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独孤般若
“啪!”
吃饱喝足的长寂打一响指道:“回家!”
“好咧!”
独孤般若,耸身而起,打袖中拿出一大块碎银扣在桌上。
“阿华,不用找了”
“谢若姐!”
茶铺阿华对着眼前比自己还小几岁稚气未脱的佛山堡一姐拱手作揖道。
长寂大步迈出早茶铺子,张开双臂。
“兄弟们!我独孤长寂又回来了。”
长寂大笑,言罢,便要拥抱前来迎接他的众少年们,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躲避。
“寂哥,咱这小身板儿可不经搂搂抱抱,您还是留着给若姐吧!”
“哈哈…”
一时间又是哄笑一片!
“叶猛,你说什么呢?带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若姐日夜思念,恨不能长在小盟主怀抱里才好”
“哈哈…叶猛所言对极,我等也是这般想法。”
众少年逃也似的,快速上马一哄而散。
长寂哑然失笑,抬手抚摸枣红色健马,旋即脚踩马镫,跨坐而上,附身抱住马脖子,亲昵的说道:“兔儿,许久不见。”
枣红色兔儿微眯双眼一副生气的模样。
“是我不对,不该独自出走,以后,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如何?”
兔儿似听懂一般兴奋的高昂马头,蹭了蹭长寂的脸,人立而起,旋转了一圈,作势就要狂奔。
长寂伸手,拉住眼眯如月牙般傻乐的独孤般若小手,就着兔儿的冲势,将独孤般若扯上马来,兔儿无鞭自跑起来,飞快掠过街道,向着回家的路狂奔。
独孤般若依偎在长寂怀里,神采飞扬。
“若儿啊,哥后日要北上去京都。”
“哦!去京都咯。”
“没说要带你去。”
“若儿不要再跟哥分开了。”
“此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得在家照顾义父”
“他有洪姐照顾啊。”
“此去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可能…”
“哥是要一个人去吗?那若儿更得去咯,般若要保护哥哥。”
“哈哈,不,我打算把那些小崽子都带上。”
“可是他们功夫还不如我哦……”
独孤般若两根食指对戳,嘟囔道。
长寂哑然,所谓的他们功夫不如自己的说法,也只有这位身为佛山堡独享宠爱的武林一姐自己相信了吧,谁叫她是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是他独孤长寂的妹妹。
“大哥,独孤长寂那逆子回来了,这次可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一定要拿下他,家法伺候。”
独孤信有结义兄弟二人,自己是大哥,说话的是叶博,独孤信的结义三弟,自从长寂长大之后,渐渐的在佛山堡的地位压过了他这个佛山堡武林曾经的二号人物,还被小一辈们冠以小盟主之名,这让佛山堡这位自诩体面的武林二号人物老脸挂不住,但自知武功不是长寂对手,这不,跑来撺掇独孤信,想让大哥独孤信杀杀长寂的威风。
“大哥!大哥?你在吗?”
叶博,在独孤信房门口嚷嚷道。
屋内,独孤信听到叶博的叫唤,郁闷的憋成苦瓜脸。
噗嗤!身后正给他梳头的洪姐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可好了,看你这莽夫如何收场。”
“哎呦…姐儿,就别取笑了,快去把这憨货打发了吧!看见他就来气。”
独孤信抬手后伸,捏住洪姐软滑小手,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愁眉苦脸,无奈的说道。
“是!老公。”
洪姐巧笑嫣然,抽手,款步向门口走去。
吱呀~洪姐将房门打开。
“嘿嘿,洪姐儿…哦,你看我这笨嘴。”
叶博故作懊色,伸手拍打自己的嘴巴,然后抱拳鞠躬道:“小弟见过嫂嫂。”
“信哥最近武学上偶有心得,这几日需要闭关修炼,至于阿寂,他并无过错,谈什么家法伺候?父子间没有隔夜的嫌隙,三叔自不必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才好,三叔德高望重,近日堡里大小事物就有劳啦。”
说完洪姐盈盈一拜,便又将房门关了。
“闭关修炼?我看是闭关造人还差不多,嘿嘿嘿…”
叶博,转身走去,低声嘟囔着。
“独孤长寂没有搞后妈?以大哥的脾气…嗯!想来是有人无中生有,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叶博迟早会被拍到沙滩上咯。”
“哥,现在外面的女人都可坏了我得跟着你替你把把关,可别被骗了。”
独孤般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操心着长寂的人生大事。
“你对外面的女人很了解吗?”
长寂玩味说道。
“额…反正就是嘛,那个女人不就是很坏,害得哥离家出走了。”
“哎哟!说的对哈,那若儿可得跟紧义父,当心他下次出门又被骗了。”
“唉呀!哥坏死了。”
“哈哈…这次是正事,很危险的,你独孤女侠,保卫好我们的大后方责任重大啊。”
“江湖儿女,刀里来火里去,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历风雨怎能成为一代女侠,古有木兰女替父出征,今有独孤氏随兄除恶。”
独孤般若俏脸昂起,一手划过长空,一手拍打胸脯。
“有本女侠侍卫左右,小盟主要排场有排场,要面子有面子,你还有啥理由不带我去玩…呃呃~去办正事。”
言罢,独孤般若吐吐小舌头,转头,殷殷期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长寂,伴随着兔儿一颠儿一颠儿的跑动,略有婴儿肥的脸蛋儿也一颤一颤抖动着。
“看义父的意思吧!”
“噢耶!”
一手叉腰,歪头,一手向天比划一个剪刀手。
哼!老头子那里还不是手拿把掐,大不了本女侠一哭二嗲,根本不用出第三招,盟主大人便会败下阵来,尊独孤女侠之意。
嘻嘻…
兔儿速度渐缓,随后停步,两人一马到了一座大宅门口,门口两座石狮子昂首肃立,门头匾额上四个烫金大字‘武道魁首’,两边楹联,右边书‘武能安邦在人为’,左边书‘道可兴国有天眷’。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长寂不禁黯然,大虞王朝重文轻武,就连义父这种心怀大志的武林魁首,也是报国无门,只得以保卫一方民众为己任,以组织镖局护卫商队作为生计。
自大虞立国之初,便废弃历朝武科取士的惯例,大虞太祖以武得位,却提防天下武人以他为榜样,重蹈覆辙。
于是在制度上打压武人,取消武举为其一,朝堂之上更是以文抑武,以文治武,在经过几代帝王的竭力打压之后,但凡武将,皆不可直接控制军队,军队平时由兵部文官治理,战时得皇帝调令,领取虎符后才可点兵出征。
如此政策,导致大虞军队战力一代不如一代,立国百多年,国威渐弱,国土年年缩水,有志之士皆郁郁,只因报国无门,为官者非和光同尘者不用,立国百余年,大虞已宛若垂暮。
如此光景,便形成了世人以武行为耻的风气,哪怕世家大族也有让后辈习武强身,但大都浅尝辄止,更不肯承认自己为武人。
但唯独佛山堡,武道盛行,这是因为大虞太祖皇帝称帝后,广南东路仍有另外一支义军存在,为首的便是当时的武林盟主独孤剑,虽然这支义军人数远少于太祖皇帝,但多为武林人士组成,战力着实不弱。
在双方协商后,独孤剑自愿解除武装,太祖皇帝则把弗山堡划为武林人士的自治区,并写入国策,永世不得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