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东从建丰小学坐有轨电车回来，刚溜达进南锣鼓巷，就被许富贵截住了，“您总算回来了，我去铁厂找过您，有位姓李的小伙子说您回家了，我已经搁这儿等半天了。”

    “哦，我去了一趟建丰小学，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娄老板的大公子想见您，现在正搁我家坐着呢。”许富贵小声回道。

    “是吗？可是我不认识他啊。”季翰东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嗐，还不是为了您那养生粥的事情。”

    “怎么？您说漏嘴了？”

    “也不是，我有几斤几两重他们清楚的很，我全家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呢，就直接说了实话。”

    “嗯，那您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忙慌的呀。”

    “嘿嘿，我在您那价格的基础上又加了二十万，所以，您懂的……”许富贵尴尬的笑了。

    “呵呵，懂，我当然懂了。”季翰东开心的笑了，这老小子果然是个妙人啊。

    “好，那咱们走吧，去我家坐坐吧。”许富贵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行。”

    娄序宸今年20岁，前年被父亲送到港城读大学，去年暑假回家养病，受战事影响一直滞留在家，贵为娄振廷的长子，并没有沾染多少纨绔子弟的作风，见到季翰东很是尊敬热情。

    季翰东和他握过手后就被许富贵请进屋里密谈。

    “季兄开的方子很有效果，昨晚家父服用之后一夜好眠，不知道季兄能否继续帮忙？钱的事情好说。”娄序宸请季翰东坐了主位，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父亲现在的失眠问题很严重，吃安眠根本不管用，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无害又管用的方子，心情很是急迫。

    “没问题，不过我也请娄兄答应我一个条件。”季翰东爽快的点头，有钱不赚是傻子啊。

    “您说，甭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我也答应。”

    “希望娄兄替我保密，不要到处乱说。”和对易中海的顾虑一样，季翰东现在并不想出名。

    “当然可以。”这压根儿不是条件，娄序宸爽快的答应了，暗忖季翰东可能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行，那你想要开几副？”

    “嗯……要不先来一个疗程？可以吗？”

    “那就是7副了，没问题，我这就开给你。”季翰东也不知道几副算一个疗程，直接给他开7副吧，正好挨到八卦田下期成熟，反正这几天不准备卖八宝饭了，自己和便宜奶奶吃的，陈雪茹那里还有易中海那边的需要，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您稍等。”

    “好。”

    季翰东回家关好门窗，用牛皮纸包了七副二两的养生粥用料再用大纸包好，反正娄振廷吃了有效果，就不用增减了，又在家里干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拿去许富贵家交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娄序宸早有准备，直接从包里拿出四个厚鼓鼓的信封递给季翰东，“这里是350万，您点点。”

    “不用了，您娄兄我还是信的过的。”季翰东直接分揣在两边裤兜里，故意小声叮嘱道：“一天一包，每晚熬好了睡觉前服用，千万别弄错了。”

    “明白，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

    “那我先走了。”

    “好，一起吧。”

    “诶。”

    许富贵羡慕的看了季翰东一眼就屁颠屁颠跟在娄序宸身后去送他，季翰东想着这家伙已经吃了20万的红了也懒得给他小费。

    季翰东回家将钱取出来往空间谷仓里随便一扔，直接往炕上一躺，感叹这钱赚的实在太舒服了，什么时候去买自行车呢？这天天的搭公交走路也不是个事啊。算了，还是再等几天吧，至少得给院里人一个缓冲啊。还要攒钱买房子，别人家的小房子怎么住的都不舒服。

    季翰东兴奋过后又有些空虚，知道自己这是缺女人了，找谁呢？陈雪茹？这女人好看是好看，只是有点强势，现在一门心思的做生意赚大钱，估计成家的念头不是很强烈，不过自己现在赚钱的能力不比她差多少，应该强势不起来吧，只是居家过日子还差点意思，勉强算是次优选吧。

    村花秦淮茹？咦？季翰东脑海里突然莫名的冒出了这个女人，倒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只是她爷爷秦沛霖过去是秦霸天的管账，家里的成份一般般，还和原身的爷爷和父亲有仇，多少也是个麻烦事。

