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也叫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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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听简雍问袁心意

    商量的结果,是夏侯渊、曹洪、曹纯和曹休,带上一百多名曹氏仆役们,一起护卫荀攸前往洛阳——这对夏侯渊等人来说,如同按原路返回,顶多只是换了地方,从豫州沛国改换成司州洛阳罢了!

    这也没甚么大不了。

    至于曹昂、曹仁和夏侯惇,则留了下来。

    刘辩简直太感动了:曹昂最先向他效忠,理所应当地追随在他的身边;而曹仁和夏侯惇,则要跟曹操一起前往东光县,需要协助曹操处理东光县的事务——

    三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偏偏三人都挺满意,一点也不反驳!

    当然了,荀攸说是要回洛阳城,也不是马上就走:毕竟荀攸等人还要押着活的夏恽,方可离开!这就意味着……轻拍脑袋,刘辩看向刘备,后知觉道:

    “王叔,夏恽人在哪里?”

    刘备不答反问,问道:“殿下需要带走夏恽么?”

    “……此话何解?”刘辩若有所思。

    刘备则拱手道:“殿下,夏恽这人……”

    “夏狗宦官正在严刑拷打!”眼见自家大哥吞吞吐吐,张飞着急,脱口而出,“倘若要押走夏狗宦官,还要等上一段时日……”

    后面一句话,张飞说得甚是小声。

    咦?!

    除了刘备、关羽和张飞,众人怔了一怔,不约而同地望向张飞。

    张飞把眼一瞪,瞪道:“怎么?俺做错了?——夏狗宦官差点伤害了殿下,俺就不能替殿下找回场子么?都说甚么夏狗宦官是中常侍,最得陛下重视,俺却不相信!殿下是陛下的长子,陛下再怎么疏远殿下,也不可能疏远到哪里去……横竖得比夏狗宦官重要得多!”

    吧啦吧啦地,张飞大约心虚,难得话痨了。

    听得刘辩哭笑不得,不知该感慨张飞行动太快,已对夏恽严刑拷打了,或是感慨夏恽时运不济,怎地落到张飞的手里——等一下!话说张飞是如何对夏恽动手?南皮城还没牢狱呢?

    不过,倘若夏恽真的重伤,那么荀攸就得留在南皮城好一阵子,直至夏恽康复才行……倒也不错?虽说夏恽人见人厌,但能趁机与荀攸请教和畅谈天下大势,刘辩也挺期待,并不反感才是。

    随口地,刘辩发誓,他真只是随口一问,问曰:“问出结果了吗?”

    “啊?”张飞一愣,愣愣地开口,“这要问宪和先生了。”

    “宪和先生?”刘辩心想:简雍么?

    果不其然,刘备道:“宪和先生姓简,名雍,乃是我的同乡。”

    便见张飞忙不迭地道:“是的!殿下要问人吗?”

    “那就问罢?”刘辩说。

    于是,张飞派人去请简雍前来。

    少时,简雍走来,大大方方地朝刘辩行礼,仿佛认识刘辩一般,自来熟道:

    “简雍简宪和拜见殿下。”

    “请起。”刘辩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地问,“敢问先生问出结果了吗?”

    简雍神情淡淡,答道:“问出了。”

    “……问不出也没关系——啊?!”刘辩认定简雍问不出结果,还想安抚简雍几句,谁知却出乎意料,差点咬到了舌头!眼含泪花,疼的,刘辩迅速道:

    “对方到底是怎么说的?!”

    “这……”简雍为难起来,“此事我能不能只告诉殿下你一人?”

    挑了挑眉,刘辩环顾众人。

    却见刘备再次地越众而出,拱手道:“殿下,就依宪和先生罢?”

    摆了摆手,他说:“好罢。”

    然后,众人齐聚书房外,而书房里只留下刘辩和简雍,以及包好了伤口的何先等五名护卫们。

    “可以说了罢?”他看向简雍。

    就见简雍拂了拂袖,干脆地盘腿而坐,一副与刘辩平起平坐的架势,差点没把何先等护卫们给气出内伤来——“大胆!”何先寒声说,“你竟对殿下无礼!”

    “何先,退下。”刘辩抬手,喝退了何先。

    何先只好退后一步,和其余护卫们一起,安安静静地充当壁画,一言不发。

    再次地望向简雍,刘辩道:“你说罢!本王洗耳恭听。”

    简雍道:“此事说来话来!

