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紧急命令:返回
赵长生所说的“危险”仅仅指来自其他“人”的,跟其他城市相邻的边界哨所,一是离要塞太远不容易得到支援,二是地处边缘薄弱地带,多方逃犯乃至荒野流浪者等凶狠之徒更多更频繁,火并起来的概率大得多。
而荒野上“怪物”的威胁,没有太大的差别,运气好什么都碰不上,运气坏接二连三地遭遇怪物。
“只能说这就是命吧,就怪自己倒霉和王国那帮人。”
夏侯端守在楼道门口,语气唏嘘道:“倒是本上的日子,4月12号应该是出事前几天吧?”
“前一天,”徐南回忆道:
“哨所最后那个王国的人是15号回来的,他的说法是13号出现兽潮的时候他们不在哨所内,恰好当天在周边荒野拉练,只有他一个人留守哨所,但又恰好是他操作不会哨所的示警仪,所以要塞没有任何准备,直接对上兽潮奔袭。”
“等到14日兽潮余波结束,他才敢离开哨所来查看和报信,发现基地已经被摧毁,只能再从基地冒险独自返回要塞,要塞知道变故,才派出支援队跟调查人员。”
徐南把该事件的前后顺序再回忆了一遍。
跟这堪称周记的“日记”当中的内容可以有很好的衔接,在4月12日之后,13日离开哨所遇上兽潮再也没回来过,日记当然不会再有后续。
“可是怎么会这么恰巧?”
夏侯端心思细腻,总感觉这过于巧合:
“上一批人主要是‘王国’的成员,什么有线索的东西都没留下,只留下这么一本日记,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徐南小鸡嘬米般点头,赞同应声说道:
“我也觉得是他们故意的,甚至可能被动过手脚……”
虽然字迹笔墨都是一样的——但徐南不认为“王国”的人没有这个动机。
“说这些没啥用,这个本子虽然不是证据,但里面内容跟挺有趣的。”
姜栀子随意翻转着日记本,斜仰头眯着眼:
“在楼下那两个倒霉蛋之前,就有人往寂灭城走过。最近这是咋了?”
“这么一座恐怖的死亡之城也能接二连三地有人来。”
方洲看着姜栀子完全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奇问道:
“这个寂灭城到底恐怖在哪儿?就算是那两人说的‘双头蛇’怪物也不至于让人不敢去探索废墟的吧?”
废土就算再科技断层,也不至于连一座城市废墟都奈何不了。
光看姜栀子整个小队制式冲锋枪跟作战服这些装备,就可以知道要塞保留有一定程度的工业和武器制造,而且要塞还能够组成成建制的军队,这能放着大城废墟无动于衷?
军队可不是楼下倒霉蛋那种杂牌探索队伍!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姜栀子心里如此想,举出要塞记载中的例子说道:
“要塞到如今已经快有一百年的历史了,这是教科书上写了的,前五十年里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没有公开的资料,关于这处废墟最早的记载是在之后,要塞史五十到六十年的区间,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据说那时候要塞调动了二千还是三千人的军队开进废墟,最开始还能有信息传递出来,但最后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要塞高层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反正底下没有任何消息,流传开的传闻便是废墟中有着某些更恐怖的怪物……”
姜栀子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从始至终能够不被各方势力探索,寂灭城真的是独一份。
除了要塞占据地理优势,守着宝山而不得之外,也有记载其余城市远道而来,跟要塞共享的基础上企图凭借不同的技术征服废墟,然而事实很明显,也是失败的。
所以姜栀子很想知道寂灭城之中存在的究竟是什么!
