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十四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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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完美习惯

    我们的指挥官命令吹响军号,把几个防炮洞里不多的预备队和所有能动的伤员,都投入了战场。

    越来越接近的日军,忙的我和好有钱好似手抽筋。

    我忍住想跑的冲动,把驳壳枪卡上枪托。

    前面盲射压制只需要把手枪放平,一下一个小扇面打出去,自己都不带探头的,现在就要短兵相接,可不想去和鬼子拼刺刀,战场小白没学过,关键是我就没刺刀,刺刀根本就没带。

    最后的时间把驳壳枪弹匣装上,拉枪机上膛,对跟着别的士兵一样上刺刀的好有钱吼:“有钱,拔手枪……步枪丢掉……手上准备好弹匣……跟着我,跟着我……”

    大批的日军在烟雾里冲了出来,战壕前面的拒马和木栏早已被炮火摧毁,成了一些带火星的材料。

    日军顶着我们的射击冲锋对射,最后在战壕上下对射,日军纷纷扑进、滑进战壕,士兵们开始刺刀见红。

    忙慌换弹匣的我,只感到肩膀和腰部的灼热,耳边鸣响起大眼撸子的手枪声。

    “有钱,退后面去换弹匣……”

    滑进战壕的日军,被好有钱一通大眼撸子爆射,打倒在战壕,我在前面护着好有钱,面对着战壕,在一条壕沟里向后退。

    没时间换弹匣插回九龙带,直接松掉弹匣卡榫,换上新弹匣,空的丢弃,没时间收好,瞄准前面。

    “有钱,快点……”

    把视野里在战壕上冒头的鬼子,两个三连发擂倒,又把在战壕里冒头的鬼子几个三连射怼了回去,习惯的已经抽了弹匣准备,把弹匣松掉卡子,抽出丢弃。

    冒头观察到的鬼子,顿时挺着刺刀,就冲了过来,呜哇乱叫的面目狰狞。

    “有钱……有钱……”

    我顿时慌了,忙慌的后退,紧张过度,弹匣没卡进去。

    叭的一声,驳壳枪还是射出了一颗子弹。

    快慢机朝着冲到跟前准备挺枪突刺的鬼子脸上发射出一颗子弹,看鬼子脑浆从后脑勺迸裂开来,生命之光从他眼中消逝,扑倒在我脚下,鲜血聚成血泊。

    “长官……”

    嚎叫的好有钱忙慌的把没压满子弹的弹匣装上,一拉套筒,一手过来搀扶我,一手举着手枪就对着战壕边角射击。

    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裤裆很湿漉,脚已经麻木挪不动步,残存的本能把弹匣装上,把空仓挂机的枪机一拉子弹上膛弹回去,瞄准着前面射击,身体跟着抱着我向后面拐角拖的好有钱向后蹬腿,被好有钱抱着一起滚进拐角。

    太子爷教的习惯,没有打到空仓挂机就换新弹匣,日军见我在换弹匣以为驳壳枪打空了,准备用刺刀解决我,万幸的是这种方便我们持续射击的习惯,快慢机的枪膛里就还有一颗子弹留存,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当时的脑子一片空白,射击出那颗子弹都只是一种习惯,好有钱的大眼撸子只有两个弹匣,那时候都打空了,在给弹匣压子弹,没有了交替的掩护,没有配合要了老命。

    守在拐角的我和好有钱,玩命的把子弹送了出去,与进了战壕的鬼子对射。

    又万幸的是我们战壕里的手榴弹都丢光了,我们这边冲进战壕的鬼子带的手雷或当烟雾弹或早就投光了,只能等着新进战壕的鬼子来突击,一把快慢机和一把大眼撸子完全不讲武德,根本就没想过拼刺刀。

    日军炮火终于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停歇,跟进过来的日军和我们指挥官全军压进战场的士兵开始互相射击,互相投掷手榴弹,最后混战到一起,用刺刀对战,滚成一团掐脖子扣眼睛用嘴啃,用一切办法杀死对手。

