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想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可能居住于九天之上，端坐在在充满神性的宫殿之中，没有感情地俯视人间。

    他也想过这些神明超越了人的认知，全知全能，是物质与意识的综合体，难以名状，人类之死，与之何干。

    但从没有想过自己面前一个敢跟王妃偷情的闷骚男，会是一位神明。

    “那真是失敬。”刘宇非常敷衍地拱拱手。

    维斯顿倒没有觉得非常尴尬：“当然，鉴于我丢失的记忆，这些只是合理的猜测，毕竟一些低级的神性诅咒你的灵魂几乎免疫。你用的又是阿瑟的身体，那只能是你的灵魂非常特殊，他拥有非常高的神性。”

    “有没有种可能，我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神明般的存在呢？”刘宇都快对维斯顿泛起了白眼。

    “这些猜测肯定是有理由的，但你不要觉得神明非常神秘，对你来说，他们不过是一个尚未被人类理解的生物而已，对于我来说，很巧，我和你的想法相差不大。”

    “我记得曾经的维斯顿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谁知道呢，毕竟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场梦。”

    “等等，为什么我能在这里提起你的名字？”刘宇想到了关键的问题，“是因为潘神的幻境遮掩住众神的目光吗？”

    “猜的得非常正确，但这只山羊本身位格就不高，它的幻境只能构建规则不高的信息屏障，所以很多事情，我还是不能直接和你说，除非你想直面众神。”

    刘宇用手捂住脑袋，真头疼。

    本来以为来到异世界，不仅有诡异的身份，还有系统加持，不是龙傲天，起码也可以横行世界。

    但是，现在看来，就是自己露出点跟脚，那些传说的神明闻着味儿就找上门，而且后果非常不妙。

    至于单挑众神，妄图直接通关，开玩笑，试试就逝世。

    维斯顿当年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难不成他还能和神明抢女人？

    刘宇满怀恶意地猜测着。

    “看来你对我的误会不是一般的深，我和戴维娜的关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宇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你继续说，我反正不信”。

    “相比之下，你是不是该考虑自己的处境了？”看起来维斯顿不想谈论自己的风情艳史，“虽然这次的幻境规格更高，我能向你透露更多的事情，但你要明白，现在可不是像当时一样，仅仅被一个眼珠子困住，虽然那头蠢山羊已经死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

    “神明也会死？”刘宇惊愕，“这是能说的？”

    “当然，虽然他们从来不会和信徒谈论这些，但是，消亡是一切的归宿。”维斯顿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逝，“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理解吗，生命会消逝，世界会毁灭，宇宙也终将泯灭。”

    “说实话，这是曾经，我的世界中一些被称为科学家的可敬之人依据他们所探索的知识所预测出来的。”刘宇对于万物终亡的猜想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未来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估计他们也没有想过，我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而这片世界的法则明显和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嗯，我也知道这段记忆，真是可敬的唯物主义战士。”

    “你一个神棍说这些不合适吧，我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懂唯物主义，不然当年早就上岸了，你还是接着说说所谓‘神明’的死亡吧。”

    “能有什么说的呢，一枚硬币，都有正反两面，有正神，那不就有了堕神了吗，而正神之所以是正神，是因为他们杀了足够多的堕神。”

    “正神杀死堕神？”刘宇心中有了疑惑，“这是谁来划分的正义与堕落的。”

    “如果你是霍普世界的普罗大众，教徒会告诉你，这是正义之神阿卡缪斯的权柄，他有审判众神的职权。”维斯顿笑了笑，“但你我都是忤逆神明的人，因此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权利和力量，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自然界公认的法则。”

    “你这么说，这些神和人有什么区别。”刘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所谓的“神明”这么现实。

    “你想知道神明的起源？”维斯顿的笑容变得十分危险。

    “好吧好吧，又是不能说的内容。”

    “所以潘神是位堕神，然后被正神杀死了？”

    “一枚硬币拥有两面，但是本质上来说，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吗？”

    刘宇联想了很多，虽然维斯顿没有直接透露什么，但是关于神明的争斗，看来非常血腥。

    不过刘宇还是有很多的疑问，这些神明为什么要争斗呢，为什么不能和平解决呢？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的愚蠢，因为既然这些神明拥有人性，那么他们不会不考虑争斗的风险。

