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哨兵死亡日志
出了这间充满色彩的隔间,其他地方都很普通,方洲没有注意到有何异常。
顺着楼梯上到三楼位置,姜栀子和徐南已经简单地查看了一遍,见赵长生抱着一捆卷起来的纸,不由多看了两眼。
“果然这里什么都找不到。”
姜栀子拉过正中间的凳子坐下,捶着腿说道。
“方洲你坐对面去,我好好看一下。”
“?”
“快坐下,又不吃了你。”
方洲被姜栀子那冒光的眼神给吓住,坐在另一个凳子都不敢翘个腿。
“你们要么坐下要么就去找线索,没事干别杵在这儿。”
“……”
带着怨念开始翻箱倒柜,查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除了楼顶露天的瞭望台,三楼是哨所最高的位置,也是划分用来作战的楼层,四周留有一圈不大不小的射击口,可以对塔楼外的敌人进行攻击。
也导致内部为物资搬运作出规划,闲余空间并不大,方洲坐在姜栀子对面,感觉都快踩住对方。
往里收拢一点,才见姜栀子笑吟吟地说道:
“这次从要塞出来执行任务,没有想到会从食人部族救下他们献给太阳的祭品,尤其是你还很不一样,我有一种很矛盾的感知,你对废土并不熟悉,但对旧时代的认知好像比我们都要深刻,这种状况很符合常理。”
“但我对这不太感兴趣,作为队长我相信你的为人来历和自己的眼光。我要提醒你的是,到了要塞一定要去三号登记点。”
方洲没明白姜栀子突然说起这个话题的缘由,空洞地抬眼看着。
姜栀子接着说:
“今天的这个‘碎片变故’我是头一次碰见,在要塞的时候也没听人说起过,这样的大事居然没有一点动静,实在是太奇怪了。刚才那两个野水泽的人也说,他们都发现‘碎片’好几天了。”
“我在想要塞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方洲顺着姜栀子的思路,稍微一想便觉得不可能,就算暂时不让人扩散“碎片”的信息,但每天离开要塞执行任务的人可不少,更何况刚才从“艺术品”的情况来看,在要塞里的人同样会知道。
而结合他所看到的“变数”引入者,总不可能是所有叫“方洲”的人吧!
所以可能的原因,大概率是不同地区“碎片化”有延迟?
“应该不可能,没意义。”
姜栀子也意识到这一点,轻微摇头,给方洲说道解释原因:
“先不管是不是跟要塞有关系,既然出了‘碎片’这么大的事,知识能够凭空而来,那肯定会有变故发生,没有谁能够无视它会带来的变化。光从我们这几个人的情况来看,你真的是当得起‘好运’这个词。”
“虽然看不懂你的‘碎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光看内容和评分的话,感觉是独一档的,跟我们的不像是同一样东西,如果你后面保持这样的情况,加上对旧时代‘莫名的了解’,我感觉如果你加入到要塞,迟早会很引人瞩目的。”
“我能先遇上,这运气是不是也算还行?”
何止是还行啊,方洲一想到他差点就被剜心祭天,就得感叹自己命大,还有姜栀子带来的恩情。
“那跟去‘三号登记点’有啥关系?”
姜栀子像是预料到方洲会这样问,抿嘴笑道:
“关系还是不小的。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吧,调查望星谷基地和哨所的事情。其实说得直接一点,基地没了和哨所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有所猜测,来这只不过是消除最后的疑虑,能找到证据最好,找不到也没什么影响。因为有嫌疑的就那一群人。”
“他们给优秀可以通过考核的外来者登记身份,是另外的登记窗口。”
“所以你知道关系有多大了吧。我们跟这些‘阻碍仰望星空’的人走不到一块,为了他们的诉求,枉顾人命,摧毁基地,这种人就不可能实现他们的妄想!”
按照姜栀子的描述,要塞里有很多“不同思想”的划分,虽然大部分人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们实际上也支持着符合各自想法的团体。
主要有三个派系:
姜栀子所在的“联合”,主张加大与其他城市的联系,形成旧时代资料里“结盟”一样的“联合体”,互相帮助,共同推动“重返旧时代”的愿景。
第二个派系就是姜栀子说的不是同路人的“王国”,虽然也主张与其他城市的联系,但其形式是统治甚至“奴役”其他城市小镇,将人划分等级,根据旧时代的资料提出“贵族”、“平民”和“奴隶”的划分,在要塞有支持者的原因就是规定要塞成员最低也是“平民”可以拥有自己的奴隶。想不通的一点在于,禁止所有探索“宇宙星空”的研究。
第三个派系就是没必要与其他城市存在联系的‘独夫’,只要要塞能够存续下去,不用在意其他聚集地的状况,难不成还要用要塞的资源去帮助别的势力?不可能!
