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忆德
繁体版

其七:刀客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已黑,屋子里没了舒,只有我一人,鸦雀无声,昏暗无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在我直对面,还是那盆水仙花,很安静,仿佛背对着我凝望夜空,望向那璀璨千里外的星海,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肚子里已经没了油水,饥肠辘辘,好在我那包打听的辫子兄弟还没吃饭,给他去了一个电话,轻轻松松约他去新开的川菜馆吃顿晚饭。

    餐馆名叫川蜀香,老板是个已经两鬓斑白的五十岁中老年人,还没到餐厅门口辫子就开始给我讲解起了这个餐馆和餐馆老板的来历故事,话说这川蜀香是个川菜馆,老板可不是四川人,老板来自台湾,几十年前很早的时候就从小随着父母来到澳洲创业打拼了,后来获得了澳大利亚公民的身份,这老板跟之前那位余谦老板出身很像,但他手底下可没余老板买卖那么多,就这么一家川菜馆,那个做菜的四川大厨是撑起这个川菜馆的掌勺门面,菜做的还算看的下眼,吃得下去,在这离我中华万里远的异国他乡,想打个牙祭吃口辣,倒也勉强能行,而且这位四川掌勺和这川蜀香老板据说是过命交情,据说二人惺惺相惜得很,所以在这川蜀香的后厨乃至前台,那位四川大掌勺都跋扈的很,脏话更是满嘴横飞,今天要拍死哪个不听话的打工帮厨仔吧,明天就是看哪个前台收银小妹水灵的很,不避讳的和几个给他马首是瞻的小厨子说,

    “当然这只是今天哥们儿和你聊的故事的引子。”辫子往嘴里夹着菜,故弄玄虚的拿小眼睛透过眼镜看着我说道。

    “丫的,别废话,有故事快说,这死玩意儿这么嚣张,就靠个餐厅老板给撑腰就出去不挨打了?”

    “操,怎么可能。”辫子一要说书,那南宁仔的气势加上一口南普的腔调就尤为明显了,装腔作势开讲。

    这位四川掌勺名叫,徐亭,名字倒是略带些雅致静姿,但长得就是个厨子相,小品里怎么说来着,说这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他就是伙夫,这徐亭便是那肥头大耳,个子不矮,满身肥油肥膘,一口黄牙板,据说是每天身上满身油烟味和汗臭味,反正尽是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特点就对了,前文咱们讲,他是这川菜馆的川厨,又和老板有过命交情所以嚣张跋扈,这人啊,一旦陷入一个自己能够畅游无阻的舒适圈,他就容易迷失自己,他就会忘记撒尿,忘记以尿为镜,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驴球马蛋,他在这菜馆横行多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有时揩油那些来到这菜馆工作的小女生服务员,摸人家屁股,要是你反应过大,骂他流氓什么的,他火气比你还大,骂你是婊子贱货狗养猪生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羞辱女生骂什么,你一届小小留学生,你能怎么样,也没人为你说话,那后厨的男的们还都站场这个猪头徐亭,阳奉阴违的,所以常常惹得那些女生委屈无奈,泪流不止,离开这家店,老板也不太有所谓,来打工的便宜留学生好找,这个招牌厨子不能得罪,孰大孰小他分得清,也就不太放眼里,要是有那被揩油了不敢吱声的,他就变本加厉,记得就有那么一回,一个新来这里试工的女学生,新大一学生,才19岁不到,趁下午店里也无人,姑娘一个人在前台算账,他后厨也没事,叼着根牙签,慢悠悠来到前台,看那女生身材纤细柔弱,身着紧身牛仔裤更凸显圆润部位,便是耐不住手心,一把抓了上去,等那女生反应,女生先是一惊,而后竟没做什么大动作,而是默默低下了头流泪,估计是姑娘从小收到的家庭教育的影响吧,让她竟然不懂反抗,那禽兽徐亭见状对着小娘子来了性质,前去一把搂住女孩在怀里,叼着牙签的猪油嘴在女孩耳垂边吹着躁动的兽气,估摸着是臭气熏天,这女生的脸连连偏侧开,想要躲开他那满口沼气的猪嘴,徐亭开口了:“宝贝儿,你真美,跟我到后厨玩会怎么样啊,或者晚上跟我回家,爷爷我好好疼疼你。”