    殿下你书信一封,寄到洛阳,请求陛下同意封爵给张燕,而陛下也同意了。

    怪就怪在大将军太高调了!在派遣使者的人选上,居然选中荀攸先生去渤海郡宣旨,并刷得一波朝中大臣们的好感……而陛下则觉得大将军太过张扬了,很不喜欢,是故又派夏恽来渤海郡,一边斥责刘辩,一边调查渤海郡的发展情况!

    接着,夏恽在前往渤海郡的路上,被董太后秘密召见了。

    ——殿下猜得没错:后来,夏恽便为董太后的鹰犬!

    是董太后篡改了陛下的命令,想将殿下你押回洛阳城,并在途中毒杀你!

    幸好殿下聪明,大汉庇佑殿下,才使殿下你躲过这一劫儿!”

    说至这里,简雍明显地停顿下来。

    “怎么了?”他问。

    简雍苦笑,玩味道:“殿下啊殿下,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此等机密之事,竟让我一人知晓,此是料定我不会逃走,并且愿意效忠于殿下你吗?”

    “……我以为,我们是自己人。”沉默片刻,刘辩说,“王叔愿意帮助我,而你又为王叔的同乡,还跟随王叔多年,难不成我要怀疑你的忠心吗?”

    简雍奇道:“原来我们是自已人吗?”

    刘辩古怪道:“难道不是?”

    忽然,简雍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

    大笑良久,简雍才平复了心情,淡淡地说:“这次是殿下你运气好,没被伤着,但有很多时候,都防不胜防啊?况且……”

    “况且?”

    “况且,陛下原来不想立殿下你为太子啊?——这事大家知晓么?”简雍冷不丁说,也不晓得这人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闻言,刘辩再度沉默了。

    看来不是全部?——简雍想:这可有趣了。

    站起身来,刘辩道:“多谢宪和先生的指导,本王懂了。”

    简雍便起身,向刘辩鞠个躬儿,说道:“请容我告退了。”

    简雍退下。

    刘辩兀自地出神。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地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袁绍和袁术虽为他的下属,交情也融洽,却没像曹操那般,直接唤他为“主公”……只要袁绍和袁术不唤他是“主公”,相信只要一纸调令,袁绍和袁术八成不会拒绝!

    换句话说:在得知汉帝仍旧不待见长子,且长子继任大统应是无望了的情况下,袁绍和袁术究竟是抱着甚么态度来辅佐他呢?

    他必须要赢得袁绍、袁术的忠心,了解袁绍、袁术的想法,否则放任袁绍和袁术这两个不确定的家伙,指不定将来会反目成仇!

    这怎么能行呢?!

    思及此处,他飞快地回神,吩咐道:“来人,去把袁别驾叫来。”

    这次,他长个心思,不再同时叫袁绍和袁术过来。

    万一被袁绍和袁术同时地拒绝……那可太吓人了。

    何先领命而去。

    片刻后,袁绍来了,向刘辩行礼道:“见过殿下。”

    刘辩有心找茬,质问:“不是“见过主公”?”

    袁绍哑然,顿时明白了殿下的来意。低下头去,袁绍一声不吭。

    刘辩道:“袁别驾,你为甚么不称呼我为“主公”?莫非是我不配?!”

    “并不是。”袁绍吃了一惊,赶紧地下跪。

    刘辩得寸进尺,再问:“不是,为何不改口?”

    “这……”袁绍头皮发麻,终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殿下!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的家族是汝南袁氏——

    这段时期,我知殿下一直在着手打压渤海郡的世家和豪强……倘若我奉殿下为主公,终有一天殿下会将矛头直指袁氏家族罢?到时,我该附和,或者是拒绝呢?

    这实在太难为我了,我无法抉择,是故我不敢松口!”

    刘辩若有所思道:“本王明白了……撇去家族因素,袁别驾你会对我献上忠心吗?哪怕父皇不立为我太子!”

    他也不敢奢侈太多:在他眼里,所有世家或豪强都该被抑制!即便袁绍奉他为主,他也不会因为袁绍是汝南袁氏的一员,而容忍汝南袁氏肆意地干涉——

    心下一动,袁绍道:“殿下,你打算……”

    “回答我的问题!”他才不会被袁绍转移话题。

    袁绍的神色挣扎良久,才低声道:“……会!”

    “哪怕与陛下为敌?”刘辩反问。

    袁绍的脸色白了一白,又不说话了。

    刘辩道:“不要逃避,回答我的问题!”