“现在派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严重,‘王国’的人已经越过了往日规矩,既然已经敢引发兽潮毁灭基地,那我们当然会反击,”
姜栀子眼中闪着寒意,冷冽说道:
“这种情况下当然让你去三号登记处了,不然那帮人极有可能卡着你拒绝你加入要塞。”
或者用所谓更高等级的“人类身份”来拉拢你,当然前提是他们知道并相信你的特殊和“好运”。
这一点姜栀子没有说出来,她相信方洲能够想到,只是她想看方洲的想法。
“懂了。”
方洲郑重点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
“……?”
姜栀子郁闷地盯着方洲。
老娘说这么多,你是不知道我想听什么答案?还就两个字!
火气这就噌噌噌的往上……还没涨起来,方洲就赶紧说道:
“我也很反感那种把人分出等级剥削他人的思想,放心好了,队长站哪儿我就站哪儿——”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需要证据都能锁定目标,那现在有了证据又该怎么对付他们?”
“暂时对付不了……还得从长再议……”
姜栀子有些气馁:
“我跟你说过要塞是禁止学习旧时代文字的,但那桌上的证据是旧文书写的——所以我不让你说,说了不但没用还会添堵,而且还有件事,”
“‘王国’主要成员之一,经过关系追溯,他的父亲是这一任的‘城主’,没有直接而且足够的证据,实在没有办法轻易动手。”
“……”
这“证据”居然还能烫手!
方洲这才意识到姜栀子说的禁止“旧时代文字”有多夸张,面临这么基地多人的“谋害案”,就因为是旧文书写,居然不能作为证据!
“哪能怎么办?”方洲问道。
“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哨所的证据了。”
姜栀子仰首点着“忙碌”中的众人,轻声说道:
“不然没办法证明。”
所以哨所的人到底去哪儿了?
“跟基地一样,都在兽潮当中无了。”
“……”
哪还能有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
方洲想到先前提到的一点,姜栀子哂笑道:
“活着的那个,可是‘王国’的人呢……而且你还没办法说,死在基地里的人也有‘王国’成员,虽然就一两个吧。”
堵人口舌?
让人不吝于这样想。
这‘王国’派系的人不是傻子,但是真的狠人啊!
这短短两天所接触的,可比他“睡觉前”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处境不一样,除了行尸还没看见过其他真正的“怪物”,倒是这种人之人之间的恐怖展现得淋漓尽致。
非法克隆、活人献祭、等级制度、物理核平……
只能说太可怕了。
“队长,啥都找不着,没有异常。”
徐南三个人支棱着的耳朵垂下,终于翻找完整个楼层回来复命。
一楼都没有怎么遭到破坏,二楼的情况也跟正常一样,三楼大差不差,看得出来有近期战斗的痕迹,但并不慌乱,可以推测当时的战斗并不激烈,堆放物资的各处布置都没多大变化。
看不出遭了大难的样子。
但哨所五六个人只有一个跑回了要塞。
“不过有个日记簿,不过还没怎么写,没有啥内容。”
大概10*5厘米大小的小册子,将其翻开,寥寥写着几页:
[3月15日:奉命抵达要塞西0036号哨,办理入哨登记的队长看上去有些老,不过挺有亲切感……
3月27日:哨所的任务挺轻松,或则说是无聊得很,突然感觉该选择去废土其他地方执行临时任务,但一想到来哨所的报酬更稳定,就算无所事事也算了吧……
4月8日:除了日常“站岗放哨”观察死寂城之外,终于遇上了执行哨所另一个任务的机会。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比较新的棕色风衣的男子,在哨所登记并换了一部分水和食物,扣上黑色墨镜往西,说是要前往死寂城。
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敢去死寂城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个人的感觉跟那些异变兽差不多,抵触甚至比异变兽还要明显,真是有些奇怪。瞟过队长的记录册,这人应该是叫做“玉兰”,我没看见他的编号,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被承认可以登记的名字?
4月12日:日常无所事事……]
“如果没有猜错,写日记这个人要是死了的话,那他挺倒霉的,在哨所呆一个月就没了也是没谁,这处哨所又不是边境哨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