    姑娘听闻后大叫出声,啊的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肘一抬正中这徐亭鼻子,徐亭吃痛松开手,捂住鼻子的功夫,那女孩疯跑出川蜀香,那徐亭见着到嘴的美娇娘还没尝鲜,就打了自己,还跑了,顿时败了兴致,来了火气,对着门口大喊道,在唐人街上见到她就要砍死她,怒火中烧,却也没处发泄,走到后厨见一个小帮厨工正在备晚餐的材料,来了火气,上去就是几脚,给那个戴眼镜的倒霉小子踢得直不起腰来,也没人敢去搀扶,骂了几句娘,走出了后门,打车直奔几公里外的一家合法妓院,亚洲星,里面各国妹子都有,莺飞燕舞,任你挑选,一肚子淫火的徐亭终是找了个风尘女子帮自己败了这火。

    晚上七点左右,只见一高个女子怒气冲冲推开川蜀香店门就往里走,后面跟着的是那个今天差点被徐亭用强了的小女生,那女子有168厘米高,身材高挑,一身黑色,黑色长袖小毛衣,配黑色短亮皮裙,黑皮靴,飒爽英姿,面带怒意,走到前台处站定,朝着里头大喊道:“他妈的徐亭呢?徐亭你他妈给奶奶我滚出来,吃豆腐吃到老娘妹妹头上来了是吧,操你妈的。”

    这姑娘别看长得还算秀气,张口骂起街来那可是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一般,脱口尽是凶招,不停地骂咧着,那徐亭一脸怒意,看也是被骂的来了脾气火冒三丈,又是叼着根牙签,从后厨直愣愣的拎着把菜刀就走了出来,

    “他奶奶的靶子的,哪个窑子里出来贱货站着骂老子来了?你是个什么我认识你吗?操!”

    然后这徐亭眼珠一瞥,看到了高个子女生背后站着的那个低着头的唯唯诺诺的瘦小身影,这不是今天让自己吃了鳖的那个骚浪贱货嘛,妈的本来是要吃你仙桃解渴的,偏是最后害的老子花钱去嫖娼,徐亭火气又长一寸,

    “妈的,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还敢带人回来骂老子?老子今天说的你听见没有,说了没有再在这唐人街上看见你我就他妈砍死你啊!”猪嘴一张,一顿狂喷,唾沫横飞,牙签都喷出去了,之间那带妹妹来讨要说法的女生听了这混猪猪嘴里满口污言秽语,不停喷粪后,勃然大怒,上头失了理智,

    “我操你大爷!”

    娇躯猛起,抡起那巴掌就要招呼这混蛋徐亭,但那混蛋徐亭一身横肉,185身高,岂能是这一弱女子之力可以撼动的?之间徐亭左手空手无一物,右手持一杀猪菜刀,不用双手,抬腿就踹,一脚就将那讨要说法女子踹出到大门那里去,讨要说法的女侠被这一脚踢得可谓是魂飞魄散了都,女生的小腹岂能是这样被壮汉一脚踢之,她表情痛苦不堪,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站都站不起来,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小腹,超强同感不住传来,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猪头徐亭还要上前不依不饶,拿着把菜刀说要今天砍死这个娘们儿,各个后厨的前台的怕事情闹大,纷纷跑出来拦住他,叫他回去,那唯唯诺诺小女生赶忙跑去查看自己这位“姐姐”的状况,状况不好,双腿间已经渗血出来,这天天蹦迪喝酒日夜颠倒的女孩,吃下这一全力一击,已经面色惨白说不出话,

    “后来呢,店里吃饭的不报警?这俩女孩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别急啊,那时候的阿德莱德还是很落后的,当晚吃饭的不多,好多是中国学生,谁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看两边打起来了,纷纷不吃了走了的走了,看热闹的也不敢去帮忙报警,怕唐人街里的报复牵扯到自己,有时候咱们国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多数自私,所以正义二字早已模糊了。”

    “我猜这要是个全是外国人的餐厅,早就有人制止和报警了吧。”

    “是啊,人家先想到的是法律和可见的正义,咱们先害怕的是那不可见的报复,太可笑了。”

    “那后来呢?”

