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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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母神之疑

    “莫奈·库尔金是一位百年难遇的雄主,在他的带领下,联合城邦势如破竹,以劣势兵力压制帝国,莫奈死后,其制定的一系列策略,让联合城邦还坚持了百年。

    这就是一位顶级领袖能带来的奇迹,但法奇·库尔金是个愚蠢的人,他的狂妄自大被帝国抓住了破绽,致使联合城邦主力丧尽,加速了溃败。

    不然的话,以莫奈遗留下的底蕴,联合城邦再坚持百年也是不难。”法利亚朗声说出自己的见解。

    “啊,不愧是荣誉学士,您的见解让人眼前一亮。”道格拉斯看着法利亚鼓掌说道。

    一旁的皮埃尔·库尔金面红耳赤,听到他人对自己的长辈品头论足,让皮埃尔很是愤怒,若是在从前,他早就冲上去揍上一顿了,但现在明显不是个好时机。

    皮埃尔鲁莽但却不笨,现在要是将事情闹大,只会让库尔金家族的名誉再次受损,这绝对是一直以家族荣誉为傲的皮埃尔所不能接受的。

    “不过,这样我就对曼斯帝国更加没有信心了。”道格拉斯冷笑着说道,“一个被架空、洗脑的王室,怎么可能出现雄主;一群盲从、攀附选出的掌权者,哪会有什么远见?

    哈哈哈,话题似乎被我扯远了,外面的战争再激烈,又和我们这群待死的魂灵,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能指望胜利者会大发慈悲,赦免所有的罪恶吧?

    那时,可就真是人间炼狱了!

    不做白日梦了,还是继续我的故事吧...

    ‘战马’的提议我的第一想法是拒绝,毕竟我曾宣誓皈依大地母神,但话还没说出口,另一个想法又出现了。

    ‘战马’说,至高教会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那么,我身上的诅咒,是否也能祛除?毕竟,至高神明在名义上,位格最高。

    哦,我看有人眼里有疑惑,我要解释一下。

    我的前半生确实是一位虔诚的大地母神的信徒,这一点在我被诅咒、放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未改变。

    但身在迷雾之中,难以看清一切。

    在流浪的旅程中,我有很多收获,尤其是在西大陆的游历,许多全新的文明让我眼前一亮,曼斯帝国与其对比,简直落后不堪。

    这不是指国力,而是思想的压抑。

    其他文明的自由、多样、充满生机的气息,将曼斯帝国衬托的死气沉沉。

    矮人们热情好客,他们酿制烈酒同锻造的武器一样野性,冶炼的流派万千,攀比却也互相尊重;亚龙人们个性迥异,他们与自然相互依存,纵使肤色迥异,赖以生存的环境也不同,但却依旧互为手足;地精们贪婪吝啬,但却童叟无欺,他们严格遵守财富之神的教条,抛开交易不谈,与地精交流还是很让人开心的,只要不涉及金钱,他们幽默风趣,见识广博,从他们口中,你能听到天南地北的妙言秘闻。

    初见隐光峡谷的暗精灵,冷漠、嗜杀、利刃从不离手,与高傲洁净的自然精灵完全不同,但接触许久后,我发现那是由贫瘠的生活环境造成的,真正的暗精灵单纯、腼腆,他们有着野兽敏锐也拥有人性的光辉,我有幸亲眼见证他们由封闭走向开放,从漆黑的峡谷中迈出,走向了光明的大陆。

    我无比羡慕,并且希冀曼斯人也有那么一天,打破禁锢的一天。

    可当一切的起源都归咎于一本《大地教义》之时,真的很难再绽放出别样的花朵。

    更何况,还有人在不停地折断偏离的根苗。

    而这一切的祸根,就是大地教派...

    在游历的路上,我逐渐想通了一切,但这些并未改变我对大地母神的虔诚,在我看来,错误的是狭隘的大地教派,而并非是仁慈的大地母神,直到我遇见一位濒临腐朽的神明...

    在大海上航行之时,我曾遇到一片孤岛,远远望去,树木扭曲诡异,暗黑的树干上隐隐有血丝蔓延,整座岛散发着一种恐怖的寂静,仿佛是潜藏的海眼,稍不留神就会吞噬一切。

    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我。

    我想向前停靠,可没等接触到岸边就被一颗巨树阻止,那是一颗焦枯了一半的巨大垂榆,祂伸出还有些许绿意枝条将船推出海岸,一副苍老的面容在树干上浮现。

    祂满面愁苦的对我说,‘如果不想被地狱吞噬,那就离开这,被堕神诅咒的可怜人。’

    我察觉到祂言语中的不对,于是质问他何意?

    祂说,祂名为德萨,是这座岛上生存树精的神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神。因为一次意外,一个树精念出了地狱之王的本命,导致地狱之王将目光投向此地。

    地狱之王是何等存在,跨越纬度的伟大魔神,无尽群星阴暗之面,至高黑暗的掌控者,开拓绝望深渊的众生之敌。

    仅仅一道目光……

    来自地狱的废土将岛屿吞噬,树精们哀嚎着、挣扎着被地狱同化,现在只等神明堕落,这片岛屿便会跌落至地狱,扩充为地狱的版图。

    这并不是我关心的,我继续询问祂,为何称我为‘被堕神诅咒的可怜人’?

    祂说,我灵魂中的神力充满着地狱废土的气息,这正是神明堕落的标志,与祂现在一般无二。

    只是,祂已经快被同化完成,仅剩一丝神性支撑,而我灵魂中的神力充沛自主,地狱的侵蚀更是为平和的神力增加了侵略性。

    这是主动容纳的迹象,是主动跌入地狱的标志。

    祂突然疯魔,一身枝叶狂乱舞动,祂自豪的大喊大叫,‘萨德从未向地狱屈服!’,而后掀起一阵狂风将我送走。

    在天空中,我亲眼看见祂引爆自身,与岛屿一同化为灰烬。

    漆黑的地狱之门出现,贪婪地将破碎的灰烬卷入其中,漆黑之下群魔伺候,我仿佛听到黑洞之中传来阵阵怒吼,那是对猎物化为灰烬的不满。

    我无心为眼前的震撼触动,因为更重要的事,盘踞在我的内心…

    大地母神…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