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十四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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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太子爷的战斗宣言

    10月24日,国联理事会做出第3次决议,要求日本在11月16日以前将军队退到南满铁路区域之内;要求中国切实保护在华日侨;撤军完成后,中日两国开始交涉。这是自事变以来国联对日本提出的最强硬的要求。尽管如此,但决议仍然没有谴责日本侵略者,而且由于国联理事会投票13票赞成,日本1票反对,大会主席白里安宣布:依照盟约的规定“未获全体通过的决议没有法律效力”。这说明,国联仍未改变对日本姑息迁就的立场。

    日本不理会国联,以洮昂铁路有日本满铁株氏会社借款为由,现在哈尔葛江桥桥梁被毁,交通断绝,为保护投资,日本满铁工人要修复嫩江大桥,保护日本工人安全为名,集结日军对峙黑省。

    太子爷开始了国骂,不单纯骂日本,除了自己祖宗,谁都骂,然后西斯底里吐槽:“都这样骑到脖梗子上了,张副司令还以为是地方性冲突事件?国联靠的住,母猪都上树……自己骗自己这是干嘛呀……”

    “参谋部是干什么吃的,今年欧美那么多国家经济危机,哪有精力管我们这些事情,他们自己都焦头烂额的……”

    “日本经济也被波及,伤筋动骨,就没有警示?去除国内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出去,还有什么是比对外发动战争更容易的办法了?”

    “张副司令以为与日本方面上层关系好,送钱送的多,人家就是朋友了?怎么可能啊……”

    “妈的,我现在相信讲武堂日本教官的戏言了,日本有个叫石原的疯子,早就做好了吞掉关外满蒙的计划,肯定是确有其事了……”

    “黑省马占山布置的防御情况如何?如果你们没带回来好消息,我现在就干掉你们……”说完,太子爷就去拔他的鲁格手枪。

    全体哑然,错愕,这是太子爷的情报分析,怎么像天书,听都听不懂,只知道还喷了我们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张副司令,已经完全癫狂了,准备杀人泄愤。

    东北军老兵无奈至极,与王溥少校对了下眼色,把从情报网得来,要多线传回北平副司令行营的消息告诉太子爷:“在原来参谋长谢珂和将领的部署基础上,调整部署方案,以朴柄珊为省城警备司令,加强省城防御,王南屏为黑河警备司令,接替马占山将军原来的职位。从索伦支援来的苑成谷部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营,编为步兵第一旅,布防在大兴以南。黑省守军以洮昂铁路为轴线,布置从江桥至昂昂溪宽约10公里、纵深40公里的三道阻击阵地,防御还在持续加强中……”

    太子爷凶狠的瞪着报告情报的老兵:“还有呢……”

    “没,没了……”

    “怎么会这样布置就没了?外围游击是哪支部队?藏了哪支精锐去寻战机突击?”太子爷又语气不善的吓(he)问道:“你们是不是带了什么密令过去……还要继续隐忍,以避冲突?被动接战也不能放开手脚?”

    “呃,呃……不清楚……”

    “呵呵……肯定有,不然只这样去布置,马占山就不是战将,让将军困住手脚摆战阵,政客都该死……”

    在今日,近此时,先我们从朝阳轻装快马出发至黑省的东北军特务官兵们,带去过时的密令:北平张司令长官,时刻想念江省父老,只是道路为日军阻断。此次冲突,已为国际关注,中央正与列强外交解决,对于张逆海鹏须迎头痛击,但对于日军务取谨慎态度,不可扩大事态。

    马占山与众将领无可奈何,已经多次电报去北平请援,没有具体回复,没有下文,连战与不战都未有答复。

    太子爷沉思半响直接问王溥少校:“事态迫在眉睫,北平方面不会连与日军开战不开战还没决定吧?”

    王溥少校知几分内情,出发前长官也面授机宜,此刻太子爷咄咄逼人,一时无言以对。

    “黑省必定开战,不是谁能决定战与不战的……参谋长谢珂已经做了表率,现在全军将士能不战而退?不存在了,悠悠众口,他马占山决心开战最好,不想开战也只能开战……”

    “……”

    “日军唯一的担心,就是担心苏联在黑省边境的两个师介入,按时间算已经快有谈判结果了……日本与苏联在我们国土争斗多年,长时间以来我们很多困局,都有他们的身影,早已在拿我们国家做棋盘,各用各的办法手段想来瓜分我们……”

    “……”

    “士兵们,我们现在站在一个哀伤的年代,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而不是去开疆拓境……我们又幸运的站在此时,不再自我争斗,杀外敌荣耀先祖……士兵们,拿好武器,想象一下,我们击毙强敌,砍掉他们的头颅,立在敌寇的尸体上欢呼,是何等的痛快啊……哈哈……”

