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莺系列之镜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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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她就是步战莺

    从椭圆形的透视窗放眼望去,一团烈焰般的红光迅速地从一颗巨大的球体表面逃逸,挥洒出耀眼夺目的强光,一刹那,使人有一种假盲的感觉,而不得不稍闭上眼睛。

    刚避过强光,熊简把修长的十指放在一块像从钢琴上拆卸下来的琴键上,每一颗琴键光亮可照。他的手指不停敲击着,从正对面的一面椭圆形的透视窗上看去,他们正在做一个90度的拐弯。

    突然,女婴睁开双眼,并没有哭闹,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一处。珊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又无力的垂下眼皮,睡着了。

    “醒了吗?”熊简转身问道,手指始终没有停下来。

    “我特别为她的衣服上洒了花精灵,它们会唱歌给她听,应该不会完全醒来。”

    熊简也注意到了,乳白色的睡袋上一层闪烁多彩的浮光,晕红了女婴的脸颊,显得十分恬静。

    “我们是不是到了?”珊娜感觉机头在震动。

    “刚才,我们欣赏了太阳日珥现象,现在,正准备着陆。”

    “太好了,总该结束了。”

    熊简带着笑声地说:“很遗憾地提醒你,我们只被允许停留一天,接着,我们又得飞回去。”

    “噢!我是她母亲的训导者,由我来照顾她,再合适不过,搞不明白蓝慕林究竟什么意思,把她送到圣玛丽娅教堂,难道,她不能留在塔塔灵峰吗?”珊娜心疼地搂紧熟睡中的婴儿,笑容被一道霜冷的愤怒取代。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除非她自己开口向精灵院提出一位训导者的请求,否则,没有委任书的精灵,不仅是你,还有她都会成为一个笑柄。”

    珊娜冷笑了一声,颤抖地说:“我对齐齐诺雅的感情,如同人类所说的,母女关系。她的遗孤,我绝不会让她待在孤儿院,太久。”

    “别多心,珊娜,我只是就事论事。”熊简看到珊娜一脸不开心,解释道。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珊娜一想到将要送走怀抱中的婴儿,她的心就揪在一起。

    “听一个旁观者用冷静的声音说一句,据我对蓝慕林的了解,他更像在保护这些孤儿们。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惨痛的记忆仍给他留下恐惧的后遗症,显然,他十分谨慎地安排着一些我们不太清楚的事情。”熊简冷静地分析完,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份微妙的忧心。

    珊娜也对蓝慕林十分熟悉,她无法把抱怨加深,同时,难以捉摸的忧虑开始袭上心头,她和熊简一样,对蓝慕林的特意安排,都抱着同样的担忧。一种似乎不存在,又隐隐透出来的危险气息开始弥漫了。

    恰在此时,谈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中断。哗地一声,机头倾斜60度角插入水中,像一个高台跳水运动员,轻巧地落水,水面上只冒出少许的水花,没有惊动地球上的任何精良监视系统。

    熊简和珊娜紧紧地靠在椅背上,一条安全带自动束在他们的双肩与腰部,使他们避免脱离座位。有那么一阵子,珊娜恶心想吐,幸亏这种感觉不太久,伴随着平稳着陆消失了。

    “圣玛利娅孤儿院,隐蔽着我们的人,她会很安全。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蓝慕林正在找机会对精灵院施压,相信你,说不定,包括我,将被派到地球上。”熊简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精明的光。

    他舒展双臂,长长的袖口几乎垂至脚踝。他们一样穿着白色的开襟长袍,阔长的袖口,腰间束了一条布满宝石的腰带。

    “地球。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地球人,一定希望我们自动跳入他们期待已久的大布袋里,或者主动走入他们的大玻璃罩里。”珊娜捋了捋黑发,厌恶地说。

    “对待正常移民手续的隐修士,他们还是很礼貌的。”

    “可是,我一想到改变自己的外貌,变成和地球人一样,真丑!”珊娜十分在意地说。

    “这是两种相互矛盾的审美。”

    熊简说完,转身敲了左边第三颗珍珠白的键上方的一颗黑色的菱形凸键。立刻,一幅用金线勾勒的世界地图悬浮在半空,透过半透明的地图望去是一片幽暗的深蓝色海洋。

    片刻,他找到了降落点,一块被金线包围的不规则图案上,标注了他们的准确地点。旁边飞快浮现一段文字:北纬22.9度,东经113.52度,距离香港岛最近的码头只有六千海里。

    这时候,一只大海星好奇地沿着透视窗玻璃往上爬。细微的水纹在荡漾着,海星发出召唤信号,似乎对这艘庞然大物十分好奇又畏惧。

    熊简低着头,言简意赅地敲了一段文字:

    尊敬的蓝慕林!我们一切都很顺利。

    回信超乎想象之快,几乎一送出去就收到。熊简启动推助器在海里行走,边读道:

    真高兴你们终于到了,想听演讲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其实,我个人并不想说太多话。

    “我真想喝一杯蓝樱桃鸡尾酒。”熊简转身朝珊娜露齿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可媲美拍牙膏广告的明星。

    香港预测于凌晨一点十一分,将有强台风登陆。今晚,海面上巨浪汹涌,翻起无数个十米高的巨墙。所有船只早已靠岸停歇。岸边,到处布满警戒线。

    台风比预测登陆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巨浪似乎是从海底掀起,伴随着狂啸的风声推涌向沙滩,浪尖上滚着一团水泡沫,其中一个最大的泡沫里面竟然站着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婴儿。

    这个奇怪的景象转眼不见。不久,一个躺在睡袋中的小婴儿及一张写着她的名字及生日的小纸条一起被放在圣玛丽娅教堂的台阶上,一张仍沉睡的小脸显得那么安详。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年轻的修女刚打开大门,立刻被一只蓝色带纹的大蝴蝶吓到,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蝴蝶。还有不远处,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丫上,传来几声鸣叫,她抬头一看,那是一只浑身黢黑的老鹰,如果她没有看错,老鹰的眼睛正盯着她的脚下。

    一个漂亮的女婴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珠,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年轻的修女忍不住把她抱起来。这时候,蝴蝶和老鹰都飞走了,它们已经完成了使命。

    这个怪异的现象是圣玛利娅教堂的修女们秘而不宣的诡事,又总在某一个深夜,某一个角落,当故事开讲时,成为序幕调动气氛。听的人也许感到一丝忐忑,但是不用多久,人们就会被一个名字深深地吸引住,她就是步战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