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忆德
繁体版

其六:碎了胭脂,洒了水仙

    我和舒分手了,在我们与阿森同游分别后的第二个周四,那日舒一改往日的跋扈做派,不在骄矜做作,只是死死的双臂环住我脖子,涕泪横流,娇小的身躯,满脸泪痕,不禁叫人无限的心疼的,嘴里在不断地重复着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会改,一定会改,可是舒,我早已穿梭了这里和未来的时间,我深知你我并不是最后彼此身边人,你本质并不坏,也并不差,是个喜欢拿世俗风姿,和胭脂盖住自己单纯的傻女孩,其实我也曾是惯你宠溺你下去的傻男孩,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如果我不在此果决些,日后你我分开的方式你会更接受不了,你是会接受我和你说的你我并不合适,还是会接受我告诉你我喜欢上其他女孩了呢,这次回来,我也更希望能给你一个不那么痛彻心扉的结局,我知道只要是分开都对你来说一样的痛彻心扉,对不起。

    舒搬离了我们一起居住的公寓,在这里,属于我和她的回忆,彻底的画上了句号,超过多少次架,一起看过多少电影,接吻多少次,拥抱多少次,已经数不清楚了,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她拉着行李哭着离去的背影,屋子里狼藉一片,还记得我们在一起那天,是在布里斯班的sandgate海滩,我就在那步行路尽头处,可以通进海面五米的木桥上,当着落日余晖向你表白了,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钟情,一见钟情,可不可以我们在一起,你点头答应了,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古话曾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当今怕是也不再灵验了的,当今船舶五湖四海皆是,驶向天南地北之处,谁又在这艘船上遇到了几个百年修来的同船客,谁又在哪个绣花枕头上留住了几个千年姻缘的枕边人呢,许下承诺的时候总觉得,只与这一人,同床同梦,同枕同席,一梦千年,可如今大梦初醒,枕头还是枕头,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啊,舒,人生一行,还尽山高路远,但也别忘了还有山清水秀,还有那一日山顶的天海一色,愿你安好。

    舒走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辞去了原来麻辣烫店的工作,因为我知道我的人生时间线,也该踏入下一步了,又会有很多人和事,都在等待着我,就在离这麻辣烫店几米远的一家西北面馆里,我将在那遇到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即将进入我等待已久的世界。

    理过头发,我漫无目的散布在这唐人街的第三条街道,也是最靠后的一条,铺户不多,有一间KTV一间网吧和几家餐馆理发店,我曾工作的麻辣烫店就在这条街上。在离我不远处,有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道士装扮中年人席地而坐,并不耽误哪家店铺做生意,而是正正好选择了个背靠大墙的位置,闭幕盘膝而坐,嘴里细碎念着些什么,一只手的手指以小六壬算法掐算着些什么,似那诸葛马前课,我并不记得在我之前的记忆里,出现过这位奇装异服的道士,也并不记得在这唐人街有过这么一号道人,在国外穿着古怪的人很多,行骗说自己是某教某教的江湖骗子也很多,所以眼前这位,我自是觉得他是骗子的,只是个故弄玄虚的,骗到国外来的假道士罢了,我径直向前走去,并不看他,就在要路过他身边时,这位闭目道士开口了,

    “不是此世人,却误入此世魂,小哥不是此地人士吧”

    此话我一过脑子,慢慢一怔,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中年道士,他依旧闭目,面容有些沧桑,长得并不是奸诈之相,两撇八字胡,附着嘴上,标准的经典道士形象,

    “哟呵,道长可是说我?我自然不是此地人士,这里是澳洲,我是中国人。”

    那道士只是闭目呵呵一笑,并没反驳些什么,手上依旧不停掐指算着,

    “懦父生龙子,自该傲天游,伴那天狼走,身死魂不休。”

    被他口中那霸道而出的诗句一震,我望着他愣愣站在原地,细看他之间道家小六壬算法掐算的步步不差,一位不错,慢条斯理后,才出口这四句,霸道诗词。我一时间说不出话,这四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入耳入心,貌似就是我的天命被字字道破的感觉,莫有一种宿命扑面而至的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力量。

    “小哥,可是在等人?”

    “现在还是未来?”我不知为何愣愣望向他问出这句话。

    “小哥知此时此刻,也知后年两载,所以更知您所念所期身处何时何地”

    说罢,手指向那西北面馆的方向,我更是震撼无比,这是巧合还是梦境,道家推算?为何算我?还没我生辰八字,他说我知道此时此刻,更知道后面两年来会发生什么,他又如何知道的?一时间无数的问题一一涌上我的心头。

    “贫道知晓小哥一时之间,太多不解,只是道家言,与天地合其德,既来之则安之,万般皆是命,天地万物自有其说法,小哥所想,所做,皆有小哥自己做主便可,贫道知觉你我有缘,话两句道,便不打扰小哥了。”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我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他好似想起些什么,从身后拿出一盆水仙,递到我手里说,“如若小哥是罗姓,请务必收下这盆水仙花,就当是贫道遇到可言道的有缘人的赠礼,小哥请务必收下不要推辞。”

    他。。。。。。还知道我的姓氏。。。。太诡异了

    “有缘再见”

    趁我错愕之时,这老道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句有缘再见,回荡于这空旷街头,和一个傻愣抱着水仙花盆的我站在原地。

    水仙还未开花,被我摆在厨房窗户下,我并不会养花,只懂的些浅薄常识,花需要日照,需要按时浇水,是啊,我不会养花,只知道做这些,是啊,真的不会养花呢。

    “既是有缘花,该是无水也绽放吧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我竟盯着那窗下未开花的水仙,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