    源源不断的日军进入第一道战壕,与我们进行战壕争夺。

    在阵地两道战壕后面的隐蔽碉堡,此时已经被日军摧毁了一座,还有一座碉堡在日军几挺重机枪的压制下不时火力卡顿。

    “没子弹了……”

    我瘫坐在第二道战壕里,把最后一个打空的弹匣取下来,换上去一个还剩几颗残弹的弹匣,枪机一拽准备起身,又摔回去。

    “长官……没事吧……”

    “有钱,扶长官回去包扎下,回去补子弹……”

    被手雷和掷弹筒轰的晕头转向的我们互相搀扶着,踉跄回防炮洞。

    防炮洞都是伤员,在鬼哭狼嚎的包扎,好有钱忙慌去翻我们堆在一起的军大衣,里面有一个医药箱。

    腰部被一颗子弹溜了道伤痕,在蕴着点血,肩膀头检查半天,就是棉军服被穿了个洞,身上被一些乱飞手榴弹碎片,透过棉军服在身上扎了几个窟窿,好有钱用镊子把碎片一夹出来,鲜血直流,忙用夹棉纱布压住。

    “长官,我不太会缝伤口啊……”

    “不想长官死,现在就缝……”

    好有钱颤颤巍巍的捏着伤口,不会用持针镊,一针勾下去,手指有血滑掉了,只能把勾歪了的缝合针退出来,用夹棉纱布压回伤口,尴尬的干瞪眼。

    这时候道爷背着田芽子冲了过来,吓的我们要死。

    好有钱忙着铺开军大衣,我捂着伤口趴过去喊:“田芽子,田芽子……你别吓我啊……”

    呻吟着的田芽子很吓人,腹部和一条大腿晕红一大片。

    道爷把田芽子衣服解开,里衣翻上去,显出肚子上一个蛤蟆嘴,一个夹棉纱布压了上去,翻过来查看,没刺透,更幸运是刺伤田芽子的鬼子没来的急旋刺刀,就被赶到的道爷一脚踢飞了出去。

    田芽子右大腿中了一枪,血刺呼啦的很吓人。

    “应该没伤到骨头,希望别成瘸子……赶快送到医生那里去……”

    道爷夹棉纱布压住大腿对穿的伤口,用绷带紧紧的包扎。

    太子爷和老护卫把背回来的伤员放下,过来帮忙扶住田芽子,把腹部的伤口用纱布先堵住包扎。

    太子爷在医药箱夹层里拿出一个小长钢盒子,用里面层层夹棉纱布包裹的注射器抽吸夹层里拿出来的药水,给田芽子屁股上来了一针。

    太子爷道:“别怕……没事……打了吗啡不会那么痛了,现在就送你去医生那里,死不了……”

    田芽子见我们都在身边,在伤痛中放心的昏了过去。

    道爷开始给我处理伤口,开始缝合。

    太子爷把夹层里的阿司匹林给我们几人一人嘴里塞了一颗,就去又拎过来一个急救箱,同样给我来了一针吗啡,那个夹层的阿司匹林被太子爷顺手就塞口袋里。

    我们互相处理身上那些碎弹片,炮火实在是太密集了,身上不溅射到碎弹片都不可能,道爷神仙般的身手,耳朵都被划了个豁口,鲜血滴满肩。

    忙完我们自己的事情,也去帮忙给那些伤员,该包扎的包扎,可以缝合的伤口去缝合。

    担架队在几个防炮洞不停把伤员送下去,田芽子让老护卫陪着送过去,那样才好找医生第一时间救治。

    我把衣服穿回去后,去喝了点热水,找到个用空的医药箱,把夹层的小钢盒子和药物顺到口袋里。

    “兄弟,给我用点药啊……受不了啦……帮帮忙……”

    “没有……”

    “你妈的……你口袋里不是有药啊……”

    我默默的把口袋里红十字袖标套胳膊上,指了指,轻蔑道:“战地护士专用……”

    “你……妈……”

    战地护士,作战比士兵都狠,全部伤满身,现在都在弹药箱子那里玩命的补子弹。

    见我也去那边向子弹包一排排的塞子弹,九龙带一个个弹匣抽出来压子弹,也就住嘴了。

    战地护士都玩命到这份上,咱伤员还是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