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中垒令杜卫涛正是赵老二的上司。”

    “那就劳烦蔡兄引荐了。”

    蔡佩伦将董仲初四人引到会客厅，又安排人手去请杜卫涛，可左等右等依然不见过来，想起大将军“不得怠慢”的军令，便坐不住了。

    “董兄、几位兄弟请先品茶稍歇，中垒令想必是军务繁忙，我自己去催一下，多有怠慢了。”

    说着便抱拳离去。

    看他走远了，郑涯抽出怀中大刀仔细审视：“可惜某家英雄无用武之地。”

    端木浪哀怨地看着董仲初：“感觉错过一个亿。”

    董仲初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能够以和为贵就偷着乐吧，你们以为这里是刑部吗？

    真要打起来，四个人就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没过多久，蔡佩伦又赶了进来，见他一脸歉意，董仲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董兄万分抱歉。”

    果不其然。

    “小弟找了几个兄弟来回把黑甲军营地找了个遍了，可依然找不到中垒令在哪里。后来询问营地岗哨，也说这两天没看到他。想来是零时有事了，待到中垒令回了营地，小弟立即差人告知董兄可否？”

    这两天？

    董仲初沉吟许久，总有一种步步受制于人的感觉，两天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天知道这杜卫涛此刻是否还在人间。

    董仲初起身抱拳向蔡佩伦郑重一揖，吓得蔡佩伦急忙闪身让开，不敢受这一拜。

    “蔡兄，事关几起命案，请务必带我等几人去中垒令的营房。”

    “不行！”

    蔡佩伦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中垒令的营帐与中郎将的营帐能一样吗。

    急忙还了董仲初一揖，蔡佩伦面露苦色：“董兄，非是小弟不肯配合你，实在是你这要求属实是过了。”

    “怎么？”

    蔡佩伦满脸坚定，显然是绝不准备给董仲初他们进营帐的。

    “不为什么！赵老二已经身亡，为使案件早日水落石出，自当进帐搜索。可中垒令还好好活着，你进他营帐搜索不仅是对他本人的挑衅，更是对黑甲军的挑衅，我作为黑甲军的一员断不可能同意！”

    这一番话说得干脆决绝，显然蔡佩伦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了。

    可无论这杜卫涛是不是凶手，都必须好好进行盘问，尤其是卷宗上写着的【赵老二前日白天曾与黑甲军中上级主官发生过争吵，其职务为中垒令，名字为杜卫涛，争吵原因不详。】

    原因不详，这个词汇本不该出现在刑部的卷宗中，可依然出现了。

    董仲初之前也曾问过刑部，为何不对其查实，得出的结果是“争吵之事涉及黑甲军机密，不便透露。”

    若真是机密，有什么机密值得赵老二与自己顶头上司吵架呢？

    可这一切都已无从考证，除了从杜卫涛处得到线索。

    必须找到杜卫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经拿定主意的董仲初知道，是时候用出非常规手段了。

    他故意磕了磕茶杯引起众人注意，扫视全场后才缓缓开口。

    “杜卫涛中垒令的营帐想来离此处不远吧？我看蔡兄来回一次也颇费时间。蔡兄辛苦了，以茶代酒敬蔡兄。”

    这突然的转弯令蔡佩伦险些闪到了腰，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他只得应付两句：“还行，左右不过一里距离而已，谈不上辛苦。敬董兄。”

    徐徐酩了一口茶水，董仲初借杯盖掩护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色，随后朗声一笑：“适才我想了想，蔡兄所言极有道理，此事便休也再提。那蔡兄和我聊聊杜卫涛与周围将官相处情况如何？”

    见董仲初确实不再提出要搜查杜卫涛的营房，蔡佩伦脸色逐渐放缓，心里的戒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当话题又被带回杜卫涛营帐时，董仲初才顺势点了一个方向：“想必蔡兄说的是那营房吧。”

    “不错，那里便是中垒令的营帐了。”

    眼含深意地看了眼独孤浪后，董仲初从袖口滑出早已准备好的金子敲在桌子上：“若是我出一两黄金悬红，不知道黑甲军中有没有勇士愿意为我查查中垒令营帐呢？哈哈哈哈！蔡兄别那么瞪我，一个不成熟的小玩笑而已。”

    蔡佩伦只当这是董仲初的又一次试探，虽是面色不善，但也终究没多说什么。

    一边的端木浪起身说要上茅厕，董仲初点点头，笑而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蔡佩伦见董仲初等人只是闲聊，也不再调查线索，便几次端起茶杯示意董仲初等人喝茶，显然已有送客之意。

    奈何董仲初还有目的没达到，自然要厚着脸皮装看不懂。

    蔡佩伦只得等着，当他看见端木浪从“茅厕”回来时，直接站到门边：“呀！我突然想起还有好多军中公务要处理，要不董兄我们下次接着聊？”

    董仲初却低着头慢慢起身，在蔡佩伦见不到的角度，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骇然、不可思议。

    因为端木浪低声告诉他的那句：房子里有死人，分尸焚尸。

    竟然就在此时此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在光天化日之下！

    死的是谁？

    杜卫涛屋里，难道......

    外面铜锣声、喊叫声骤然响起，就像是在印证董仲初的猜测一般。

    “走水啦！走水啦！中垒令的营帐走水啦！”

    这下蔡佩伦也是脸色遽变，毫不迟疑快步而出。

    “董兄，你们也随我来！”

    黑甲军军营白天出命案，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啊！

    脸色铁青的董仲初眼中寒芒扫向端木浪，沉声道：“怎么回事！”

    端木浪何曾见过这样的董仲初，当下也被吓了一跳，立即附耳上来：“董仲初，我去的时候就这样了，没敢多做停留就直接回来了。”

    幸好！

    董仲初脸色稍霁：“有没有人看到你？”

    “那肯定没有啊，不过那一两金子还给我吗？”

    董仲初喘口气直接跑了出去，空气中残留着他的话语：“先看看情况再说。”

    端木浪也急了，一个箭步追上董仲初：“不是！什么叫看情况再说啊？你给还是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