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九并不是百分之百。
还有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担心要素。
不会感到卑微是件好事,不过这方面就没办法处理了吗?羽风深刻如此认为。
“哥哥……”
另一方面,羽诺以指尖捏着羽风制服衣角,以困惑又不安的眼神仰望哥哥的脸。
“羽诺,不用道歉。这丝毫不是你害的。”
为了帮妹妹打气,羽风刻意以比较坚定的语气如此回应。
“好的,可是……要阻止吗?”
“……应该会造成反效果吧。”
“……说得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先不提秋弥,没想到晨希居然是那种个性……真是超乎预料。”
“……我也有同感。”
在一段距离外守护——或者说是观望——的兄妹,看向如今分成两边互瞪,气氛一触即发的一群新生。其中一边是羽诺的同学,另一边的成员不用说,正是晨希、秋弥与乔治。
第一幕位于午餐时间的餐厅。
第二局中的餐厅以高中餐厅来说具备相当大的规模,但因为新生还不熟悉环境,每年的这个时期总是混乱又拥挤。
不过,提早结束专门课程的参观,先行来到餐厅的羽风等四人,没花太大工夫就占一张四人坐的餐桌了。
虽说是四人桌,也只是相对而坐的长凳座位,若是窈窕的女学生,一边能坐三个人。
众人吃到一半的时候(乔治已经吃完了),在男女同学环绕之下抵达餐厅的羽诺,看到羽风就快步走来。
此时发生了一次纠纷。
羽诺想要和羽风一起用餐。虽然她的个性并没有乖僻到拒绝与同学交流,不过羽风在羽诺心中是第一优先顺位。
这张餐桌只能再坐一个人。要选择同班同学还是羽风?羽诺甚至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不过羽诺的同班同学,尤其是男同学,当然希望能够和她共桌用餐。
刚开始只有委婉劝说“这么坐很挤”或是“打扰他们不太好”,不过看到羽诺坚持的程度出乎意料,就出现“和二科生共桌不太恰当”或是“一科与二科要划清界线”这种说法,甚至有人要求已经吃完的乔治让位。
对于一科生任性又傲慢的言辞,乔治与秋弥的情绪几乎要爆发了。羽风连忙吃完剩下的餐点,向还在用餐的秋弥与晨希知会一声之后,就带着乔治先行离席。
羽诺以眼神向羽风等四人道歉,没有坐在空出一边的餐桌座位,而是与羽风走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
第二幕是下午参观专门课程发生的事情。
通称“射击场”的远距离奥术实习教室,正在进行三年A班的实技课程。
学生会长夏羽就在这一班。
虽然学生会成员并非依照成绩甄选,不过本届的学生会长,在远距离精密奥术领域,被称为十年只出一人的英才。而且她就像是在证实这样的才华,至今为第一高中夺下许多奖杯。
新生也有听到这样的传闻。
而且也在入学典礼,看到她更胜于传闻的美丽容貌。
许多新生涌入射击场想欣赏她的实技操作,不过能够参观的人数有限。既然如此,二科生大多会礼让一科生,不过羽风他们却光明正大占据最前排的位子。
所以理所当然引人注目,而且是基于负面意义。
至于第三幕是现在进行式,晨希正在大声放话。
“差不多也该死心了吧?羽诺同学说她要和哥哥一起回家,别人没资格插嘴吧?”
对象是一年A班的学生,午休时间在餐厅看到的那些人。
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放学之后,羽风在等待羽诺,不过跟着羽诺前来的同学们,却有人以一点小事来找麻烦,这就是事件的开端。顺带一提,引发事端的是女生。男学生终究是在意周围(或是羽诺)的目光,所以刚开始没有多说话,不过现在已经把这种客气心态,应该说把这种良知抛到脑后了。
“羽诺同学并没有把各位当成碍事的人吧?如果想一起回去,跟着一起走不就好了?但是各位有什么权利拆散他们两人?”