    白玲？既然冼怡出现了，她也应该在吧，只是她现在应该在羊都吧，人都没见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给郑朝阳。

    季翰东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没啥头绪，决定出去吃顿烤鸭犒劳犒劳自己。

    ……

    一晃到了晚上，建丰铁工厂食堂一楼，季翰东站在临时讲台前，看着前面黑压压坐着的工人多少有些忐忑，现在大家都知道有文化的好处，杨治中开办扫盲班的通知一下来，不识字的工人一窝蜂的跑去报名，今晚又是扫盲班的第一课，有些识字的工人也跑来看热闹，整个食堂一下子挤进来不下两百号人。

    杨治中、李怀德等几个工会的头头坐在后面旁听，还有李剑锋和马玉娇及冼怡，前者的心情也极为紧张，暗忖自己明天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后两者是来看热闹的，同时也学经验，马玉娇估计随着扫盲的深入，自己搞不上也得亲自上课。

    季翰东拿起桌上的《注音识字本》微微一笑，又放下了，这玩意儿不懂啊，自己只懂汉语拼音，现在也不敢教啊，好在下午已经想好了办法。

    自信的一笑，拿起粉笔转身在简易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在坐的工人都摸不着头脑，小声的和身旁的工友议论起来，“季老师这是要干嘛？总不会是要教咱们唱歌吧？”

    “难说。”

    自号高小毕业，实际混过初小的刘海中和贾东旭坐在一起冷笑，听说季翰东居然跑到铁厂来扫盲班教学很是不屑，瞧瞧，这不狐狸尾巴露出了吧，不按识字本上的教却要教人唱歌，傻了吧唧的，要不是杨治中几位头头坐在后面，他当场就要起哄。

    贾东旭的心思却要复杂的多，作为同龄人，人家季翰东年纪轻轻的就能挣大钱，还识字，现在居然当上了自己的老师，暗自埋怨当年自家老子不舍得送自己去上学，要不然自己现在就是干部了，最不济也是老师啊，哪用天天上车间吃灰吃苦，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季翰东把黑板上的字抄在了本子上，歌词上的字也是字啊，多认识两个总没坏处吧。

    “字倒是写的不错。”李怀德附在杨治中耳旁小声说道。

    “嗯，以前的私塾教育多少有点可取之处。”杨治中点了点头，已经明白季翰东的意图了，会意的一笑，脑海中同时闪过不久前结束的内部会议顶头上司的讲话：“由于公家的大力支持，这两年咱们市的私营工商业发展的非常快，据统计，已经比刚解放时新增了5500多户，新雇佣的工人数量也猛增。

    但是，这些工人大多数出身农民，思想意识有些狭隘保守，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养活了谁，遇到了不公平待遇就只会忍气吞声，对咱们缺乏信赖，……，如何组织和教育好，这是我们当前工作的一个空白点，……，最后，我要提醒大家，下去做工作的时候，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的，团结资方、搞好生产是当前的大局，谁都不能违反。”

    杨治中正无处着手，现在季翰东的方法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教工人唱唱红歌总不会错吧，只要提高了他们的思想觉悟，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季翰东很快就板书完了，将粉笔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手，拿起教鞭往黑板上一指，微笑道：“相信这首歌大家都会唱两句，但是字怎么写的我估计大家就要皱眉头了，咱们今天就来学这首歌，往后我也会继续教大家唱红歌，要是我不会的话，咱们就请马玉娇同志来教咱们，好不好？”

    “好！”

    工人们热烈的鼓起掌来，同时往后看，在建丰铁工厂这个纯男人的世界里，突然来了马玉娇这么一个娇媚漂亮的年轻女人，犹如沸油中掉入了一颗水珠，将这些年轻工人们的激情都炸了起来。

    马玉娇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只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啐了季翰东一口：“好端端的把我扯进来干什么？”

    “来，同学们，跟我一起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预备唱！”季翰东敲了敲黑板，充满激情的唱道。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许是有漂亮姑娘在后面看着，工人们唱的格外卖力，也学的格外认真。

    自然，季翰东的第一堂课上的很成功，事后杨治中还夸奖鼓励了他几句，让他再好好探索一些经验，他的同事自然也没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