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修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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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起风了

    就在战极学完“七星”的次月,四月刚出头,边城就有军报传来,沙厥人有大动作了。

    冬季的几个月,各方相安无事。但刚入初夏,沙厥人的精锐部族就开始了整备,大肆囤积武器战马。

    在收到讯息的第一时间,秦家族长就做出了判断,沙厥人要动手了,让秦武阳去万宝阁购买情报,并召回三长老商量。

    战极早就是万宝阁的常客了,和他们的少年阁主是颇为熟悉,轻易拿到了沙厥人最新的情报。

    自四月初十,三长老回来后,秦家所有核心成员聚齐了,针对沙厥人可能的进犯开了家族会议。

    战极主要说明了武玄城的准备情况,提供最新的军报。

    三长老作为最熟悉沙厥人的长老,给出了自己对沙厥人的了解:

    他们根本就没准备好,现在在谈判,如果不能和匈罗人签订合约,他们未必敢东进。

    综合万宝阁的消息,匈罗人还派出了一路使臣,前往扶余国求婚,想和扶余国组成姻亲联盟。

    对于晦暗不明的情形,族长做出了求稳的安排:

    族内年轻子弟尽快转移,前往七座边城里最安全的金刚城,在哪里接手家族产业。

    战极、族长和大长老继续坐镇武玄城,稳定人心,酌情做出最新的安排。

    战极几乎可以预感到,西北的战火要点燃了,这是一种战场生成的直觉,只是情报还不支持他的判断。

    很快,战极就发现很多世家子弟不见了,皆是受命去其他地方接手生意。

    说实话,战极认为还没严峻到那种地步,但还是让家族安排林家兄妹离开了。

    至于安蓉,他没有做任何安排,属实是私心。战极不知道:

    “如果家族都走了,自己将为什么而战?”

    越国没有很强的国家概念,战极更愿意相信冥牙军团的秩序,而冥牙是纯粹为女人打仗。

    让自己身后的人活的像个样子,冥牙人都相信:

    自己所拥有的,皆是自己够强才配得上的。

    只有够强才能拥有更多,只有够强才能保护身后,这几乎是冥牙军团的信仰。

    沙厥人的威胁卷土重来,武备司又变的异常忙碌,战极尽力抽身出来,多陪陪安蓉,缓解林巧离开的无聊。

    其实安蓉比之前好多了,能日常交流越国语言,但因为身份较低,没能在秦家交到什么朋友。

    战极知道她出身商贾之家,有空就教她管账,逐渐让他了解生意的本质。

    从草原的消息如雪片般飞来,混乱中所有人判断着局势的发展。

    五月的时候,沙厥人先出了内乱,打断了备战的进程。

    听消息是,沙厥人的一个大部族投降了匈罗人,承认匈罗人的可汗是唯一的草原霸主。

    这让沙厥人在草原的地位更加劣势,一时间人心惶惶。

    可在六月初的时候,万宝阁又传来最新消息,扶余国出兵了,已经和沙厥人组成了政治联盟,帮沙厥人压下了内乱。

    扶余国是半陆半岛的国家,他们用船从大周帝国运来物资,帮沙厥人立住了脚跟。

    这种变故,让草原的归属不再明确,边境的很多生意都没有保障,劫掠成为家常便饭。

    三长老也回信说:

    “沙厥人开始排斥越国商人,开始有意把生意交给扶余人,利润下跌很快,打算九月回来。”

    夏秋是沙厥人最容易犯边的季节,入夏之后的每一天,战极都关心着军报。

    战极坚信:

    “此次沙厥人与越国的战役,绝非前几次可比,事关沙厥人全族存亡,如不能大胜,便会被匈罗人任意宰割。”

    鉴于战火极有可能烧到武玄城,战极开始亲自探查周边地形,与地图上一一核对。

    军队里的地图三年前描绘,经历了大地震后,地形略有变化,却还没达到影响打仗的地步,可说十分准确。

    七月初十的一天晚上,秦子羽突然神情恍惚的找上门来,行为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战极看他心思不定,叫安蓉给他上了一杯安神酒。

    看他喝完后定了定神,战极这才开口问道:

    “子羽兄何故心慌至此啊?”

