活马医，放点血给你喝，兴许能给你增强点生命力。

    现在看来，我是赌对了。

    你活下来了，而且恢复得很快。”

    莫凡长舒一口气，好像真是下了大注孤注一掷结果意外喜人的模样。

    “死马当活马医，你当时就是这么对我的？

    亏我那么信任你。”

    老金没好气的看他：“算了算了，不问了，大概就是我命大吧。”

    莫凡的解释并不能消除所有的疑惑。

    但老金已经知足了。

    他要的也并不是要追根究底一定要弄清楚，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只要莫凡解释了，不论多么离奇和不可思议，他都会信，并且不再追问。

    还会为莫凡保密。

    老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莫凡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接下来，要全力以赴的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了。

    临走前，老金再次提及给莫凡申请警方保护，被莫凡再次拒绝。

    莫凡这次并没有像上一次拒绝的那么彻底。

    “如果可以的话，老金你就帮忙照顾一下我父母那两边吧。

    至于我，你不用管。

    我自有办法。

    说不定等你出院，事情就已经解决了，前提是他们要来找我。

    那时候估计也就没你什么事了。”莫凡如是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已经得知了危险可能会来临，那就要先发制人。

    要说“宁杀错勿放过”，其实，老祖要比那些被复仇迷了心智的毒贩们更甚数筹。

    老金妻子进病房的时候，老金正在拨电话。

    她埋怨道：“你躺在病床上都不愿意消停，还不好好休息，偏要折腾。”

    老金没理，电话通了，他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

    老金这么些年警察不是白当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找找关系，让莫长春和陈爱玲住处所辖的派出所民警多在两家周围巡查一下，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老金隐晦的暗示可能会有持枪罪犯出现，接电话的人便郑重的应了老金的请求。

    为了不暴露莫凡，老金没有提及莫长春和陈爱玲的名字。

    躺在病房里，哪里都不能去，如今他能帮莫凡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

    离开病房后，莫凡打车，径直来到了那晚老金出事的地方。

    “喵！”

    刚一下车，季锦就从不远处飞奔了过来。

    莫凡一看，乐了，感情他离开了家，季锦也不想自己在家里待着，又跑这里等他来了。

    把季锦抱在怀里，季锦亲热的舔他的手背。

    “喵。”

    大白天的，莫凡抱着季锦，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一样，在这条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如果那些人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心思来找他，又或者是当真认出了他，莫凡相信，这里是对方必然要关注的地方。

    他在家里窝里五天，除了购买食材，基本没怎么出过门。

    如果对方在找他，那么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喵？”

    季锦在他怀里抬头，疑惑的看他。

    它能感受到主人全身紧绷，正处在一种神经紧张的状态中。

    它转头四顾，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躺在主人怀里，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