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找我？

    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再次浮现心头，董仲初轻轻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刑部要找自己一定是有的放矢的，一会儿除了看到过尸体的事情全部坦诚交代。

    李弘传沉吟一下：“是王公肆带人来吗？好，让他进来。”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领头的中年人是个国字脸，脸色苍白不苟言笑，那模样说句治小儿夜啼也不会有人反对。

    见到来人，老李二话不说先怼了过去：“死人脸，你不是说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今天是来打着灯笼上茅厕，找屎了？”

    国字脸面无表情，直接找出漏洞怼了回来：“死太监，你乐意承认绣衣卫所是茅厕，那是你的事情，我今天来是因为一件命案，找你们这里的董仲初。”

    不是，您两位满嘴喷粪别把我带进沟里啊。

    “命案？你王公肆找命案都找到我绣衣卫里了！几年没被我收拾了，你忘记我手中宝剑是否锋利了是吗？”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咱们私事先放一边，”看到李弘传桌上放着的一袋肉包子，国字脸王公肆眼睛一亮，“这包子哪儿来的？谁买的？”

    老李今天显得有些暴躁：“关你屁事。”

    王公肆直接从袋中取了个包子往嘴里送：“嗯，面皮有弹性，肉质新鲜多汁。错不了，这是滴水河旁边的唐家老包子铺的味道，死太监你要是再不把董仲初叫出来，我就要把这袋包子作为证物了。”

    好不要脸啊。

    这话把老李鼻子都气歪了：“死人脸，你信不信本官明天朝会就参你一个滥用职权只图口腹之欲。”

    老李说话的当口，王公肆又拿了个包子：“你别说啊，这包子虽然凉了，味道却还是可以的，要不你来一个？”

    这么不给老李面子的吗？这应该是进了长安后第一个这么不给老李面子的人了吧。

    老李果然不耐烦起来：“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慢条斯理地啃完一个包子，王公肆才回答：“说了啊，找你们绣衣卫一个叫董仲初的了解情况。”

    “你刚刚是这么说的吗？行了，说说吧，要了解什么情况？”

    王公肆自来熟地往李宏传对面一坐，神色立即一肃：“今天一早有人报官，说在滴水河畔的乌衣巷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我们立即派人前去搜查，果然发现一具男尸被分尸焚烧。

    古怪的是，这具男尸被分尸的右臂缺失，我们搜遍现场也没有找到。从死者随身军牌推断出是黑甲军的中郎将曾阿牛，我们立即派人前往黑甲军，曾阿牛果然已经失踪，最后看到他的是军中副统领孙君彻。”

    听完他的案件陈述，董仲初眉头微跳。死的是黑甲军的将领，而且分尸后还焚烧，如此“多此一举”的动作，这案子果然古怪至极，自己当时选择开溜果然是最佳选择。

    而老李则立即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所以这案子和绣衣卫有何干系，和董仲初有何关联？”

    苍琅琅。

    看到脸色不善就要拔剑的李宏传，王公肆急忙按住剑柄：“啧，你踏马怎么还是这鸟样子，说了有事就肯定不是找茬啊。有人在现场附近看到一个身着绣衣卫制服还拿着一袋包子的人影，我就过去问了，唐家老包子铺的老板说买包子那人叫董仲初，所以我才找来的。你踏马还拔！”

    李宏传拔剑也只是故意吓唬王公肆，见逼出了他的真实意图也就借驴下坡了。

    “啊，这么回事啊，那你早说啊，一过来就人五人六说有命案找董仲初，你踏马吓唬谁呢。”

    见李宏传把剑放到一边去了，王公肆又吃了个包子压压惊：“你个老家伙自己没听清楚，行了，把董仲初叫来，我审......问一下话，我就要继续查案了。”

    “诺，就这小子。”

    见李宏传点了点自己，董仲初知道终于还是轮到自己了。

    “卑职董仲初见过王大人。”

    看到一直要找的董仲初就在一旁，王公肆没好气地瞪了眼李宏传。

    他直接将记录案情的本子扔在桌上：“自己交代吧。”

    老李见他这幅模样，顿时又要拔剑：“我交代你大爷！”

    王公肆这才意识到不是审问犯人，急忙小声解释：“哎哎哎，别拔出来，我这不是忙晕了吗？这是刑部习惯，刑部习惯。”

    见王公肆把桌案上的本子又拿了回来，老李这才把剑往回收。

    董仲初暧昧地看着两个老头，一脸姨母笑。

    你们要是没有不得不说的雨后小故事，我是坚决不相信的。

    老李被他看得后背发毛：“看什么看啊，王大人是道门高手，他那死鱼眼蕴含窥破人心的力量，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到没有！”

    这是在提醒我不要撒谎，道门高手吗？这下有点麻烦啊，希望他别问我尸体的事情。

    王公肆对待老李外的其他人似乎都是公事公办，毫无表情的看着董仲初，眼里泛着幽幽蓝光。

    嗯？这眼睛就是道门瞳术吗。

    “你叫什么名字？”

    “董仲初。”

    “今天早上你在哪里？”

    “我早上练了次拳，就沿着河堤走到了滴水河附近，那边停着一艘画舫，我之前已经接连路过几晚了，我担心再看到那些雪子奶白的性感小姐姐，就没进去，”

    说到这里，董仲初内心疯狂吐槽，卧槽我怎么啥都往外乱说啊，闭嘴啊！

    但在那泛着幽幽蓝光的眼睛逼视下，他依然止不住地往外说。

    “我想我那么多年守身如玉，每天如履薄冰地小心保护着自己的底线，就不想那么随随便便地告别童贞，”

    董仲初额头都憋出青筋了，但嘴上依旧在胡说八道着。

    你们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连续几晚路过啊。

    还好王公肆貌似也不想让他社死太厉害，有节奏地说了句：“说下去！”

    “然后我就去买了份早点，这些画舫周围总围着些不错的小吃铺子，我找到一家唐家老包子铺，想着老李可能也没吃早饭，就买了一大袋包子，”

    “说下去！”

    “我看有一处冒着火光，以为谁家失火，就去跑过去看了看。”

    说到关键处，王公肆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你有没有看到尸体？”

    看着那双蓝幽幽的眼睛，董仲初忍不住就要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