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根骨?待我拉一曲二泉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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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证明汝爹是汝爹

    第二天一早,宁安镇全体居民都收到了应天国的军令。

    至集市口集合,违令者斩!

    这个略带肃杀之气的军令让秦桥眉头紧锁,

    郡县易主,一般来说新的统治者会做两种的动作,

    怀柔或威压,

    这道军令...似是要镇压居民啊...

    但无论如何,面对明晃晃的兵刃,此时他只能照做。

    “阿巴阿巴...”小莲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死死攥着秦桥的衣角,四处张望着涌动的人流。

    “小莲乖,一会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我身边。”秦桥摸了摸小莲的头,轻声抚慰道,一抬头却是满脸凝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城墙上站满了应天国士卒,看气势个个是沙场老兵,重甲在身、重弩在握,

    这是要...屠城?

    他攥着小莲的手不由的加了几分力道。

    集市口的商铺此时被拆得一干二净,连夜搭了一处校台,周边军鼓环绕。

    校台上摆了一处铺满丝绸锦缎的卧榻,一面容怪异的中年男子在正中斜卧,面前瓜果珍馐摆满。

    正是黄道!

    第八兵团此时也被押到此处,各个面上带伤,身戴手镣脚铐。

    天空中乌云笼罩,气氛变得厚重凝滞。

    远远地秦桥望见了唐远山,意外的他竟不似先前的颓败,挺直了腰杆,昂扬着头颅,仿佛初来宁安镇时的模样。

    “呜!...”,一声号角声打断了议论纷纷的宁安镇众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康国治下祸乱百出、匪盗横行,吾应天国国君雄武盖世,得天理感召,取宁安、灭建康,今日吾等来此,便是接管这宁安镇!”黄道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在场众人。

    凝音入耳,这是个的诸侯级高手!

    秦桥瞧出端倪,这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高手...怕是不长这样!

    “应天国国君仁厚,允诺不斩杀尔等,但...”黄道一挥手,

    一批第八兵团的老兵被押送上台,尽皆五花大绑,在应天国军士的推搡下跪在台前。

    “存祸乱之心者不可留!”他随意扔出一块令箭,

    刽子手扬刀斩落,瞬间人头落地,全场惊呼!

    黄道似是不喜这般血腥气味,他拿出绢帕遮住口鼻,

    “尔等宁安镇居民若想活命,需回答一个问题。”

    秦桥在行刑第一时间便遮住了小莲的眼睛,吩咐她不得睁眼。

    “阿巴阿巴?”小莲对现状毫不知情,好奇但仍乖乖照做。

    她最信赖秦桥,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你、你,还有昨天领头的那个俊俏小娘子上台。”黄道随意指了几个人上台,

    与此同时又一批第八兵团的老兵被押送上台跪下。

    “吾问尔等...”他又拿起一块令箭,悬在空中。

    “这场仗,是谁赢了?”。

    被点上台的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照着回到镇上的男人们说,此仗还没打完,

    但优势...却在第八兵团这方。

    王秀红似是知道了黄道想要干什么,

    她回身有些眷恋地看了安宁镇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集市口的大槐树,闲暇时姐妹们会集聚此处,闲话家常。

    大槐树往东三里地便是自己的家,日子有些清贫,但一家三口,终归温馨。

    自己开的豆腐铺,全仰仗邻里们平时关照,只有街口的老唐总是想白嫖,惹自己臭骂。

    但...

    “秀红!你丈夫也要上战场,为国杀敌了哩!”

    她转过身,坚定地对黄道说道,

    “是第八兵团胜了,他们破了铁骑营。”

    黄道微微一笑,似早已预料到了,握着令箭的手一松,

    “都斩了罢!”

    指鹿为马,靠得就得是这般雷霆手段!

    就这么斩了两三拨人,宁安镇众人仿似脑筋不会转弯般认死理。

    “小秦先生...小秦先生!”秦桥循声望去,是老帕!

    “这般光景...今天怕是不能善终咯!”老帕依旧是那般猥琐模样,畏畏缩缩地低声说道。

    “嗯…各自珍重吧!”秦桥面露凝重,他有些惊讶于这个泥鳅般滑溜的人精为何没有提前开溜。

    “那两个说话的人!一并上台吧。”黄道仿佛是巡场监考的老师,发现了相互“打小抄”的两人。

    秦桥如果此时有刀,那刀肯定在老帕身上!

    “阿巴阿巴?”,

    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小莲此时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光景,

    一群人在台上,一群人跪着,秦桥和那怪老头在另一群人中站着,周边都是军士...

    “你们谁来说,这场仗...谁赢了?”,黄道打了个哈欠,照例拿出了令牌,

    “这...”老帕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俯身答道,“敢问大人认为,是谁获胜了?”。

    “呵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反问起我来了,”黄道感到有趣,也不恼怒,“你们打得仗,我不在现场,如何知晓的结果。”

    “大人权势大,认为是谁胜就该是谁胜。”,

    “那照你这么说,不是这仗就不用打了,双方将军出阵比军衔,谁大些便胜出?”,

    “大人权势大,认为如此便是如此!”,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此荒唐的谬论却意外地让黄道有些受用,

    但他似乎不愿轻易放过众人,继续追问,“那我硬是要你答呢?”

    老帕将身子俯得更低了,继续谄媚,“小的听大人的!”,

    “呵!无理取闹,一旁站着。”黄道似乎很享受随意操纵别人生死的感觉,将手指向秦桥,“你来答!”

    秦桥微微一笑,论厚颜无耻他虽不及老帕,但两世为人,岂会被难住?“在下以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

    黄道似乎兴趣更浓,他佯装恼怒,“何解?”,

    “敢问大人,何为胜、何为负?”,

    “自然是胜者为胜、负者为负!”,

    “大人高见!斗胆再问一句,世间可有常胜之人?”,

    “那自然是有的,吾应天国‘军神’杨承天,驰骋沙场无往不利!”,

    “那万一有一天应天国君派他一人迎万众之敌呢?”,

    “断无此种可能!”,

    “万一呢,大人!”,

    “哼!那必然不敌。”,

    “是矣!”,

    “大人此时唤在下谈论当时的结果,便犹如在下先前所提出之假设!”,

    “说下去!”,

    “两个兵团、一个战场,自然只有两种可能,应天国胜,抑或建康国胜。”,

    “但大人当时并不在场,如何证明是应天国胜了,还是建康国胜了?”,

    “哦在下愚钝,实际有四种可能!大人甚至都不能证明两军交战了!”,

    “或证明两个兵团真的在一个战场!”,

    黄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巧舌如簧的秦桥,强忍着维持仪态,

    “倒是生了副好口舌,你说如何证明?”,

    “在下不知,但大人怎么证明...在下是不是真的不能证明呢?”。

    众人呆滞了...

    这...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细一深究...

    实际通篇废话的回答,犹如证明汝爹是不是真的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