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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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破汉辽联兵

    951年10月19日,北汉和辽国两军会师,在晋州城北布阵,三面包围,联军日夜不停攻城,游骑兵抵达绛州。

    当时,正好前任节度使王晏已经离任,新的节度使王彦超还没有到任,巡逻兵指挥官王万敢暂代晋州州长守城。郭威下令,让枢密使王峻担任总指挥,率军增援晋州。

    王峻出发前,郭威亲自为他设宴饯行,赐御酒三盏。王峻一饮而尽,然后拜别。走到陕州后,王峻停留歇息了10天,坐视晋州城被围,无动于衷。

    “唱戏的就是唱戏的,没几把刷子。”朝中有人开始说风凉话了。原来,王峻是伶人出身,父亲曾担任过相州乐营使,负责给兵老爷们吹拉弹唱。王峻属于子承父业,搁到现在,是个妥妥的“星二代”和“小鲜肉”。可是,在五代那会,处处受人白眼,时时被人鄙视。凭借动人的歌喉,王峻先后依附于后梁镇州节度使张筠,后梁驸马赵岩、后唐三司使张延朗,直到投靠了刘知远,王峻才从歌手一跃成为一个小军官。在三镇叛乱中,王峻因为征讨赵思绾有功,晋升为宣徽北院使。自此之后,官运一路亨通,王峻结识了枢密副使郭威,成了他的好基友。

    在刘承佑屠杀功臣的时候,跟郭威一样,王峻的家人也都全部遇难。因为这种经历,这对难兄难弟的感情更加深厚,惺惺相惜。郭威称帝后,也对他礼让三分,称他为兄,并任他枢密使兼宰相,掌握军政大权。

    “你这家伙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准备啥时候出兵?不行就说,朕御驾亲征。”郭威有点沉不住气,担心晋州失守,准备从泽州进军,跟王峻会师。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晋州城坚,不易攻破,现在刘崇士气正旺,咱们不能硬碰硬。如今我驻在陕州,不是胆小,是想等他们士气衰退再进攻。陛下您新即位,可不能轻易离开汴梁,只要您一走,恐怕慕容彦超就来了,到时候就大事去矣!”

    “老哥还是老哥啊,有道理,放手去干吧。”郭威幡然醒悟,用手拎着自己的耳朵,“朕一时糊涂,差点犯了错误,该揪小耳朵惩罚。”

    消除了来自大后方的猜忌,王峻放心大胆地执行自己的战略计划了。12月13日,王峻抵达绛州。

    此时,北汉和辽国联军围攻晋州五十多天,仍然无法攻克。又逢大雪纷飞,老百姓们纷纷在山寨聚集,武装自保,放眼望去,一片荒野无际,没有东西可以抢劫,军中严重缺粮。

    联军又冷又饥,那叫一个酸爽。辽军早就希望撤军,听说后周派王峻率军增援,于是纵火烧营,连夜逃走。

    王峻等的就是此刻。他立即下令,挥兵北上,进入晋州。各将领请求立刻追击,王峻犹豫未决。到了第二天,他才派仇弘超、药元福、陈思让、康延沼等将领率骑兵追击,一直追到霍邑,赶上北汉军。

    北汉军很多人坠入山谷,死伤惨重。由于霍邑道路狭窄,康延沼担心中埋伏,不敢急追,北汉军得以跳脱,渡过汾水。

    “此次刘崇带了所有兵力来,现在他们士气衰弱,狼狈而逃。我们不如乘胜追击,以免日后留下隐患。”药元福建议。

    但是,诸将都不想再追,王峻也派使节制止,于是后周军返回。由此可见,王峻也并非真正的良将。

    辽军逃得最快,撤回太原,可是人马损失也有五分之二,萧禹厥把过错随意推给手下一个酋长,将他钉死在太原广场上,然后返回。北汉军损失则更大,再加上辽军已经走了,没人帮忙,经过这次挫败后,刘崇终于打消复国的念头。

    其实,北汉本来就是弹丸之地,地盘小,而且土地贫瘠,人民穷苦,对内供应军队和朝廷,对外还要给辽国付保护费,因此赋繁役重,民不聊生,很多老百姓都逃入后周境内。

    前文中我们提到,郭威再三安抚慕容彦超,勉励他好好干,保证既往不咎。可是慕容彦超自己却是不信,特别是刘赟暴死、徐州陷落的消息传来后,慕容彦超越发恐慌。他是刘知远的弟弟,郭威上位途中的劲敌,怎么会没事呢?

    于是,暗地里,慕容彦超一直在招兵买马,积蓄粮草,还分别给北汉和南唐送去密信,请求援助。

    其实,他勾结外敌的事情,郭威早都知道了,因为慕容彦超送出去的信件都被后周巡逻兵查获。

    为了继续安抚他,郭威非但没有立即出兵讨伐慕容彦超,反而派出皇家礼宾官郑好谦前去劝解安抚,并再次对天发誓绝对保证他没事。

    郭威是想最后一次争取他,可是,做贼心虚的慕容彦超并不领情,他更加觉得事态严重,内心恐惧,多次派人前往京师打探消息。

    玩政治,慕容彦超和郭威相比差远了。他的小心思被郭威一眼识破,随即便下旨批准他入京。

    “近日兖州盗匪频出,此刻臣不敢此时离开,待将盗匪平定之后,臣再行入京。”慕容彦超连忙撒谎。

    一计不成,慕容彦超又思二计。他伪造高行周印信手书,信中尽是抨击朝廷以及愿意跟他结交的话,并把此信呈给郭威,以离间朝廷和高行周的关系。“慕容彦超多大个人了,怎么净是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幼稚!呵呵呵。”

    慕容彦超和高行周之间的过节,郭威早就一清二楚。郭威当下就指出,此信必是慕容彦超伪造,并且派人拿给高行周看,高行周上疏叩谢圣恩和信任。

    随后,郭威另加派遣张凝带兵到郓州,协助高行周防守。那么,郭威是真心想帮助高行周,还是防备高行周呢,读者可以自行体会。元芳,你咋看?

    慕容彦超见此计又是行不通,便继续作妖了。他大量征调民工,将泗水引入护城壕沟,开始偷偷进入一级备战状态。他又下令手下的大将扛着军旗,招募了很多江洋大盗和土匪,专门送到附近的州县抢劫。这样一来,多地都奏报朝廷,说慕容彦超有叛变迹象。

    就在刘崇厉兵秣马一心要南下找郭威玩命,替他儿子刘赟报仇的时候,他给慕容彦超送去一封密信,想要一起出兵。

    接到刘崇的信函,慕容彦超立即下发动员令,准备和刘崇一起,对后周来个“东西夹击”。

    为了增大胜算几率,慕容彦超又派人假扮成商人,前往金陵向南唐求援,希望李璟出兵配合进攻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