    除非，一个坑位一个萝卜，正神的数量是限定的，或者，成为正神，有什么类似的限制，需要神明们斗得头破血流

    但这些都涉及神明的起源，维斯顿显然不会告诉自己的相关的细节。

    “其实你们的圣贤说得一句话很对，朝闻道，夕死可矣。”维斯顿的言语间不断暗示刘宇速通人生。

    “停，说点现实的吧。”

    “你终于开窍了吗，你现在就应该好好考虑你当下的情况，而不是老是想我旁敲侧击一些有的没的。现在你被潘神的环境困住，既是危机，也可以是一次机会。”

    “得了吧，你啥也不能说。”刘宇撇撇嘴。

    “你怎么进入了阿瑟的身体，连思维都变得和他一样迟钝，在这个幻境里，拥有你所有记忆的我相当于你的另一个大脑，通俗点来说，我现在是一个最了解你的顾问。那个眼球可不能支持这样操作，但是他的本体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你是说，白嫖潘神的算力？等等，潘神的本体？”

    虽然嘴上说着维斯顿啥也不能直白的说明，但是刘宇已经获得了大量的信息，他已经非常惊喜了，但这个消息显然有些惊喜过头了。

    克尔城的福利院里藏了一具堕神的尸体！

    刘宇当然不会因为维斯顿对神明的轻蔑而真的就不重视神明，神明要是不强，这个闷骚男能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就不要在现实中提起吗？

    已知神明大于自己，而自己的技能就已经能够毁灭一层地狱，那么神明能做到什么，刘宇这般简单算术还是会算的。

    至于死亡的堕神，刘宇可不相信那玩意儿会人畜无害。

    淦，论坛上，一件附带神性的东西都能成为禁忌之物或者圣物，那死掉的神明更渗人好吧。

    “卧槽。”刘宇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是从阿瑟的身体流出来的，但感觉同样真实。

    “你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维斯顿幸灾乐祸地看着刘宇的表现。

    “只是有些感叹。”刘宇只是联想到，不出意外，克尔城的居民们和一具神明的尸体相处了五年，而为他们捏了把汗而已。

    事实上，看着维斯顿毫不慌张的样子，哪怕他只是一个幻象，刘宇怎么都慌张不起来。

    “好吧好吧。”维斯顿看见了刘宇的镇静，于是放弃了调笑他的打算，“破解潘神幻境这样小秘密我当然知道，也可以告诉你。”

    “所以？”刘宇听出了维斯顿的言下之意。

    “也不算是要求，只能算是我的一个建议。”维斯顿抬手按住乐福刘宇的肩膀，“你能不能不要去插手这件事，做人就现实一点，在克尔城猥琐发育，整个后宫也挺好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矛盾。”刘宇歪歪头，“你明明刚才还劝我看清楚本心。再说了，我都只剩下一具骷髅了，有没有那样的欲望暂时不谈，你不觉得无稽之谈吗？”

    维斯顿放在刘宇肩上的手僵硬了一下。

    “再说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为什么不能都要呢？”刘宇一脸认真的向维斯顿说道，“等我帮着赫缇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最好还能以此将虚空之壁的事情捅出来。真实的历史不应该埋葬。”

    “我觉得你比你想象的我还要无耻。”维斯顿说了一句很拗口的话，但是刘宇听懂了。

    “彼此彼此。”

    “既然你铁了心要给你罩着的女孩儿帮帮场子，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刘宇点点头：“白嫖谁不喜欢呢？既然这是个好机会，那正好你可以帮帮我，我需要从头将这件事梳理一遍。”

    维斯顿也朝着刘宇点点头，随即嘴里默念着咒语。

    一道绮丽的虚空破口出现，维斯顿伸手从中掏出了那本刘宇熟悉的魔法书。

    “你还想打架？”由于上次的经历，刘宇对这本书可没有什么好感。

    “这本书可不得了，如果你有一天找到它的话，如果你不能掌握它，最好将它毁掉。”维斯顿说着恐怖的言论，手却爱惜地抚摸着书籍的封面。

    刘宇这才仔细看清楚书封面的内容——它的封面上刻印着一棵看起来非常古老的大树。

    刘宇记得这棵树，这是“梦中”峡谷里的巨树，是维斯顿和阿瑟相遇的地方。

    “这是什么？”刘宇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世界之书。”维斯顿眼中泛起了奇异的光芒，手中的书籍快速翻动，书页之间有一股灰色的雾气流转而出。

    那些雾气扭曲了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