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葬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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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的故事不算长,因为我活的不够久。算起来,我现在只有22岁,连生日都没赶得上。我的故乡靠近海边,所以在我有记忆时就爱上了她。她看起来广阔无垠、自由浪漫,比杂草丛生的大地都有爱。若不是族人爱冒险,从事着捕鱼和码头生意,或许我还在大地上生长。在那里,受着太阳炙热的爱,连植物都抛弃了我们,为此一直在饥饿中徘徊,我们毕生的努力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荒诞与冷血的。小时候,我不明白我们会为了不足道的一句话而迫害自己的同类;我不明白旁观者的眼里没有一丝同情;我不明白还有人上去施暴受害者。后来,接触到了书,原来我们缺的是教育。没有知识,我们与生活在大地上的蛇、鼠及狮子等没有区别。那时,我立志想成为一名教师,家里人很是支持。我努力地学习,如愿考上了大学。大二时,学校选派交换生,我有幸被选中。在另一个国家中,我感受了自由、公平、民主的气息,我当时就幻想这场景出现在那会是怎样。我很珍惜那段时光,有闲暇的时间就去当地的景点转转。巧合的事,那里也有海。我跟你说过,我最喜欢海了。有一天,我在海边吹着风,正想着故乡的海。这时,我看见一条游艇缓慢地行驶,几个人在那边哭边向海里撒些什么。此时,一个哭泣的女子在我身旁说道,‘这是你一直念念叨叨的大海,你一直想着追求自由,希望此后不再有遗憾。’然后,伤心地留着眼泪看向那艘船。当时,我的感触很大,因为在我的故乡,甚至那片大地,对于逝世的亲人都是归于土地的。可我觉得这会束缚人的自由。当我渐渐融入这个国家、这座城市时,我被通知即将结束交换生学习。想起这段时间的收获,对于归国反而有了渴望。”

    “都多久了,我们才游到这里,得加快速度了。”新生的粉粒突然说道。

    白色粉粒想起大海的话,看了看月色,能漂流多久多远也不能回到他的亲人身边。如果我不把结果告诉他,他会怪罪于我吗?如果我说了,他会迁怒于我吗?

    “朋友,你怎么还在原地沉思呢?我的故事很吸引人吗?哈哈哈!”他突然发现刚才说出口的话有点好笑。

    “朋友,我想告诉你,其实你很快会被海水打散、吞噬,然后将消失在其中。”

    新生的粉粒怔了一下,“你还是没忍住。告诉你一件事,现在我能感觉到身体再次被分散。我终究不能见我的家人了。活的时候,有遗憾。没想到此刻,它一直还在。要是我把故事讲完,或许可以减少你的遗憾,我也开心。”

    白色粉粒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只好仍做缄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