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谙这下再去看自己刚刚做的题目，却感觉到一阵古怪的头晕目眩，他摇摇头，“不知道。”

    陈坤不明白他的意思。

    柳谙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的。”

    对上陈坤的眼睛，所有不安与烦躁都消失不见，柳谙不假思索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陈坤安安静静听他说完，他沉重而缓慢点头，对柳谙笑，“这不就是说明你们学的会，好了，这事过去便是……你啊，你们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课堂上别睡了。”

    “这件事，不管是梦还是真实，柳谙，不要去和别的人说，为了你好。”

    柳谙点头明白他没有说明白的意思。顿了顿，“老师，国家奖学金和补助金……还有吗？”

    陈坤一怔，他记得他过去和柳谙宋铖说过这事，两个孩子却是硬着骨头，不愿意申请，拒绝。

    陈坤注意到柳谙紧紧抿着唇，像是不愿意说出原因来。

    他便说：“好，老师帮你们注意下情况，你们好好学……争取一下。”

    柳谙松了口气，朝陈坤答了声谢。

    教室里，宋铖还在和周围同学聊着天，他得意洋洋把自己的新外套摊在桌面上，“看！”

    “刚出的新款，挺配我的吧？”

    “哦，挺酷的！”

    “哇，宋铖你真有钱！”

    “我记得是限量款，宋铖你怎么弄到的？”

    柳谙低头看了自己衣服一下，松了口气，还好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些穿得翻来覆去的那几件从家里带来的衣服。

    “柳谙，看！今天早上到的。”宋铖凑过来和他说话。

    柳谙点头，宋铖高兴极了，又往别处走，像是只张扬的孔雀，大张着绚丽的尾巴摇晃着炫耀，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宋铖。”

    柳谙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我不去了。”

    “啥？”宋铖正高兴着，一下子没有明白他的话，“啥，啥不去了？”

    柳谙张张嘴，做了几个嘴型，打工。

    宋铖一愣，“怎么能？”

    他轻轻拉柳谙往人少的地方走，小声说：“柳谙，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不是每个周末要和朋友们出去玩？这都是要花钱的…”

    “我，不想去了。”柳谙说。

    “为啥？”

    “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宋铖提了下声音，急忙压低，“你疯了吧？”

    宋铖紧张对柳谙劝说，又怕周围的人听见。

    柳谙，我们都是山里出来的孩子，要做到入乡随俗，要和城里的孩子玩在一起，融入其中，否则，我们会被他们排挤……

    否则，就意味着，我们会被他们欺负…

    否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会来帮助我们，出门在外靠朋友，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柳谙，这是我们不得不屈服的事情。

    难道你想在突发事件时候，孤立无援？周围的人都冷冷的对你看笑话，甚至冷言冷语？

    柳谙，你不想吧？

    毕竟，我们好不容易走出来，进了城里读书，努力活成个城市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