    “……”

    “……”

    战争狂人,好战分子,都不足以形容太子爷,战斗宣言让我们热血沸腾,只盼着来几个日本军人让我们杀一杀,好不过瘾……

    “现在开始,全部整装,携二日干粮与水壶,被服一件,其余通通不要。一人一马,再备三匹马携带马料……”太子爷又接着命令:“前路危险,老把式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全体开始忙碌整装,拨马前行。

    太子爷指医生一护卫和一位东北军士兵:“命令,你,还有你,为排头兵……遇哨卡就查明敌情回报……”

    “是……”

    “是……”于马上敬礼接令后,快马前进。

    “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子弹上膛……”太子爷领头带领我们前进,速度不快,需要保存马力,太子爷不会犯低级错误。

    “我将带你们杀穿敌阵,直接去到齐qi哈尔参战……哈哈……”

    “开战吧,黑省将吸引众多的日军,战机要出现了,我们必胜……”

    太子爷已经神经了,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太懂,但是声音在王溥少校耳里如闻惊雷,看着太子爷表情惊恐。

    太子爷对王溥少校轻蔑一笑:“见过关外中日对战方略?框架是我推演的,够劲吧……哈哈……”

    “哈哈……士兵们,把自己当死人吧,杀敌就是你的本能,没有俘虏,懂什么意思吗?对敌人补枪,对我们掉队的补枪,对自己补枪……”

    “这是命令,我说的话都是命令,违抗军令,没有选择,只有枪毙……”

    命令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别人不知道,我只有兴奋与惊恐,战栗与发怵,这就准备死了,还是没得商量的那种,何其幸能有这种兄弟,有这种兄弟伤不起啊!

    我们张自忠师长没有说错,这货就是个炮仗,领兵也就是根导火索……

    ……

    黑土地,背靠天,不愁吃,不愁穿,屋虽旧,避风雨,家业微,几亩田……

    烧火婆,新媳妇,十八年,少嫁妆,缺首饰,要金钗,会撒娇,揍几遍,不悔改,耍脾气,不上炕,不让摸,莫奈何……

    小少年,十四五,为新夫,大丈夫,寻钱财,进县城,打散工……

    不几日,时局乱,白城主,张海鹏,要当王,扩军队,瘸子腿,独眼龙,烂鼻头,滚蹄儿,不嫌弃,带把的,都能行……

    抓壮丁,征民夫,好说话,不打骂,不给饭,炖粉条,肉满锅,举了手,去吃肉,不当兵,接着饿……

    换军装,学打枪,没几天,拉上阵,枪如林,子弹雨,数刻钟,死遍地,败下阵,背长官,快逃命……

    战几场,输几阵,日本人,被蹂躏,也认怂,披甲车,鸟飞机,没屌用……

    长官好,好长官,被吓病,回洮南,避远点,才安心,安排我,美美差……

    小哨卡,做班副,七八人,自然的,变痞气,恶言语,欺乡里,戏妇人、抢钱财,要孝敬……

    破军饷,没两块,还耗命,不自在,木栏栏,路上架,小钱钱,快快的,兜里来……

    喝美酒,醺醺然,摸衣兜,沉甸甸,大金钗,不算啥,盼回家,腰杆硬,这差事,有的奔……

    彪黄骑,十余匹,未等近,枪声鸣,一阵风,一阵雨,撩一片,眼一黑,腿一蹬,一辈子,一世人……

    ……

    太子爷咔的压入一排子弹,抽掉桥夹放回子弹包,推枪栓,子弹上膛,卡了保险,挂到马鞍上,抽出鲁格手枪戒备。此时,马已近前,到小哨卡,命令:“补枪,最后一次重复这样的命令,不听命令,直接军法枪毙……”

    一阵零星枪声过后,瘆人的哀嚎,哭求声顿止,只有马在偶尔打响鼻,还有我的作呕声。

    “没打光子弹的,现在把子弹退掉,重新压满……”太子爷转过身气乐了:“田爷,祖宗,你二十响不换弹匣,还在对着死人扣什么扳机,这死人是你家亲戚,还是这死人死的很新奇……”

    “哥,这个兵还是个孩子吧……”田芽子看着那稚嫩欲哭无泪。

    “拿上枪的都是敌人,这是汉奸,杀了就好……田爷好样的,威武……”太子爷虽严苛,对亲近兄弟还是没那么吹毛求疵,我二十响不自觉的打空了,也没有换弹匣,在马上作呕,没有下马去补枪,怕下了马就爬不上去,腿软……

