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被碾碎了，世界再也无法约束，能剩下的只有自身力量的提醒。

    目光退出时间的河流，有玄妙的气韵缭绕在心头，白行瑶闭上眼，这才感到一阵又一阵上涌的疲惫。

    只有最高法则的知识融入脑海，空白的被抹去，时间的流速明显缓慢，再次睁开眼时，长河破碎，眼前只有一片起伏的黑海。

    “到极限了。”

    白行瑶关闭了记忆碎片，精神的力量帮她抹除疲惫，她呼出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大脑不断摆动的疲倦。

    所有精神侧的能力，在使用时都不会感到疲劳，以灵魂沟通的方式，比肉体更容易麻木，更容易忽略在力量的透支中。

    这也是一种世界的平衡，每类能力各有弊端，长短相附，互有制约。

    【时间对你负担太大了】

    空间也感受到了白行瑶此时的状态，当它和它的主人一起退出能力的视角后，它能看到原本被下意识忽略的东西——原本晶莹剔透的灵魂似乎暗淡了些，在白行瑶缓缓瞥过眸后，有深深的困乏一瞬之间略过了。

    再强大的能力也需要实力的支撑，过度使用会影响自身，更何况不断的穿梭与时间与未来，只是刚刚升级，还没有成长到一定程度的力量，承担不起这么多的负荷。

    “我能感觉到，下一次的使用要很久。”

    白行瑶没有打开记忆碎片，她晃了一下头，黑发依附脸颊，血瞳深处，一个又一个的字飞快掠过。

    规则被击碎了，它似乎固执的在防备她，甚至到了恨不得剥夺她能力的地步。这种冰冷书写在所有世界的力量，不该有这种情绪。

    一切都合乎常理的话，那个走入黑暗的噩梦，就不会出手。

    但未来的影响到现在终归有所限制，哪怕此番世界的约束被击碎，但是还有宇宙的存在。规则出现在任何地方，永远不可能彻底抹杀。

    “时间线在限制了，在未来的制约下，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相对的我这方面的能力受到透支，可能需要再升级才能使用。”

    【不会影响记忆碎片】

    空间查看了虚弱灵魂的自身能力，小方块浮现在脑海的一角，它身上时间的气息暂时被削弱，但是其他的力量依旧能使用。

    无界之物就待在它的旁边，它一直很安静，黑沉的，哪怕连另一个能力得到升级都引不起它的波动。

    “下一次提升就是无界之物了。”

    白行瑶顺着空间的目光，也望向了这个不争不抢的漆黑能力，它没有任何形状，就如同一个概念，自然的陪伴她的一生。

    “我感觉你们都有灵魂。”

    她想起了看到木偶剧就莫名兴奋的记忆碎片，一直很安静、但是占据主位的无界之物，甚至是从一开始冰冷到现在逐渐绷不住人设的空间，形形色色，令人感叹。

    就仿佛精神侧修炼者的意义就是把自己的脑海修成一个世界，无数的意志可以互相交谈，还能找到自己喜欢住的地方。

    说起这个，白行瑶就不困了。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脑海里的印记，那是浓黑色的、沉重的、粘稠的，甚至还是甜腻到作呕的印记。

    去除不掉。

    这个因木偶的死亡而留在她脑海里的东西，去除不掉，哪怕用大量的精神去触碰，也只能被污染的一手稠腻。

    她可以允许自己的能力、空间，甚至未来的领地住进来，但是她不能允许奇怪的东西，在她的身上留下标记。

    今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林林种种，但其实也只过了一些时间。从她走出精神湖泊、被袭击、被未来影响、从未来手中得到知识，现在去看外面的天空，明月依旧高悬，没有任何的异常。

    【今天晚上那东西是什么？】

    连空间都无法判断出，它只能不断的回想起那一刻的诡异、腐烂，从另一件事的终点再度回到今晚的起点，它仍旧有很多的困惑。

    “与第一天晚上同样的生物，但是更高明、更强大，它使用了幻境，把我拖入它的领域，等我真正上当时，就是它把我折磨死，好好享用一顿美餐的时候。”

    白行瑶垂下眼眸，她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刻，那个被剥夺所有能力的一刻。

    很聪明的东西，第一天晚上的生物直接进入了她的领域，被她压制了。而它充分吸取了教训，在灵魂之海的最外围对她使用能力，把她拖入一场欺骗的幻境。在那里，她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存在，连力量都被剥夺了。但其实只是受到了蒙蔽，被自己的大脑欺骗，觉得自己再度回到了手无缚鸡之力时，顺理成章的能被对方折腾死。

    如果那时候只靠她自己，她能醒来吗？

    白行瑶问过自身，空间被屏蔽、一切被隔绝，哪怕她能自己醒来，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大的，甚至只能匆匆把这个幻境打散，再看着罪魁祸首逃之夭夭，明天继续来骚扰自己。

    “如果不是我突然懂得怎么使用灵魂之海，我也弄不死它。”

    黑色的力量在手上缓缓凝聚，记忆碎片跳动了下，似乎莫名兴奋起来。名为木偶剧的力量再度出现在白皙的手掌，被白行瑶下瞥着，其中充斥着支离破碎的怨恨。

    这是那只怪物的核心，它全身的构造都由这股力量决定，仿佛从生来开始，力量就决定了它的一切。

    【你的灵魂之海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空间的心一跳，它也望向自己主人手中的黑暗物质，从其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基础逻辑，就像是从规则中无意间脱落，然后被什么东西污染，最后诞生成这个模样。

    但它的回忆依旧蔓延到它所看到的那片灰雾，那是绝对的、占据一方的造物，就仿佛冥冥之中一片混乱无序的场所，只等待主人为其编造规则，制定秩序。

    “我不知道。”

    罕见的，白行瑶却摇摇头，目光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