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野站在窗口说话，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响彻角斗场：“我扔出去的家伙，刚刚在我的办公室袭击我，他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宣布，角斗场彻底驱逐幸运瘸子此人，今晚他的比赛立刻结束。我早晚会向他报复的，你们等着瞧吧。”

    全场愣了一瞬，随即每一个人都开始议论，嗡嗡声不绝于耳。关于死灵女士的死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有不少人知道她要被赏赐给幸运瘸子这回事。此刻，他们更是添油加醋地说给不明真相的人听。

    包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与幸运瘸子永别吧。我宣布，棍魔获得胜利！”

    当然，此时根本没有人关注棍魔，大家纷纷起身，妄图向铁野或幸运瘸子看上一眼。猫鱼夫人挤过人群，来到范众身边，将他扶起。

    “伤得严重吗？”猫鱼问道。

    范众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他的朋友们，具体来讲正是那五位女士，也赶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一同出了角斗场。

    一个混人看到这一幕说起风言风语：“这幸运瘸子倒是挺有艳福，但品位不行，美丑通吃，你看，其中不仅有秃子，还有老太太呢。”

    “你说得秃子是魔女，你命不要了？”

    说话的人吐吐舌头，这才闭嘴。

    此后三天，范众只待在华氏烤烟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白天时他待在内室，夜间出到外室，他只是坐着，不与任何人交流。

    如果此时猫鱼对他说：“你现在没用了，滚出去吧。”

    所有人都相信，范众将立刻离开店铺，头也不回。

    当然，猫鱼不会说这种话。相反，她还常哄着范众吃饭，不然范众甚至可能滴米不进。

    他的朋友们轮番来看过他，艾思思和俞凡天天都来，艾思思劝过他很多次，但没有效果。米糕和盐巴也来过一次。盐巴之所以能来，是因为他正在帮米糕查一件大案，见到范众这副模样，也不尽唏嘘。

    米糕对猫鱼夫人道：“现在也不全是坏消息，我听说……只是听说，似乎有一位VIP出面调解说和，铁野已经放弃进一步报复了。”

    “您的意思是，角斗场收回了驱逐令？”

    “不，这恐怕是永久的，没办法。”

    猫鱼点点头，道：“可为什么有VIP站在范众这边？”

    “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范众上次登台参战，就是和黑闪那次，让这位VIP赢了不少钱；另一种说法是，楼上有一位叫安雅的小姐，是和范众同时来到大厦的，她为范众求了情。但这些说法其实都没有根据。”

    米糕和盐巴也对范众说了很多话，仍然没能让他开口。

    第三天，猫鱼走进内室，道：“有一个你下层的朋友来看你。”

    范众如在梦中，好似没听见一样，但他心中还是一闪詹姆士的影子。外室走进来一个人，令人惊异的是，这人竟是小胖子阿土。

    阿土走上前，道：“范众哥，我听说了您的事情，所以来看看您，我……也算是您的朋友吧？”

    范众如痴如呆，一言不发。

    阿土显得有些尴尬。

    猫鱼道：“你别介意，他已经许多天没开口说话了。”

    “原来如此。”阿土道：“总之，希望您一切安好，看您瘦了不少，还请好好吃饭……另外，如果之后您想调查些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都可以帮忙的。”

    范众忽然抬起眼来，看了阿土一下。

    “我就说这么多，保重。”阿土回身走去。

    只听外面一声巨响，数位顾客走进华氏烤烟。看到他们的面相，阿土“咦”了一声，忽而停下脚步，留在了内室。

    猫鱼迎了上去，道：“欢迎光临，请问您要点什么？”

    来者一行六人，全是男性，面生横肉，目露狡狯。领头的人对后面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笑嘻嘻地走出门，同时把门关上，看样子是守在了外面。

    猫鱼向其瞥了一眼，不动声色道：“您是想试试我家的烤烟吗，说实话，整栋大楼能考出这种香味的，也只有我家。这位爷，我请您一支烟，不妨试试看。”

    猫鱼递给领头人一支烟，亲自划了一根火柴为其点火。

    头子叼着烟，为示尊重用手挡了下火，但他随即向猫鱼的手背摸去。猫鱼一撤手，竟没让他摸到。

    头子浑然不觉，吸了两口烟，道：“好抽，好抽，果然独到。”

    “大厦许多人都喜欢这味道，我们华氏烤烟全靠这些老主顾们养着。”猫鱼笑道：“这其中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光取证人就好几位。”

    她如何看不出这帮人来者不善？是以暗示自己人脉丰富，希望对方知难而退。这时，麻婶和不渝也走了出来，站在猫鱼两侧。

    头子将一支烟吸完，露出满口黑黄牙齿，笑道：“那我们买一些烟好吧。”

    “瞧您说的，您是新面孔，第一次来我家店。我索性送您一些，供您和几位弟兄品尝。”猫鱼玲珑道。

    她嘴里说着，手下却极快，已将一些烟草包到纸盒之中，推至头子面前。

    头子笑道：“您可真会做买卖，我们怎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请笑纳。”猫鱼道。她软硬兼施，希望可以息事宁人。

    “请问这是多少烟草。”头子客气道。

    “大概300克，绝对够您几位抽一阵子的。”

    “不够，不够。我们都是大烟枪，恐怕没几个小时就抽完了。”头子摆了摆手道。

    “这……”猫鱼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再送您一些……”

    “不不，我们来买好了，我们要一公斤烟草。”头子伸出一根手指道。

    “一公斤？”猫鱼这次彻底愣住了，这不是她送得起的程度，尤其现在店里的烟草存货已然不多。

    “您怕我们买不起吗，拿钱来。”头子大手一张，手下拿来一个包裹，打开后，露出里面一排排板币。他道：“200板币，买一公斤是够用的吧。”

    猫鱼笑道：“难不成您来之前调查过？我们一公斤烟草刚好卖200板币。”

    “您什么意思，不想做这笔买卖吗？”头子面色不豫道。

    “您别多想，买卖我们当然做的，这300克还是送您，我另外去给您装一公斤烟草。”猫鱼道。

    “不必不必，这300克算在一公斤里，我们不占便宜。”头子一副不容驳斥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