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何出此言啊？”

    “什么叫做此诗歌是姜才女所作，难道这不是太子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朗诵的诗歌么？”

    “是啊。”

    “我看太子殿下的才学极好，竟能念诵出这等诗歌，真是令我等叹服，江兄，你的才学固然也令我等膜拜，却也不能胡言乱语，构陷太子殿下啊。”

    周围几个年轻文士目光一闪，看似帮着李泽说话，实则是给了江楚白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由头。

    他们看出江楚白有想法，顺水推舟。

    姜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泽的眼神也冰冷了许多。

    江楚白浑然不顾，如胸有成竹，径自道：“诸位可以想想，此前还不学无术，喜欢出入风流场所的太子殿下，区区三日过去就摇身变为一大才子，这不奇怪。”

    有人应和：“是很奇怪。”

    “诸位再仔细想想，太子殿下何时变成的才子？”

    “大致就在几日以前，人言太子殿下轻薄了姜才女，故而姜潮老将军面圣，想要为姜才女讨要一个说法，太子殿下声称那日未有逾越，而是讨论才学、诗词。”

    另一人道：“太子殿下遂题诗两首，惹千万人赞叹，老师昨日还让我仔细拜读，取其精华。”

    江楚白笑道：“那诸位可曾想过，怎么事情就那么巧，偏偏遇上了姜才女，我们的太子殿下就有了才学，在此之前，太子殿下连半个屁都憋不出来？”

    “这……”

    这话一出，全场都变得有些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李泽，有了江楚白的刻意引导，许多人心底都忍不住猜测，莫非真的事有蹊跷？

    江楚白环顾一周，越发自信。

    他目光扫向李泽，冷笑连连，手中纸扇一合，竟是直勾勾对准了李泽，声若洪钟。

    “理由只有一个。”

    “那便是因为，今日也好，那日也罢，太子殿下所说出的诗词、诗歌，都非是太子殿下所作，而是出自于我大炎的第一才女姜柔，恰好，两次姜才女都在场！”

    言罢。

    江楚白嘴角上扬，目光刺向了姜柔。

    全场一片哗然，私语不断，不怪他们跟着怀疑，而是江楚白的说法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然。

    没有几个人胆敢大声议论，附和这个没有证据的猜想，倒不是畏惧李泽这个废物太子，而是姜柔名声在外，如此配合李泽，说出去太难听，算是毁人名分。

    国子监杰出文士陈芒却没有这个顾虑，当即冷笑一声，大声称是，帮江楚白站台。

    “我说太子殿下的性情转变得这么快，原来如此！”

    姜柔彻底急了，指着江楚白的鼻子气道：“信口雌黄，休要在此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姜妹妹这话倒是说笑了，你与太子殿下那晚春宵一刻，我江某人又不在场，如何拿得出证据？想来是你被太子殿下轻薄，怕有辱名声，不敢承认，只能帮太子殿下掩护。”

    江楚白丝毫不惧，抚着纸扇，笑容轻蔑。

    周围的人听到江楚白言辞锐利，一时反而安静了下来，包括那些同来的文士也是如此。

    姜柔名声在外，倘若江楚白没说错，那还好，万一是江楚白气急说了糊涂话，他们要是敢跟着应和，后果不堪设想，故而很多人都脸色微变，保持沉默。

    姜柔一张姣好的脸庞则已经气红了，嘴唇都在发抖。

    她一生苦读数万卷书，大门不出，小门不迈，任谁看到都要尊称一句姜才女，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无赖？

    气火攻心，竟是难以开口！

    “也是为难姜才女了，这三首堪称惊世名作的诗，却不得不用在了这样一个废柴身上，要我说，不若姜才女痛快承认了，有这三首诗傍身，姜才女的才学将会无人可以质疑。”

    江楚白看姜柔不说话，竟是变本加厉，大笑：“我江家自然不要你，不过江某人缘极广，替姜才女物色一个好郎君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姜才女点点头便可！”

    江楚白被当众打脸，心中憋着一股气，如今找到了一个出气的机会，咬着不肯松口，只觉得快意。

    大炎第一才女又如何？

    上了床榻，还不是跪倒如狗，还是我江楚白不要的狗！

    周围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是微微一白，尤其是那些跟着江楚白一同到来的文人，立刻远离了江楚白一点，无论事实如何，姜柔的头上是姜潮大将军。

    当面羞辱，简直是……

    简直是疯了！

    陈芒等少数几个人权衡片刻，自认有三皇子撑腰，故而没有动作，冷眼旁观。

    姜柔则又羞又气，一张小脸通红通红，泪珠子在眼里打转，论作诗题文，她擅长，论牙尖嘴利，她却远远不如江楚白之流，屡屡被人逼迫，更难开口。

    江楚白嘴角上扬，登前一步，正待出言嘲讽。

    突然，一张大手不知何时伸了过来，快如闪电，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拍在了江楚白脸上！

    “啪！”

    一声脆响，竟是无比悠扬。

    江楚白整个人都被抽昏了，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踉跄，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李泽一只手还停在半空，清清楚楚告诉所有人，我打的！

    他的眼神极尽冰冷，见不得这般肮脏小人，也懒得跟江楚白辩论，一巴掌便打了过去！

    “李泽，尔敢！”

    陈芒堪堪反应过来，连忙扶稳江楚白，转头看向李泽，唾沫横飞，震撼到嘴唇发抖！

    这个太子，竟忽然动手打人！

    唇枪舌剑只是比喻，动手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动手？看看你们脚下的地方是哪里，本宫尚在东宫，便敢当众羞辱当朝大将军之女，抹黑本宫，好胆，来人，将这江楚白打入天牢，先将舌头割了！”

    李泽长袍抖动，气势无比惊人，好似苏醒的龙！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并且看傻了，何曾见过太子殿下如此霸道的一面！

    打入天牢，先将舌头割了……

    这是要江楚白的命啊！

    庞大福和四个护卫人都懵了，怔怔看着李泽，口干舌燥，很想问一句，殿下，咱东宫就这么点人，真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