对于一科生蛮横不讲理的行动,首先按捺不住的人,出乎意料居然是晨希。
她以礼貌的语气,毫不留情提出中肯的论点。
而且至今也是丝毫不退让,朝着一科生大展辩才。
是的,她的论点刚开始非常中肯,不过……
“讲『拆散』似乎不太对吧……”
羽风在不远处轻声说着。他觉得这种说法似乎有种决定性的错误。
“晨…晨希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到哥哥的细语,羽诺不知为何慌了起来。
“羽诺……为什么你会慌张?”
“啊?不,我没慌张吧?”
“而且为什么是疑问句?”
处于事件中心的兄妹也以耐人寻味的方式开始混乱时,贴心程度百分百(?)的朋友们,情绪越来越激动了。
“我们有事情要找她商量!”
与羽诺同班的男同学之一如是说。
“没错!虽然会对不起司波同学,不过只是稍微借点时间罢了!”
与羽诺同班的女同学之一如是说。
他们的任性说法,使得乔治发出盛气凌人的笑声。
“哈!要商量就在自活(自治活动)的时候再说吧。应该有预留时间吧?”
秋弥也露出充满挖苦态度的笑容和语气回嘴。
“既然是商量事情,就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吧?
无视于羽诺的意愿,哪叫做什么商量?这是原则问题。你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却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秋弥像是故意要激怒对方的话语和态度,正如期望激怒刚才说话的男学生了。
“少罗唆!别班的家伙,何况还是杂草,没资格对我们花冠说三道四!”
因为带有歧视意义,所以校规禁止学生使用“杂草”这个词。虽然在大半场合已经成为有名无实的规定,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应该用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
该说不出所料还是出人意外(应该是前者吧),是晨希率先对这句谩骂正面起反应。
“我们同样都是新生吧?在这个时间点,各位花冠到底在哪方面比我们优秀了?”
虽然这句话的音量绝对不大,不过晨希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响遍校庭。
“……哎呀呀。”
这下不妙了。羽风的这个想法,化为简短的叹息轻声脱口而出。
他的轻声叹息,被一科生压抑情绪的咽息声盖过,只有身旁的羽诺听见。
“……如果想知道我们多么优秀,那就告诉你们吧。”
依照校内的规章,晨希的主张合情合理。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同时否定了这所学校的机制。
“哈,有意思!我务必要向各位讨教一下!”
对于一科生宛如威吓或最后通牒的这番话,乔治拉高分贝挑衅回应。虽然事到如今有这种感想也没用,但现在完全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状态。
公理在晨希这边。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安于现今体制的人们,无论师生都会在情感上有所抗拒。
即使在此明显违反校规,若不是晨希他们这一边所为,大多数的人都会视而不见。
尽管这种行为不只是违反校规,甚至违反法律。
“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只有学生会以及部分委员会的成员,可以在校内携带SIC。
在校外使用奥术会受到法令的详细管制。
然而,并没有限制学生在校外携带SIC。
因为没有意义。
SIC如今是奥术师的必备工具,但不是使用奥术时不可或缺的要素。即使没有SIC也能使用奥术,所以法令没有禁止持有SIC。
因此持有SIC的学生,会在开始上课前将SIC交给事务室保管,在放学时领回。
也因此,放学回家的学生持有SIC,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特化型?”
然而,要是用在其他学生身上,就是一种异常事态……不,应该说紧急事态。
如果使用的SIC是重视攻击力的特化型更不用说。
(SIC)分成“泛用型”和“特化型”两种,泛用型最多可以储存九十九种启动式,因此对使用者造成的负担较大。特化型只能储存九种启动式,不
过具备辅助系统减轻使用者负担,因此可以更快发动奥术。
依照这样的特质,特化型SIC大多用来储存攻击奥术的启动式。
以旁观学生的尖叫声为背景音效,模拟手枪外型的特化型SIC“枪口”瞄准乔治。
这名学生并不是只有嘴里说得好听。
拔出SIC的身手与瞄准的速度,明显都是惯于和其他奥术师交战的动作。
奥术实力大幅受到天分的影响。
同时也大幅受到血统的影响。
既然是以优秀成绩进入这所学校成为一科生,即使没有在学校受过奥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