    秦子羽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一副苦瓜脸,扭捏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武阳,你知道羽林卫最近在干什么吗?”

    战极忙于囤积粮草,整备军甲器械,哪里有空管内城的事,摇头示意不知。

    “我只知前几日要了些铠甲,做什么我不明白。”

    战极刚回应完,秦子羽就咬着牙说:

    “他们,他们去屠杀沙厥流民了。”说完怒拍桌子。

    战极知道,有很多沙厥人漂流到武玄城,秦家也吸收了两三百沙厥人做劳力,五月以后,漂流过来的沙厥人就更多了。

    战极捧起一杯酒,淡淡的问:

    “是不是军中的世家子弟也去了?”

    秦子羽如触雷电,打了个寒颤,回应到:

    “去了,都去了,我就是听他们说斩了好多首级才害怕,仗是不是真的要打过来了?我们能打得过吗?”

    秦子羽的眼神里全是慌乱,战极催动黑曜石,让他安分下来,呼叫安蓉做一份饭给他吃。

    战极安抚他,吃完再说,天塌不下来。

    等他吃完,战极才了解到实情:

    “沙厥人的流民多是走水路乘船过来的,之后就驻扎在码头和河道旁,城主府担心他们作乱,限期让他们返回草原。”

    “这帮流民就是丧失了草原上的生产资料,活不下去了才跑到越国,回去就是找死。”

    “十日期限一到,羽林卫就暴力赶人,引发了械斗,只好暂时停手。”

    “就在前天,羽林卫调集了大批人手,尤其是军中的世家子弟,要他们屠杀流民,斩首可计算军功,把饮川河的河水都染红了。”

    秦子羽听世家子弟说了这件事,心里惴惴不安,其实他害怕的是这样的狠辣手段,会招至沙厥人打仗时报复。

    战极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开始宽慰这位族兄:

    “子羽兄,我看城主府做的未必错。”战极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示意还有话讲。

    “沙厥人的这帮流民确实只求生计不假,但那也是在我越国同意的前提下,他们才能留在这儿。”

    “试想一下,如果两国战端一开,他们真的会帮我们守城吗?”

    “现在赶走了,后面想来的也望而却步,这是为了武玄城安危着想啊!”

    秦子羽打断他的话头道:

    “我在外城时去过码头,都是来找个活路的,干的都是体力活,就非得杀人不可吗?”

    战极看这位族兄悲天悯人,善心大作,只好再度开导他,指着他刚才吃完的饭菜说:

    “族兄是个好人,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刚才吃的饭是哪里的米?”

    秦子羽缓了一下,回应道:

    “我说沙厥人流民的事,和米饭有什么关系,这不就是一般的饭嘛!”

    战极看他心不在焉,开始揪住米饭的问题开导他:

    “族兄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这是米饭却不一般,这是大周帝国的良米,四十两银子一斤。”

    战极看着秦子羽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这米饭能壮人体力,值这个价钱。可沙厥人流民,他们有价钱吗?”战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流民遍地都是,这几个月从水路来的越来越多,不驱赶,凑够了几千人,就会是个大麻烦。”

    秦子羽思索后觉得有理,却还是忍不住叹气,他想不明白:

    “流民想找条活路就这么难吗?”

    战极猜到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导道:

    “现在是国与国的对决,我们秦家也要看京城里的意思,你想想看,我们秦家只用两三百流民,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越国没想好收不收,家里也怕出事,有了新变化,小船好掉头么!”

    说到自己家的事,秦子羽就没那么多恻隐之心了,开始回味武阳族弟的话。

    战极直接给了他结论:

    “万一哪天,有人诬告我秦家投靠了沙厥人,也好做切割,叫他们死无对证。”

    “你也想杀流民吗?”秦子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此刻特别陌生。

    战极迎上他的目光,锋利肃杀,说道:

    “那要看是否有利于我秦家,毕竟非我族类,其心难测!”

    这话让子羽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