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脸男呼吸停止，莫凡施法也随之结束。

    莫凡一屁股坐在地上，实在太过疲惫，大口喘气。

    夜风吹拂，遍体生凉，他也早已经大汗淋漓。

    马脸男死状诡异，眼睁着，神色却很平淡，甚至隐约还有一丝笑意。

    好像死时很是安详，没有怨愤，没有痛苦。

    最低阶的神魂果然还是太弱了，要强行催眠、搜索一个人的记忆，实在是太过麻烦，而且能看到的记忆片段实在是太过破碎。

    马脸男先是被他重创，接着被现实打击到绝望，放弃了反抗。

    又被他放血和故意带着吹冰凉的夜风，意识早已经开始昏沉。

    结果他最终施法，还是如此艰难。

    好在，他还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真是弱啊。”莫凡叹息自己如今的实力。

    他挣扎着爬起来，又休息了一阵，终于气息喘匀了。

    就要径自离开，想了想，莫凡还是返身又把马脸男的尸体带上了。

    这里离学校太近，影响太坏，不如带到远点地方丢吧。

    黑暗中，神识将自身笼罩，身周五步之内，一切尽在掌握。

    “看”不了太远，但是用来赶路却是足够了。

    莫凡想要通过大桥，可是大桥上灯光闪烁，人影绰绰，到处是警察。

    所以，莫凡干脆直接把马脸男的尸体仍在了河岸上。

    然后莫凡独自泅水过河，悄无声息的找到方脸阔嘴男，取走自己的匕首。

    无声无息，悄然退去。

    ······

    如意饭店门口，火红灯笼下，丁清蹲着。

    季锦就在她跟前，正在大快朵颐一碟鲜美的清蒸鱼片，吃得“胡噜”作响。

    丁清看得心痒难耐，尝试性的伸手想要去摸季锦的头。

    “呜呜······”季锦发出警告，鱼也不吃了，抬头看她，眸子里满是危险的讯息。

    丁清再次败退。

    但她毫不气馁，这不停试探和被警告的游戏她这会儿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听莫凡说过，季锦原先是一只流浪猫，所以对人的警惕心非常高。

    丁清觉得，假以时日，她肯定能让季锦甘愿让她撸猫。

    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慢慢来，不急。

    莫凡到的时候，正看见季锦又一次盯着丁清“呜呜”的警告。

    季锦转头，望向黑暗。

    “喵。”

    叫了一声，欢快的冲进了黑暗里。

    “莫凡，是你吗？”丁清站起身，试探问。

    莫凡从黑暗走进光明里，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笑着说：“是我。”

    看她只是一个人，莫凡有些意外，那个请她吃饭前还专门去买避孕套的郜林郜老师去哪里了：“这个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丁清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歧义，笑道：“哦，今天帮了隔壁班郜老师一点小忙，他人很客气，非要请我吃饭。

    现在饭吃完了，所以他就回家了。”

    莫凡更是意外，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年轻女孩丢在街头，自己先回家了，这是个什么奇葩操作？

    看出莫凡不解，丁清笑着解释：“这家如意饭店的后面紧贴着的那家就是郜老师的家，他不住教师宿舍的。”

    顺着丁清手指的方向看去，莫凡无语。

    感情他刚才站着监视包间的房子就是郜林的家。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郜老师买避孕套可能真的是想回家用的，没想着要用在丁清身上。

    当然他这种基于自己阴暗心思所产生的误解，他是不会主动解释给丁清知道的。

    没得会让人尴尬。

    莫凡弯腰探手把一直在蹭他腿的季锦捞起，抱在怀里，轻抚猫头。

    “喵。”

    莫凡看看深夜里因枪声和大批警力到来而重新变得有些热闹的商业街道：“今夜不太太平，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丁清如今就住在清江高中教师宿舍，离这里没多远。

    莫凡还有事要去做，没打算要送她。

    可丁清却没让他如意：“你知道不太平，还要让我一个人回去？”

    莫凡不想送她，试探着问：“我送你？”

    “不然呢？”丁清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莫凡没脾气了，算了，左右也没多远，要不了多少时间。

    这夜还剩下很长，就当长跑前散个步热热身吧。

    莫凡抱着猫，无奈的耸肩：“走吧。”

    “等一下。”丁清蹲身端起季锦吃鱼的碟子又跑进了饭店，给人家送了回去。

    商业街一楼多是用于营业的各种店铺，二楼多是用来居住的。

    此时时刻的商业街，堪称是灯火通明。

    不时可看到急匆匆经过的民警。

    “莫凡你不是又请假了吗？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这次的请假理由是受重伤了。”

    丁清把莫凡上下打量着，少年一点看不出受重伤的样子，于是她便以为这又是莫凡编出来的一个莫须有的请假理由。

    她笑意盈盈的说：“你是不知道你们班主任当时在办公室说这事的样子，太好笑了。

    大抵是咬牙切齿，偏偏又很无可奈何吧。

    很纠结。”

    莫凡理解的点头：“老班也不容易，我理解他所有对我的不满。”

    丁清笑道：“是啊，你这种事放在其他学生身上，妥妥的就是逃学，还是一逃就好几天的那种。

    也只有在你身上，你们老班才捏着鼻子认为你是请假。

    要按逃学算的话，你从开学到现在的，累积在一起，足够劝退了。

    不过你是年级第一嘛，学霸，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响起，莫凡和季锦一齐转头看她。

    这一刻的丁清不是一名严肃的高中老师，而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活泼开朗爱笑的女孩。

    也许是自己本身不太爱笑，发自内心的那种，所以莫凡就很喜欢看别人笑。

    老祖心性境界极高，很少有事能够真的让他开怀大笑。

    平常展现的笑容大多不过是人情往来，需要笑容，所以他才露出了笑容。

    如花的笑颜，黑夜中，在路灯和万家灯火的修饰下，竟好似是有了几分惊艳。

    老祖的心，突然不争气的大幅度跳动了下。

    莫凡强压下突然有些不稳的气血，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郜老师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丁清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啊。”

    莫凡好似是在开玩笑似的笑着说：“他也在追求你？”

    “呸，瞎说，哪有的事。”

    被自己的学生问这种事，丁清有些尴尬和害羞，她不轻不重的抽了莫凡胳膊一下。

    莫凡怀里的季锦看到，竖瞳再次立了起来，背上的毛炸起，冲丁清龇牙咧嘴：“呜呜······”

    季锦挣扎着想要从莫凡怀里出来，被莫凡按住。

    “季锦！”

    季锦这才又收回目光，老实了下来，安稳的窝在莫凡怀里。

    丁清吓了一跳，旋即皱眉：“你这猫这么凶吗？

    亏我刚才还给它买鱼吃，真没良心。”

    莫凡笑抚猫头：“流浪猫，性子野。”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插曲，季锦在莫凡怀里，再看丁清的时候，目光依旧不怎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