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悬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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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杀人、救人

    许重阳并不知道,剑代表什么,但是那个曾经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苍老声音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就会出现变化。

    但,仅有三次机会。

    许重阳对此是将信将疑的,但他尝试着说出了这两个字之后,整个松针巷上的天空骤然转白,不,那并不是白色!

    而是无数把兵器的尖端倒转,悬在空中。

    高秣骇然抬头,看向了天空中那密密麻麻无数的兵器尖端,沙哑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少年睁着双眼,没有回答高秣的问话。

    而天空之上悬停着的无数兵器之中,一柄中间有豁口,身上有裂痕的兵器从天而降,以高秣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直接从他头顶百汇穴刺入,直至没柄。

    “咯咯...”高秣嗓子眼发出了沉闷的怪声,一阵无与伦比的剧痛从他的魂魄深处涌了出来,随后高秣的身子便炸为了一堆血肉,四散飞溅开来,随着高秣的死去,天空上那些如同雨落人间的兵刃也随之消散开来。

    许重阳看着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内心陡然涌起了一阵不适,弯腰跑到墙壁旁,扶着墙壁呕吐了起来。

    王岭秀在方才天空骤白之时,也苏醒了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方才那一幕。

    修身八境的高秣,在那柄从天落下的兵器面前,没有丝毫抵抗的余力,死的干净利落。

    而这些兵器,根据重阳方才所喊,叫剑?

    叫什么跟我有关系吗?我都快死了!!王岭秀叹了口气,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昏迷之前,王岭秀的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不如持剑决浮云,无令漫漫蔽白日。”

    许重阳的心湖里,那名老者的声音悠悠响起:“如何?”

    “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恶心。”许重阳扭头看了一眼那溅射了一地的碎肉与血迹,默然说道。

    “杀人嘛,虽然就是两个笔画很少的字,但这其中所蕴含的东西,太多太重。”老者悠然的说道:“从古至今,从人到众生,一个杀字,贯穿了整个天下的光阴长河,你第一次杀人,不适应很正常的。”

    “但,你将仅有的三次机会,浪费在这里,你觉得值吗?”

    许重阳以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污秽之物,扭头看向了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青年,“孙婆婆跟我说,人之生命,重可比东山,轻则如鸿毛,在我的眼中,王大哥也好,孙婆婆也好,还有于飞他们也好,他们的命,是要重于东山的。”

    “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有一天,你所说的这些人,如果变成了你刚才沙雕的那个人那般模样,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你又要如何?依旧认为他们的性命重若东山?”

    老者笑了笑,“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远古时期,人类只不过是被圈养起来的生物,供奉自己的信仰,死后化为灵气,补充天地,那时候的道理,你觉得会跟如今的道理一样?”

    “我还小,您跟我讲这些,不是鸡同鸭讲一般嘛?”少年憨厚的说道:“我现在还在发愁,接下来的半旬时间要如何活下来呢。”

    “你还有两次机会,如果没有得到我们的认同,这份天底下最大的机缘,就将离你而去。”老者挥动了一下袍袖,将这座悬停于许重阳心湖之上的山峰彻底隐藏,“记住,我们一旦离去,你就是死亡的下场,没办法,我们不能让你成为埋葬我们的人。”

    少年沉默,他不知道老者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座山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者也没有细说。

    简简单单“请剑”二字,轻松杀掉一个气势极凶的汉子,让他尸骨无存。

    这些高出少年认知的事情,少年的定位很清楚,暂时不去了解!

    这个时候,夜色渐深,少年拖着王岭秀朝着松针巷外走去,他知道,老魏一定会救他。

    只是在不远处,一名蹲在巷子院落上的青衣覆甲的青年看着下方那个拖着人的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杂家高秣不是进去杀王岭秀了么?钱也交了,结果人没杀了?”

    “不可能啊,修身八境对上五境,碾压啊,高秣又不是什么纸糊的炼气士,怎么会如此?”

    青年等少年走了之后,便进入到了松针巷,然而那个交钱杀人的高秣,却丝毫不见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年有心想去问问那个少年,却福至心灵的转身前往赵府而去,云溪镇开启第一天,先是自家头等供奉,平天九境的武夫吴冰河带着一大堆守宝人莫名死去,随后又是一个武夫一拳轰碎天幕,问拳阁主,生生从云溪镇的地势阵法里抢走了一座武馆。

    收藏家祖师堂,对于阁主怨念颇大,本来以阁主的能力,怎么也不可能来一座一品藏宝地坐镇,但自家阁主为了一些谋划,选择在此三百年。

    赵弄春端着茶碗,怔怔的看着里面呈琥珀色的茶汤,有些沉默。

    那名属于戊戌级别的守宝人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我到底招惹谁了??寻宝人消失了?尸骨无存?你这个守宝人干嘛吃的!!”赵弄春放下茶碗,指着下方守宝人咆哮了起来,“现在你让我怎么跟杂家交差?高秣不算什么,但这是打了杂家的脸!!”

    这名守宝人叹了口气,阁主今天脾气大也确实有原因,不论是谁被人这么打脸,都有些受不了。

    再加上杂家在百家里的排名,远在收藏家之上。

    如今两名寻宝人莫名其妙折了一名在云溪镇里,收藏家不负责谁负责?

    “那个少年怎么回事?”赵弄春揉了揉眉心,今天一天的破事下来,让他心力憔悴,那名女夫子他没发现,还妄想着算计也就罢了。那个武夫又是怎么回事?硬生生抢走一座武馆,祖师堂传来的律信里只是一个“忍”字。

    “忍忍忍!天天忍!遇到儒教的夫子,坐镇天幕,巡狩一洲,忍忍也就罢了,这个武夫冒出头来,打碎天幕,这一次的藏宝地开启收益还赶不上修复天幕的耗费,还要忍!这要忍到几时!”赵弄春左手一甩,将那茶碗摔到了那名守宝人的身上,“把那少年给我拘来,我倒要看看,他那幅素纸白描的灵魂里,还会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