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十四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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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功亏一篑

    平田幸弘告诉嫩江支队,第十六联队联队旗在前面,第十六联队护旗队在突围护送联队旗,决死冲锋过来,你们自己看着办。

    嫩江支队是以第十六联队为基础组建的,现在嫩江支队爆种了,第十六联队的士兵们在各自长官带领下,无视中国军队火力网,就是玩命,冲锋,冲锋,冲锋过去去接应。

    平田幸弘大佐在伤心,伤心自己被滨本喜三郎卖掉的步兵大队,不会跟第十六联队客气,战损大小没有意义,只要把第十六联队联队旗接应出来,就是大功,第十六联队被中国军队打残,关我第二十九联队屁事,滨本喜三郎如果战死,就更好了。

    乌鸦连在冲锋,在追击,奋勇向前,老王端着捷克式累成老狗,躲开复杂的地形,别掉坑里,冒着冷汗怕黑枪流弹,机枪手和军官一样招子弹,老实跟在道爷后面,让好有钱和独苗边上护驾,我真是爱死了我们的习惯,补枪得好好补。

    “道爷,慢点,老子跟不上了。有钱,独苗,见鬼子不要管死没死,都再打一枪啊,保护老子机枪突突,啊……我操。”话说的有点多,脚下没注意,踩到硝烟色浮土下一摊内脏,踉跄的好似中枪,端着捷克式重心没办法扭转,道爷一把抓住捷克式枪口抬起,然后,然后我就结结实实的摔了出去。“老道,你大爷啊,不会扶住老子,哎呦,我的老腰……”

    道爷脸色煞白,抓枪口提着捷克式,盘算是不是可以破个誓言,把脚下这货弄死。

    太子爷回头看了眼,见此情此景也是脸色铁青,停下警戒,道:“老道,看牢他。”

    乌鸦连差点在我手里损兵折将,我还没感觉到异常,在独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去拿回捷克式,可道爷抓着不放。

    道爷很严肃的道:“不开枪的时候,手指别放扳机上。”

    听到道爷这样说,我才明白,刚才是多么危险,万幸,我没有什么优点,就是听话,非常听话,一直胆小的按太子爷说的去做,忙慌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手指没有放扳机上。”完全是下意识的听话,这时候我自己也冒一身冷汗,出事就完了,道爷会被打成筛子,射界里的太子爷和长虫也跑不了。东北军士兵在我们身边匆匆而过,有点疑惑好奇,我老脸一红,端着捷克式,把枪口压低,道:“放心。上,上……”

    道爷好无奈,下意识和我并排跑。放心个嘚,实在不靠谱,摊上这种队友就是命,看看自家三清老祖有没有空,保佑保佑。

    日军杀穿的中国军队阻击线,满目疮痍,遍地哀鸿,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日军没有浪费子弹补枪,没有时间用刺刀去补刀,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日军自己伤员都放弃不管,在中方火力网亡命奔逃。

    太子爷叹气,东北军的追击在这里卡顿,天性使然,士兵习以为常,很多士兵去忙着抢救伤员,还见到好心去给鬼子伤员包扎的萌新,哭笑不得的过去就是一枪,不去管萌新溅的一脸血在那愣神,老王那拖后腿的,在装作很忙碌,看样子是打死都使唤不动了。

    “班长,班长……这个副营长还是活的,快来啊。”有钱在沙袋后面喊。

    我靠着沙袋坐那喘息抽烟,捷克式靠在肩膀,听到有钱喊,没理他,好像我会救人似的,真想告诉他,班长不是万能的,有事找道爷那个神仙啊,不懂事,打扰长官休息,沙袋上探个脑袋过来,吓我一跳。

    “班长,那个副营长,活的,昏死过去喊不醒。”有钱神奇的总能找出活人,下意识的找班长邀功。

    我百般无奈,起身翻过沙袋,很多中日士兵纠缠在一起,躺了一地,血腥扑鼻,脚下深褐色滑腻,刚才就不情愿过来。我摘下有钱的水壶,旋开盖子,给自己灌点冷水压压惊,有钱又去手足无措的折腾那个熟人,我才不慌不忙的把冷水兜头浇下去,有钱跟着去擦试,又去喊叫副营长,我蹲在旁边疑惑,虽然血赤呼啦的,除了脑袋有包扎的绷带,身上也没见什么窟窿眼,也不像是炸晕的,有钱还一副班长你行不行的表情,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看你醒不醒。

    道爷刚好过来,见我这样的神仙操作,只能动手帮忙,把那副营长一手抬起上半身,查看到后背没有伤口,一掌拍下去。那副营长一个促咳,嘴角痰涎牵丝,鼻腔一缕黑血留下,呼吸开始粗重几分,道爷把他靠沙袋那里回气,等他自己醒过来,在有钱崇拜的目光里看我就象看一坨那什么玩意。

    副营长努力睁开眼,瞳孔聚焦后,寻找自己的勤务兵。朦胧烟雾,杀机暗藏,日军士兵从烟雾里无声的冲出来,双方士兵只来得急互相怼着开一枪,就努力把刺刀送进对方体内,第一声惨叫响起,酷烈之极的白刃战开始了,源源不断的日军冲击过来,纠缠在一起拼杀的防线,旁边不远的友军不能火力支援无差别射杀,跟着冲进修罗场。副营长无处可逃,爆发最后的勇气,在勤务兵帮忙格挡时,把刺刀隔着沙袋刺进面前日军体内,旁边蜂拥而至的日军两把刺刀送进勤务兵体内,一旋拔刺刀,继续前进,副营长有日军士兵挡在前面,脑袋上挨了三八式步枪枪托一个重击,软瘫倒地,模糊意识在昏过去之时,感觉被人压在身下。勤务兵在倒下前,用最后一点力气努力,把长官护在身下。

    有钱见那副营长在挣扎抬手想指向一位士兵,解释道:“从你身上搬开的,死了。”

    副营长泪水在脸上冲下两道痕迹,手无力的软下来,呛咳几声,又晕死过去。

    道爷在身上擦了擦手,手指卷了一点绷带,把副营长嘴里痰涎分泌物掏出来,省得那副营长悲愤交加下分泌物堵住气道,送下去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命数了,希望勤务兵还能保佑副营长活下来。

    东北军士兵在军官命令之下,陆续去追击,我们乌鸦连检查好武器装备,跟随太子爷也向远处战场冲去。

    第十六联队不计伤亡的接应成功了,再无心恋战,边抵抗中国军队追杀,跟随逃出来的残兵败将撤退,中国军队痛打落水狗,打到现在,双方都疯魔了,战场混乱不堪,交错绞杀在一起,战火纷飞,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指挥官命令都不好使,士兵们依靠本能去厮杀。

    日军在不断败退,中国军队咬住追杀,让日军重炮不能阻断炮击,散乱的炮击害苦我们这些落在后面追过来的士兵,乌鸦连不是有神仙道爷带队卧倒和跳弹坑躲避,多半也会被送上天。

    “停,不能追了。”太子爷下令。

    我们纷纷瘫倒在弹坑,一动不想动,炮弹爆炸有点吓人,身下不时有点震动就当按摩了,只要头顶不掉炮弹,爱咋咋的。

    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把今天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