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律辰的家不小，由于不经常住，除了装修的那一番，卫律辰添置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所以就更显空荡，更先清冷。南佳人没有去卫律辰给她准备的卧室，在客厅里蜷缩了一夜，本来生理期的剧痛就让她毫无睡意，卫律辰又给她添了一肚子心事，天蒙蒙亮，该起床，该上课，可是没有力气。

    苦兮兮地挨到时钟转到八点，南佳人知道并不能再缩下去，十点钟还有课要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门铃响起，南佳人一怔，披上外套，慢吞吞地开了门，是那日的张奶奶，她有印象。

    张奶奶一见南佳人就像见到了自家的孩子，热心又关心地说道：“哎哟孩子啊，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生病了么？来来来，快坐下坐下。”

    张奶奶扶着南佳人坐在沙发上，摸摸她的头，不烫，这才稍稍放心。

    “房间怎么这么冷，空调调高一点，这孩子，上学在外面很辛苦，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张奶奶直接把屋内空调温度调到30℃。

    南佳人尴尬地笑了下，“没事的奶奶，屋里还算暖和。您是来找卫律辰的么？”

    张奶奶笑道：“不找他，找你。”

    “？”南佳人皱了下眉，找她？

    带来的早饭摆上桌，张奶奶愤怒值飚至巅峰，开始数落卫律辰那混蛋小子，“小卫这熊孩子，女朋友生病了也不在家照顾，还到处跑，真是不像话！”

    热腾腾的早饭香味四溢，充盈了整个客厅，让人觉得暖暖的。

    南佳人尴尬地笑笑，其实他不在还好，起码两个人不会再吵，“这是他的工作。”也可能是为了避免两人继续争吵。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彼此的心思，都很明白。

    可能这些年，两个人都不敢改变，怕稍微的改变彼此都找不到对方。

    “工作也不行！家人重要。”张奶奶端小米粥给南佳人，把小笼包和水煮蛋放在沙发前想桌上，“来，先喝点米粥暖暖胃，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这熊孩子还不知道照顾，等他回来，看我不教训他。”

    “谢谢奶奶，您别忙了，坐下休息休息吧，一早就麻烦您来送早餐，麻烦您了。”南佳人眼眶有点湿。

    她从来没有受到过来自奶奶的关心，这么多年，除了母亲，她一个亲人都没有。

    “没什么麻烦的，我离这儿也不远。”张奶奶笑说。

    的确不远，公交车两站路而已，不过一想到上班族的早高峰，善解人意的张奶奶果断选择了打车过来，由于路上有些堵，这才稍微晚了点，看样子时间刚刚好，早点来这小姑娘就还在睡着。

    张奶奶岁数在那里摆着，忙碌了一早上再怎么说也有些累，缓缓坐下来，环视一下新房子，卫律辰装修完房子之后曾邀请张奶奶来过，家里的锅碗瓢盆还都是张奶奶给添置的，他一个大男人厨房里的事情啥也不懂，但今天一早看到厨房里的东西，张奶奶倒是有几分震撼，这混小子还不错，欣慰地不住点头，“小卫这孩子吧，挺能吃苦的，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就挑三拣四地挑了半年多，后来看上了这间，买下之后就开始自己画草图来装修，前前后后花了一年多时间吧，我还是前段时间才来这里给他暖房。”

    “……”南佳人点头，其实她有预感，这房子是买的而不是租的，因为房子的装修风格是她喜欢的欧式风格，简约不简单，她喜欢大大的书房，她喜欢在书房里铺上柔软的地毯，安排上木质书架，书架必须有席慕蓉的散文集，她喜欢客厅里养着风信子，她喜欢沙发上堆着毛绒玩具，一定要有蓝胖子和娘口三三，这些她喜欢的，统统都有。

    默不作答，舀一勺小米粥，却没胃口。

    “奶奶，是他让您来的？”南佳人忍住一阵阵的恶心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陶瓷碗。

    张奶奶笑了笑，没有隐瞒，告诉她：“是啊，一早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舒服，他有事走不开不在家，怕你不好好吃饭就让我来监督你，来，吃点小笼包，先吃个鸡蛋吧。”张奶奶拿起水煮蛋递给南佳人。

    “真是太麻烦您了。”南佳人接过鸡蛋，还热着，南佳人姑且就拿它来暖手。

    张奶奶突然想起些什么，说道：“哦对了，小卫说，学校里已经给你请假了，你好好在家休息，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外面太冷，不要出门了。”

    南佳人红了眼眶，连连回答她，“不用了奶奶，我还有点事，就不休息了，您也别再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张奶奶一听可不乐意了，这脸都苍白成啥模样了，还在逞强，不行，绝对不行！“孩子啊，学业重要，身体更重要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不能忽视。”

    南佳人笑笑，只做认同，没说话。

    张奶奶稍坐片刻，跟南佳人聊了会儿天，也没有再打扰她休息，能看得出南佳人的拘谨，送走张奶奶，南佳人觉得身子累，时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十点二十，恐怕到了学校也是课堂的最后几分钟，还是不跑了，姑且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哪怕能睡一会儿也很好。

    “律辰啊，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照顾，别人照顾得再好也没用，她将来是跟你过日子，又不是跟别人。”张奶奶回到家给卫律辰打电话。

    卫律辰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也想照顾啊，想照顾一生一世，可是如果他在家的话，不说其他，南佳人会不会住下就是最大的问题，她是片刻都不想跟他待，还说什么照顾！

    “舅奶奶，您再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吧。”卫律辰恳求着。

    张奶奶大笑，她当然是不介意，人到了这个岁数不就是照顾照顾孙子孙女，然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养养花种种草看看音乐剧练练瑜伽，所以对于卫律辰的这个请求，她自然应承下来，“这当然没问题，捎带手的事情，但是辰辰，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这吵架不能吵太久，伤感情的。”

    卫律辰苦笑，他们这哪里是吵架，简直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