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瑶不知道灵魂之海的变化。

    未来的影响太过模糊了，她只记得她伸出了手，无形的感应就回应了她，海水自动散去，她的眼帘，只有一片浮动的灰雾。

    抓捕木偶、创造规则，就如同做过无数次一样，轻而易举。仿佛在某一刻，她与未来的某一段重叠，哪怕是脸上的神情，都与那一刻一模一样。

    白行瑶并不能说木偶的死是因为她靠未来提升了力量，因为那一时只有灵魂之海在动，它冰冷的锁定了不敲门就闯入别人家中的东西，就如同对待一切小偷，主人有权利做出任何处理。

    【那一刻……灵魂之海就如同完全属于你一样吗？】

    空间战栗了一下，它问出来，一个隐隐的猜想出现在它心底。

    “不止。”

    白行瑶摇头，她回忆起那一刻的认知，是连最冰冷的人，都会感到的残酷。

    “在那一刻，我仿佛能做任事，拿到任何我想要的。只要我站在灵魂之海，哪怕是这个木偶背后的主人，进来了都得变成我的东西。”

    过来救木偶的一缕精神被她完全打散，她之所以中招，是因为没想到眼前的手下败将脑子里有封印，不止是直接打在脑海里的，还猝不及防刻到了灵魂里，让她没办法动用身边灰雾的力量。

    只有进入她那片领地的生命才能让她随意摆弄，因为那是她的东西，任何人随意侵占都要承担她的怒火。

    “啊……？”

    白行瑶忽然出声，她似乎才觉得不对，抬起的头，红眸璀璨。

    “领地？”

    被随意说出的词语莫名的让心头一跳，白行瑶匆匆转头看空间，越来越剧烈的心跳跃动在心头。

    “完全属于我的、可以自己捏造规则的、甚至随我心意的……”

    白行瑶仿佛再次回到那个灰雾之地，她意志微微一动，想要逃窜的木偶就被残忍扯下来，哪怕是发泄的折磨，也仿佛只是对自己东西的冒犯，而不是纯粹的报复。

    白行瑶不喜欢留隐患，能直接杀掉就会杀掉，能让她如此对待的生命，只有完全把她惹毛的东西。

    【你那一刻是不是觉得很愤怒？】

    “对……”

    白行瑶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冰冷的、又冷凝的。

    就像有人肆无忌惮侵犯了她私人空间，不经过她同意，还制造噪音，令人厌烦。

    空间哑口无言，它一个漆黑的小黑球，转过身，看向整个灵魂之海，仿佛看到了一个伟大的杰作。

    一个由人天生，自己形成，广阔无垠，拥有无上潜力的人之造物。

    【灵魂自带的无序之地……】

    它似乎要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被堆积在心中的种种攀升到最高，几乎让它到了目瞪口呆与震惊的地步。

    【你的灵魂居然有这样的潜力】

    它几乎快哭了，这刹那表现出的惊喜，甚至让白行瑶觉得无措。

    【你是天生精神的主人！】

    它冲了过来，喜极而泣。

    白行瑶发懵的抱住它，她感受到自己伙伴的喜悦，内心深处，也萌生出一缕又一缕的奇异。

    【你太厉害了！】

    空间忍不住从她怀里飞出来，它在这一刻简直有说不完的话，要宣泄出它的雀跃与兴奋！

    白行瑶居然具有天生的无序之地！

    修炼精神的修炼者分为好几个等级，其中可以将精神凝结成事物的都已经算优秀了，大多数是将力量储存在脑海里，有用的时候再用。

    这两种是有极大的区别的，前者不仅精神可以自我提纯，并且象征实力强大，聚集在一起，甚至能滋养能力，演变出更奇妙的变化。

    而后者就只是平常，分散的力量不仅调用时速度缓慢，还不能做到精准操控，使用能力的效果难免会低。

    而每一个精神修炼者都要穿梭精神的世界，从精神中收集能量。能够将力量凝结成事物随身带在意志里的必然会越来越强，因为祂们比起储存在肉体、调用麻烦的人，不论是打斗还是创造，都会占更大的优势。

    而在能够凝结精神的人中，又分为好几个档次，湖畔、河流、领地……每一种，都是一种强大的象征，空间曾经看过踩着河流而来的人，在祂的精神中，没有人可以打败祂。

    【但是所有精神系的修炼者追求的最顶端都不是领地】

    空间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

    能够有天赋凝结事物的，随着时间的积累，力量的提升，都可以在精神世界造出自己的房子。

    但是那有什么稀奇的？

    房子只是房子，造的再好看、再大气，那也是死物，遇到更强的就被打散了。

    只有完全独立于精神世界，拥有自己规则的领地才被人向往。

    这是完全由自己创造，真正能繁衍生命，孕育精神的存在啊。

    “我的领地没有规则——”

    白行瑶心漏跳了一拍，想到了空间兴奋的语气。

    【无序之地，没有任何规则的精神领地！】

    没有规则，象征着可以自己创造规则。

    可以创造规则，象征着在领地之中，无所不能。

    这是多么稀罕、多么恐怖的事物，是不仅要拥有庞大到令人窒息悟性，还要承担起一次又一次因为没有规则而导致的世界崩坏，灵魂受损，最后还不一定能创造出来的东西。

    【你现在可以用吗？现在还可以召唤出来吗？】

    小黑球兴冲冲的飞到白行瑶的身边。

    它现在所有的资料并不多，但这绝对是一个强大到极致的东西，甚至修炼到最后，可以让现实的自己进去，直接跨越精神的距离，躲入虚幻的世界。

    想想，如果当现在的白行瑶遇到危险时，可以躲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将是多么有用的一个能力啊！

    风吹过了整个灵魂之海，白行瑶听着空间在心底炸开的喜悦，海浪无声的推动一层又一层的水花。她的手伸出去，精神蔓延到整片海洋，无数人的梦境在她的眼前匆匆而过。

    精神就如同丝线一般遍布了整片海洋，只勾起了部分的控制权，就听见海风吹过自己的耳畔。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