    “收集点子弹,速度点,上马前进……该死的排头兵,你们不去前面侦查,留这里等着军法枪毙吗?”太子爷怒吼。

    六爷身手敏捷的在寻摸尸体衣兜,一个劲的想发财,又去收集子弹包,拎步枪,太子爷只能骂道:”以后没有命令,不许下马补枪……六崽,你是想现在死吗?摸点零碎就行了,你还要那么多子弹留着吃啊,枪丢掉,你奶奶的……蠢货……”

    “……”

    “出发,出发……跟紧我,不许跑快,也不许掉队,掉队的自己给自己补枪……”

    队伍不许有杂音,只能听命令,按命令去行事,都是战场老手,知道这样才能抱团有活路。

    绝尘而去,留一地狼藉……

    行人们逃散后感叹捡了一条命,这伙胡子太凶狠,官兵都敢杀,小哨卡那没有一个活人,远远的见那家的小谁,在哨卡没跑了,跟那些当兵的死在一起……

    ……

    我们在洮南出发近白城三十几公里,太子爷话说的威猛大气,可也不会真带我们十骑冲万敌,别做梦,那是找死,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这么多天,太子爷把地图包里的地图不知研究了多少遍,老把式以前就主要在洮南、白城与齐qi哈尔这一带行脚商多年,对照地图说了无数的路途与要注意的线路,按着军事经验,哪些地方可能有哨卡位,哪些可以避过去,走哪可以避开追击。

    不时的回来一个排头兵回报情况,偶尔换过马又匆匆前行。太子爷不时地图包里拿出一张地图用铅笔勾画,也有时会新开路线,口袋里掏出怀表计算时间。

    入乡野,过村庄,问的路途与地图对照前进,避开阻碍,在太子爷的计算里,路途的时间耗费还不算太过。

    入夜,排头兵告知前面五里地有大哨卡,我们已经进白城一线,不想太浪费时间的话只能强行武力通过,寻一避风处修整,喂过军马,吃干粮,喝凉水,卷着被服互相靠着睡。

    太子爷安排了哨兵,与王溥少校等商讨,手电筒的灯照着地图,窃窃私语,我们乌鸦连的都不够级别,抓紧时间休息,看样子明天是难熬的一天。

    二小时一班岗,太子爷把怀表和手电筒给站岗的,时针走两格就换岗,点了几个人排岗,就安心休息。

    月色皎洁,繁星满天,婆娑的树影,点点斑驳,我们伴着深秋寒意的侵袭入眠……

    四时许,在初霜里被拍醒,有霜降这样的露营,冻的不轻,纷纷哈着雾气起身活动,在命令里开始检查装备,牵马前行,太子爷带几人去前面摸哨,搬开拦路的拒马和木栏,我们在不远处静等。

    白城偏远的交通要道,哨卡位布置了一个连,百多人,刚进的新兵很多,没在旬日前的江桥战场见识过,突然欺负习惯了乡野四邻,好勇斗狠之心火旺。

    太子爷的摸哨,简单粗暴,指挥机枪等下关注那些屋口,炸营后就压制等支援。

    近五时,月虽高挂,天色开始微亮,哨卡值岗哨的四人早已靠在岗哨位里酣睡,太子爷几人摸过去后,没有什么刺刀入肉,没有什么捂嘴抹脖子,就是直接怼着几人脑门开枪。

    三人然后前冲过操场,一人一个屋,一枪托砸向窗户,早已旋掉盖子的手榴弹,拉环连着的拉火绳直接拉掉后丢进屋内,一颗后马上再一颗,屋内总有老兵,在如鸡掐了脖子后变音斯喊:“手榴弹……”

    连续的轰响,木门与窗户都被屋内手榴弹炸开的气浪伴着火光向外冲击的破碎横飞,趴下的太子爷几人等手榴弹炸完,马上起身瞄准没有被手榴弹照顾到的两个联排屋,对着门口就连续射击带后撤,机枪也开始两屋来回横扫,弹匣换了一个又一个……

    我们在第一声枪响之后,就打马冲锋,我与田芽子都只能抓着缰绳,默念祖宗保佑别掉下马,尽力控制着马紧跟着老护卫,前面快的已经在帮忙,对着那些屋胡乱开枪压制,六爷和几人已经移开拒马和木栏,老护卫马都不带停的,带着我和田芽子就骑马跑过哨卡,向前进,只有排头兵跑的更快。

    道爷与医生的护卫牵着马在等人,医生都不是我和田芽子能比的,这年月,家境好的子弟骑术都过的去,几声轰响后太子爷他们已经上马,快马跟上。

    闯过这里,又跃入乡野草原,向着景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