    当晚,阿德莱德皇家医院内,一个帅气英俊,面带怒色的高大身影,进出医院,最后在一间病房外坐下,听医生说,她的女朋友小腹被踢后,出现子宫损伤,下体出血,目前情况以及稳定了,不再出血,由于受到踢击和惊吓,注射些许安定后,已经睡去了,男生坐在病房外,紧握拳头,一头棕褐色留海,丹凤眼,高鼻梁,皮肤冰冷雪白,面相不近人情,一脸冷峻,和女友一样身着一身黑衣黑裤黑皮靴,他叫丹,这是他的英文名字,他是中韩混血,生在韩国长在中国,后来成年后来到了澳大利亚,和哥哥克西生活在阿德莱德,丹的中文名字叫李洙兴,哥哥克西的中文名字叫,李洙力,兄弟俩在阿德做着大麻贩卖的生意,混迹于地下,小有名气,在阿德莱德这里,混迹唐人街招摇过市的老板或者老板身边的爪牙,都是些明混子,由于在明,所以很多人名声在外,来唐人街玩的有几个朋友的随意一打听就知道那些人物的名号,所以也少有人会动他们,简称“明手”,而这李姓两兄弟,混迹的则是些地下势力的圈子,远比这些个“明手”要黑暗的多,他们多是从事些灰色地带买卖的,或者是黑势力的人,例如卖大麻,违禁药品,放贷之类,简称“暗手”。暗手和明手两伙人不太有交集,圈子不太同,而且暗手中人多是瞧不起那些只会招摇过市骗姑娘图一时之快的明手混子老板的,所以各自还是忙于自己的地下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你做的你明面买卖,我做我的暗巷生意,互不打扰,这李姓两兄弟,知道的信息不多,只知那帅气的弟弟李洙兴就读于阿德莱德大学法律专业,是个学霸,长得帅气,很多女生暗恋,平日一副高冷神态不与人亲近,哥哥,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没什么人见过,见过的只说是与弟弟长的不像,哥哥一脸匪相,健硕的很,肤色黝黑,身边总带着一群越南人,各个凶神恶煞。

    “小西怎么样。”李洙力高大身形来到弟弟身边站定问道。

    “现在情况稳定了,流了些血。”冷峻面庞依旧冷峻,回答道。

    “川蜀香的厨子干的?”

    “嗯”

    “叫什么?”

    “据说叫徐亭”

    “我知道那个一身臭味的胖子”可见暗手之人信息掌握的全面程度

    “嗯”

    “你就在这照顾小西,事情都过去了”李洙力说罢转身离开了医院,只留下帅气的弟弟在这医院病房外面无表情的坐着。

    第二周的周五晚上,rundlemall旁边的红灯区街上人声鼎沸,来往都是些狂欢的醉酒男女,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徐亭和几个喜欢听他吹水的小厨子喝到酩酊大醉,满口骂着娘,互相搀扶着往自己的住所走去,自然,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有一段小巷,并且今晚,那小巷一定无人。

    之间那小巷中无光无灯漆黑一片,只有些许白光,是那开了刃的开山砍刀自带的刺骨寒光,前方三人,两瘦一胖,两矮一高,左右画龙不走直线,在他们身后五名越南仔,面无表情,各个手持开山砍刀跟随其后,堵在三人前头出现在巷子另一个口的,是两个泰国仔,两人各持一把利刃匕首,三个醉汉,见状,貌似也醒了些酒意,但不等他们彻底醒酒,七人包夹,将三人彻底围堵死在这无人暗巷,匕首未出,砍刀挥舞,一时间血肉模糊。。。。。

    “据说第二天这个事就上了新闻了,那箱子里有三根肥大的手指,你猜是谁的?”

    “那头死猪的呗。”

    “那两个矮小的小厨子,身上多处骨折,鼻青脸肿,但没有刀伤,徐亭猪身肉厚,那肥猪身中数刀,但都不致命,之后被按住活活剁掉了三根手指。”

    “就三根指头??”

    “那咱就不得而知了,可能给踢成性无能了吧,反正自那之后,徐亭就不再出来了,只是炒炒菜,据说嫖妓都不去了,不近女色。”

    “牛逼啊”

    “牛吧,我以后也要在这唐人街混的有自己的刀手,为我暗中做事才行。”

    “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们正在川蜀香啊大哥,你讲了这么多他这里的事。”

    “怕什么这是他和别人合伙开的分店,新店,人全都不同了,都是新人。”

    “好吧”

    辫子喝的有点大了,拉着我又说起来他那马踏江湖的豪侠之梦,要做这唐人街说一不二的枭雄,

    “老罗老罗,你给我做首诗,你不是爱作诗嘛”

    “做个屁,没头没尾的”

    “就做刀客的诗,但得是我辫子的刀客。”

    “好。。。。。。。。”

    “白刃入暗道,刃下皮骨剥,商贾江湖无人笑,财命孰更高。”

    “没我啊”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