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缝隙裂开，露出干净亮堂的白色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人类女性推了推金框眼镜，越过空间缝隙前的丧尸冷漠地打量着堆在一起的人类尸体。他们是之前跌入地缝死亡的NPC。

    “残次品，我不要。”白大褂声音冷淡，“给营养组吧。”

    丧尸鞠了一躬，关闭空间缝隙，打开另一个。对面是一个相似的实验室。交流几句，对面穿着翠绿衣服的男性丧尸爽快地接受了这批尸体，并表示一定会好好利用。

    “他们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人群中，柏季凑在风箫耳边小声说。她指的是那些人类NPC，无论是看到同为人类却为丧尸工作的研究员，还是看到接收同类尸体的丧尸研究员，他们都毫无反应。

    “因为他们都吃的营养液。”元因小声插话。他原来所在的玻璃房就在她们隔壁，因此在大家混入人群后，也离她们很近。

    见她们投来关注的目光，元因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解释说：“除了你们这些新来的，其他被抓的人一日三餐都吃的研究所提供的营养液，维持基本生理需求的同时抑制人类的思考能力，压抑活性。”

    “你不是新来的，怎么和他们不一样？”风箫问。他刚刚说“你们”这些新来的，把他自己排除在外了。

    “我……”元因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说了，“我有朋友的能力是空间，可以存放物资，每次去上厕所或者洗澡的时候，他会给我正常食物。”

    “你和我们说这些，是想合作？”风箫直截了当地问。不然难以解释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秘密。

    元因点头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它们每周会挑五个人去做原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

    “这是可以说的吗？”一直在旁听的柏季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看了眼正在搭建平房的丧尸们，用气声说，“我们不知道它们听不听得到啊。”

    之前说的话没什么敏感的倒也不用避讳，但现在既然已经说到合作了，那下一步大概就是反抗了，不用避着点敌人吗？

    “不用怀疑，听得到。”风箫说，“那个长发男丧尸耳力很好。”

    长发男丧尸瞥了眼她们这个方向，果然是听到了，但它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和自己的领导报告，也没有过来警告她们。

    “它们不管我们说什么的。”元因小声说，他声音小似乎主要是因为他本人性格过于胆怯，而不是为了防止别人听到他说的话，“它们都是B级，我们大多数才D级，它们不认为我们能逃掉。”

    “之前不是没有人逃跑，但没有人能逃过李空的手心。它的空间会把一切碾碎。之后尸体会被送到营养组做原料。就是刚才那个翠绿衣服丧尸管辖的部门。”

    “你很了解这里。给我们详细说说？”风箫瞥了眼周围玩家似有若无聚集过来的目光，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也算是给我们新来的介绍介绍。”她倒不是好心肠想帮其他玩家了解情况，只是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也不能拦着别人不听，不如卖个好，也算是在观众面前维持她的人设。

    “哦哦好。”元因乖乖应了。

    这座城市被人类称为丧尸城，是数百万丧尸聚集的城市。城市被划分为五个大区域，分别在五个S级丧尸的掌控之下。中心区域是最小但也是最重要的，据说那里是病毒起源地，居住着丧尸王雍鸣和她的心腹；北区，也就是她们现在所在的区域，主要分为养殖区和生长区；东区，主要设施是研究所；南区，是建设区，负责作物研究、武器制作等。

    说到最后一个西区，他明显露出恐惧之色，咽了咽唾沫，才说：“那里是负责训练丧尸、驯化人类和审讯的地方。”

    听他说完，有偷听的玩家嘀咕道：“这丧尸，还挺有规划。”

    这时，丧尸们已经把平房重新搭好了。——这并不废什么事，只要把建筑材料堆在一起，然后用力量固定就行了。人类又不是来度假的，有个干净地方住就不错了。

    丧尸们开始让人类排队进入平房。有序进入期间，三杠丧尸声音洪亮地说：“之前、上厕所那个、王、要见你。对、你、黑色、长头发。”

    风箫看着虞蓁走出队伍的背影，眨了眨眼，有点羡慕。

    丧尸王诶？她也想去。在这里真的无聊死了。

    虞蓁回头，准确在人群中捕捉到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虞蓁走到三杠丧尸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是听到她的心声了吗？风箫很期待。

    三杠丧尸两眼翻白地看着她，眼睛恢复正常后，大声说：“那个红短发，你也来。”

    “啊？”发现是叫她，身边的柏季又惊又怕，抓着她的手臂，像是很害怕和她分开似的，“萧萧姐，怎么办？要分开了。”

    “你在这等我的消息吧。”风箫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很顺畅地就把手臂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注意安全。”

    柏季看着她走向虞蓁的背影，有些闷闷不乐，但做不了什么，最终还是顺着人群进入了新搭建好的平房。

    几秒钟后，两人便到达了丧尸王的居住地。

    跨越空间缝隙，一步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一个空间很大的酒店套房，风箫站在客厅，能看到书房的桌椅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许多书和图纸，脚边的地毯凌乱散着零食、毛毯、飞行棋、扑克、游戏机等物，矮桌上摆放着各种熟食。

    这已经够出乎意料的，但更出乎人意料的还是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丧尸王。

    她看起来大约二十二岁，只穿着背心和短裤，光着脚；她的皮肤很光洁，只是眼下有些青白，像是熬夜了一样，除此之外和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她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打量两人的模样很有些好奇的天真，让人感觉她是毫无威胁性的。

    窗户开着，风呼呼地吹进来，吹散空间中混浊的味道。

    名叫雍鸣的丧尸王开口了：“你们要不要投入我这边呢？”她的声音就像个普通女孩，轻柔、甜美，不带威慑力。

    【请注意，阵营选择提前开启。】

    【请选择：人类阵营or丧尸阵营。】

    【温馨提示：1.一旦选择，无法更换。】

    【2.不能伤害同阵营的玩家。】

    【3.阵营声望将影响个人活动评分和奖励。】

    两人面前齐刷刷地出现了提示。

    “嗯……提醒一下，我是不会对敌人手软的。”雍鸣说，她没刻意恐吓她们好让她们加入，只是平实地叙述。说完，她拿起旁边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咂咂嘴，补充了一句：“加入我有可乐喝哦，人类可没有这些吧？”

    风箫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