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宫。

    文新皇帝，霜妃娘娘，首席太监卫忠。

    “朕打算将灵真公主许给秦家那个小儿子秦风，你们觉得如何？”

    卫忠惊疑：“陛下，他敢杀锦衣卫，实乃谋逆之举，怎么还要将灵真公主许给秦风？”

    文新皇帝微微得意，他料想这老太监也不知自己的打算，于是又看霜妃。

    霜妃娘娘道：“臣妾倒是觉得此举甚为妥当。”

    文新皇帝一笑：“哦？霜妃知朕心意？”

    “圣意岂敢揣测，只是臣妾一点愚见，陛下不要笑话臣妾就好了。”

    “哈，朕不笑你，你说就是。”

    霜妃娓娓而道：“陛下，臣妾尝闻，秦家军战力极高，上下团结，将兵一心，去年那场西苍大战，也是因为秦家军顽强抗敌的缘故，这才使得其他军营全身而退。如此看来，秦家军可谓国之大器。”

    “说的不错。秦家军确有本事，一心卫国。”

    霜妃又道：“可惜，西苍一战，秦家军全军覆没，只剩这少帅秦风。秦府没了秦家军的支撑，实力和地位大幅下降。陛下此时将灵真公主许给秦风，以间接的方式帮助秦风重建秦家军。那么当秦家军建立起来，必定会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指哪打哪。”

    文新皇帝对霜妃的一番分析赞不绝口。

    他登上皇位不过十几年，勉强名正言顺，但在老一代的武将眼里，似乎从没把他当做皇帝。

    文新皇帝急需一支强大的军队，站在自己这边。

    秦家军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只要自己恰到好处的施恩，便会迎来秦家死心塌地的报答。

    而且，灵真公主一直待在宫里，也是个麻烦。

    前仁宗皇帝，早早便将神武朝最神秘的帝卫军交给前武毅太子掌管，随着仁宗皇帝的驾崩和武毅太子的失踪，这支神秘的帝卫军，竟然完全失去消息。

    文新皇帝继位十多年来，一直在朝野寻找帝卫军，却始终没有半点眉目。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灵真公主那里。

    他怀疑过无数次，私下更是将灵真公主身边的宫女侍卫挨个查过，仍是没有半点帝卫军的踪迹。

    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不如趁早，将这灵真公主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文新皇帝一大早便去向太后问安，顺便提出给灵真公主赐婚的事。

    太后并非文新皇帝生母，好在皇帝尊长重礼，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灵真公主是她的亲孙女，武毅太子北伐蛮族失去消息，太子妃私自出宫寻找武毅太子，竟然也失去消息。

    自那以后，太后就一直将灵真养在膝下。

    两年前，灵真公主便年已及笄，到了出嫁婚配的年纪。

    太后为了给其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可谓是煞费苦心，诸侯王公家的子弟翻了一遍。

    奈何灵真以父母不在身边为由，屡履拒绝。

    “什么？你说给灵真找了个好驸马？”

    文新皇帝道：“正是。秦家军镇守西苍数年，边境安宁。去年异族寇边，秦家军死战不退，可谓忠勇无双。前些日子，幸存下来的秦家军少帅回京，朕打算赏赐秦风，广宣天下，赞其忠义。忽然又想起灵真公主一直没有招到称心的驸马，所以朕打算招秦风为驸马，以彰秦家军忠义。”

    太后面有难色问：“文新啊，你不是不知道，灵真性子孤僻，挑剔得很。文官子弟，她嫌弃软弱无能。武将子弟，她又嫌弃粗莽无礼。这秦家军少帅，不知怎样？”

    皇帝道：“太后，秦风少年从军，战功赫赫，杀敌无数。知进退，懂兵法，善谋动，上马能安边，下马能文章，实乃文武全才，不同老一辈的丘八，只知道打打杀杀说些什么扯淡的脏话。”

    太后闻言，喜上眉头：“那好，找个时间，叫他进来给咱家看看。”

    皇帝答应：“太后，今日怎么没见灵真？”

    太后道：“还不是老让她相亲，把孩子惹烦了，三天两头往外面跑，说什么要自己找个驸马回来。真是胡闹。”

    皇帝闻言，一笑掠过。

    ......

    一早起来，秦风无聊之际，见管家秦福准备进城置办家伙什，于是一起。

    进城之后，则随便找了个借口单独行动。

    京都繁华非常，路面宽敞整洁，店铺林立。

    秦风摸了摸腰间的一大袋子钱，脚步匆匆，前往有乐子的地方。

    这乐子，既要对得起云嫣，又要对得起自己，想来想去，最好的就是听个曲，看个舞，按个摩。

    到了最繁华的朝阳街，发现相关场所尚未营业，只得去旁边的茶馆坐坐，听听故事。

    茶馆不大，人却满满当当。

    堂前摆着一桌，桌后坐着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灰眉白须，两颊瘦得凹进去一个漩涡，身子跟木头板子一样挺立，找不着半块肥肉。

    “各位客官，还想听什么故事啊？老夫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前知一千年。酒不停，老夫的嘴就不会停。”

    有个过道的商人，给说书先生倒满酒，叫他说说西苍岭的事。

    说书先生满饮一口，擦完嘴，道：“贵客可是要到西边做生意？”

    商人答：“自然是，只是不知道太平不太平。”

    说书先生道：“一年前的西苍岭大战，老夫已说过上百次，就不说了。先说说最近的事。如今蓝州防线由唐老元帅亲自镇守......”

    有人插嘴道：“老头，说点俺们不知道的，唐老帅谁不知道呀！”

    “就是就是。”

    说书先生见大家不平，于是讲道：“好，那老夫就讲讲凉州的事。”

    “凉州？”秦风往里面凑了凑，不小心踩到一人的脚，连忙道歉。

    那人长得很有灵气，小个子，大眼睛，肤白唇红，腿长腰细，一看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小姐。

    她不接受道歉，冲秦风笑着，下面狠狠踩了回来。

    秦风不打算跟她计较，专心听说书先生的话。

    “传闻凉州有个张太岁，黑白通吃，仙武双修，座下有五大杀手，各个身怀绝技，且都是真武境的高手。凉州沦陷后，这张太岁投靠异族，掌控凉州，其子张云龙无恶不作，强抢民女......”

    秦风惊讶，不知这说书先生如何得知，正要为太岁辩解，又听。

    “那异族魔三太子派黑鹰卫到凉州索要供给，牛羊猪马，各一万头，米面油粮，各一万石，铜铁各十万斤。另加三千青壮，三千艳女。”

    看客纷纷吸气。

    “真敢要啊，这么多！”

    “居然要人，天杀的畜生！”

    “真给？！”

    说书先生道：“你猜张太岁如何？”

    “如何？”

    “不给！啪！”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满饮一碗烈酒，正色道：“张太岁说，东西可以给，人一个都不行。黑鹰卫打算威胁，张太岁完全不怕，联合幸存下来的秦家军，将黑鹰卫通通打爆。”

    有看客问：“秦家军不是全军覆没了嘛？”

    秦风瞥过去，正是那小心眼儿小姐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