“那‘双头蛇’有记载,据说有两种类型,一是在母体生下来的时候一个蛋里本来有两条幼蛇,但不知为什么融合变成的一条;另一个说法是作为异变兽,发生了某种变化分生了两个头。”
“不管怎么样形成的,这种双头蛇在废墟边缘还有好一些,数量不少,但不会越过绕城河跑到废墟外面来。但危险程度还挺高的。”
“鳞片能够抗住相当强度的子弹射击,体型不只是又大又粗强劲有力,本身速度还奇快得很。一般队伍估计也碰不上,”
“像楼下两个倒霉蛋那样,自己往蛇堆里凑,通常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火力跟人都太差劲了。”
言辞并不客气。
被“碎片”给冲破头脑,居然想着“游戏”内容就敢冲到寂灭城里去,除了脑子有问题,姜栀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
那被双头蛇团灭也就真的不足为奇。
方洲这下对该处城市废墟更感兴趣了。
一座很有可能从旧时代保存下来的城市残骸,里面留存的“末日”信息肯定非常完整,这对他来说很有用处。
绝对比去要塞看被“处理”过的各种资料更好。
方洲将此记下。
虽然听着愿景美好,但他还是得先回要塞,这么危险的废墟,不充分了解可不敢莽撞。
楼下的倒霉蛋可是发生在眼前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方洲不由问道:
“要是哨所只有这个日记本,咱们是不是就结束了?接下来干嘛,楼下那俩又咋整。”
姜栀子笑着解释:
“差不多结束了,这个任务本来就是顺带着的,不过还有件事得做了才能走。”
“给要塞报平安。”
说着便带头往楼顶走去,通过一个不太高的门口,几人挤进哨所楼顶的天台。
墙墩高低间歇可以眺望四周,而正中搭着个封闭的小屋子,两根天线顺着木棍耷拉在高空。
姜栀子将其拉开,方洲这才明白所谓的报平安是怎么回事。
一台那种很古老样式的电台!
方洲着实没想到她们居然还会用在用电台作为通讯工具。
“要塞制造的最新两代电台,这东西的好处可大了。”
徐南越过方洲说道,同时坐在电台前开始一阵操作。
影视剧中熟悉的声音,方洲看着徐南滴滴答地敲击,有些恍然隔世。
电台发电报……这得多久远的通讯手段了。
方洲反正是不会。
很快徐南就把姜栀子口述的内容给转译并发送了出去。
“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应对。”
徐南撑着脑袋随口说道:“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收到回信。”
赵长生在这顶层待不住,伙同夏侯端两人下楼,说是要去更仔细地搜索一遍。
姜栀子单手扶在墙墩边缘,收束着发梢侧身扭头,完美地融入光影中,日牙朦胧光韵,给整个人一层柔和的运镜。
“能给我们说说克隆城是什么样子吗?”
姜栀子对方舟说道。
等着也是等着,总得有点儿事情打发时间才行。
“……”
方洲认真思索片刻,最后发现啥都没有。
能够想到的画面最多返回到祭台上醒来“等死”的场景,之前的画面没有一丁点的记忆,没有那种传统艺能—接受前身记忆那回事。
不过方洲还能“理解”。
这就是“肉兔”克隆体的专业待遇吧,大脑畸形可能导致的没有认知,也就谈不上记忆。
所以方洲很淡然地看着姜子栀两人,敲了敲前脑壳说道:
“完全记不得。难道你没见过克隆城?”
按姜子栀小队的表现和实力来看,不像是囿于一隅的那种弱者,在废土上穿行千里不应该有问题。
“当然没有,”
姜子栀接着说道:“不提前报备便进入其他城市的领域范围,很容易闹出矛盾,而克隆城恰好又是那个麻烦中的麻烦,很少接纳外来者的,不太跟外界交流。”
所以她才会好奇克隆城内部。
没有见过,但能听到一些不同的传闻,像是“克隆城其实只有几个‘人’”之类的。
两人还在想象那样的画面,徐南在电台旁惊讶叫唤出声:
“要塞回信了!”
“所有处于非紧急不可推却任务状态的小队,全体返回要塞。收到命令的队伍提醒碰上的其他队伍。”
(14已改,过两天改完。)
苏子川看着桶里的菜,凉拌清香的鱼腥草,软烂如泥的土豆炝粉条,紫郁像血的清炒苋菜,闻着有肉味儿却看不见丁点儿肉的某种肉汤,快见底的一桶米饭。
“挺丰盛的呀,老杨他们是去哪儿发财了吗。”
每样都往饭盒里乘上一些,见沈诗诗嫌弃跳过鱼腥草,苏子川觉得她错过了一个亿,吃不惯就没办法了。
打好饭菜,苏子川把通过一根绳子系在桌腿上的记录本给提了起来,用贴在侧沿用纸紧裹着的炭笔,在写有“苏子川”名字那一栏后面写了“正”“一”。
“队长你这是写什么呀?”
沈诗诗捏住鼻子凑近苏子川旁边,看着写下的字问道。
“吃了六个人的饭,后面得统一算费用的。”
“没有人看着,要是不记也没人知道吧?”
吴良手中碰着铺满苋菜和粉条的饭盒,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