    袁绍无力道:“是的。”

    “真的吗?”他要求,“你把头抬起。”

    袁绍抬起头。

    而他注视袁绍的眼睛,发现袁绍的眼神略有躲闪,但当躲闪之后,神情又变得坚定起来……此时此刻,袁绍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愿意陪他走到底儿。

    那就够了。

    “辛苦你了。”刘辩挥了挥手,“你且下去罢。”

    深深地,袁绍沉沉地注视刘辩一眼,总算转身地离开。

    待袁绍走后不久,刘辩又道:“去把袁术叫来。”

    仍是何先,积极地找袁术去了。

    不到片刻后,袁术来了,一见刘辩,扑通地跑下,口中直道:

    “殿下!求你再宽限几日,我实在没法在几天之内就把南皮县的所有田地统计出来,算个清楚啊!!我太忙了……”

    “怎个忙法?”刘辩被袁术一连串解释给逗笑了。

    袁术卡壳了。

    要刘辩说:袁术一点也不忙啊!每天除了登记,便是登记,且有石越的帮忙……真要忙个不停,袁术至少要加上几本不同类型的账册,诸如农耕工具的租用、板车的租用等等——呵!他差点被袁术带偏了话题!

    定了定神,刘辩道:“说来我召见你,并不是为了田地统计。”

    袁术嗫嚅了嘴唇,小心翼翼道:“那、那是为了甚么?”

    刘辩照搬照问,哼道:“我就实话实说了……袁祭酒,为甚么你不称呼我为“主公”?莫非是我不配?”

    袁术:“……”

    袁术满头大汗,急声道:“殿下,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呀?”

    “哦?既然袁祭酒无异议,何不改口唤一唤本王?”刘辩提议。

    袁术颤巍巍道:“殿下,殿下,你别戏弄我了。”

    “本王怎会戏弄你呢?本王可是认真的。”他无比认真地看着袁术。

    低下头去,袁术只觉没法直视殿下了。

    见状,刘辩叹了叹气,叹道:“看来本王不够格,没法赢得你的忠诚啊!也对,你是四世三公出身的汝南袁氏嫡次子,根本不需要奉承谁……”

    “殿下,术惶恐!”袁术说。

    刘辩道:“别惶恐了!你和袁别驾一样,也不愿意奉我为主吗?”

    袁术轻微一震,却又迅速地镇静下来,轻声道:“殿下,你是说……?”

    “嗯!没错!袁别驾也和袁祭酒你一样,死活不肯奉我为主呢?”刘辩神情苦恼,但听口吻,却一点也不苦恼,“袁别驾说是因为家族,你呢?你是因为甚么?”

    干巴巴地,袁术道:“术惭愧!术……也是因为家族!”

    “具体原因?”刘辩追问。

    袁术憋了憋气,才道:“不瞒殿下,我们袁家……支持的是董侯。但我是例外!”

    “哦?”他斜视袁术,心道:编!编!你再编!我倒要看你能编出甚么。

    就听袁术说:“尽管我一开始也支持董侯,但与殿下你相处的过程中,我更想支持殿下!……而且,我有写信给家族,向家中长辈们提及殿下之事,无奈长辈们太忙,至今都没回信!”

    潜在之意:袁术想奉刘辩为主公,却要听从家族的安排!只要家族同意了,袁术第一时间就能改口,称呼刘辩为主公!

    反之,袁术就不会吗?

    ——这话谁信啊?!

    一听就知袁术在胡言乱语!

    “真让本王失望啊!看来袁家对你很重要呢?”刘辩说,“袁祭酒就不能任性一回?不听族中安排,只遵从内心?——如果你的袁氏家族不同意,你会怎么办?还会帮助本王吗?”

    “我……”袁术语塞,接不上话来。

    刘辩也耐心十足,默默地等待袁术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袁术感觉两腿都没感觉了,才慢吞吞地起身,果断道:

    “会!”

    “真的吗?”刘辩故意说,“哪怕起兵举事?”

    袁术:“……”

    袁术打个哆嗦,隐约地猜出甚么,亦道:“——真、真的!”

    声音极小极小,十分勉强,却令刘辩心花怒放。

    “明白了。”刘辩思量:大家私下都挺能思考嘛?

    ……这事就此打住。

    袁绍和袁术虽未称呼刘辩为“主公”,但其言行,却把刘辩视为主公。

    这天,天气晴朗,正是合适送别荀攸出发的日子。

    才这样想着,刘辩莫名听到何白一声门外战报:

    “殿下!大事不妙!章武遭到夷族掠夺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