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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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半年之前

    半年前,远古峰山下树林中,邱子铭正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坐立不安,时不时探头探脑朝洞外不耐烦地望上几眼,嘴里不停嘀咕道:“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大师兄神神秘秘约我在远古峰山下这个破洞穴见面,怎还不见他人影,莫是有诈?”

    他刚嘀咕完,就见洞外远处树林里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折合明晃晃的银扇子,在另一只掌中一下一下的敲打,悠哉悠哉的走来。

    邱子铭一见那人立即面露喜色,走出洞外躬身行礼,说道:“师弟见过辰年大师兄。”

    来者正是陆辰年,他走到邱子铭身前,展开他那扇特制的银扇摇了几下,一双阴鹫眼上下打量着邱子铭,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淡漠笑容,说道:“咱师兄弟似乎有好几年未见面了,那人要一会才到,邱师弟,你不会是怪大师兄来得太迟罢?”

    邱子铭忙道:“不怪不怪,我知爹爹几年前有任务派于师兄潜伏到中原,是以我和二师兄袁剑峰都假装不识你,师兄是个大忙人,师弟怎会怪师兄。”心中却道要不是当年爹爹好心收留你父子俩,你俩早就死了,你这王八蛋居然让本少主好等,若不是你信中说又有美女相赠,老子早就发彪了,因此戏还是要做的。

    陆辰年微微一笑,“那就好。”忽脸色一变,严肃问道:”我问你,我秘密约你到这,有被其他人瞧见么?”

    邱子铭拍着胸脯保证道:“收到师兄秘信,师兄信中叫我不要让任何一人知晓,是以在茶铺休息时我按师兄信中吩咐悄悄留下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先回剑宗,得以悄悄回到这里,跟师兄碰头,因而路上也无一人瞧见。”

    陆辰年笑着满意点点头,“谨慎一点是好的,我这个剑宗大弟子身份,只有你和师父以及袁剑峰知道,宗内其他门人都不知道,只知有个大师兄,却从未见过我,我是师父他老人家隐秘栽培的,用来搅乱中原江湖,现下我已成功混进天凉王府,成为天凉王特使,借助天凉王名义招揽中原各派,实则我暗中借机挑拨各派纷争,以此削弱中原江湖力量,此次暗中帮助谢侯坤杀各派门人,推波助澜开屠龙大会,背后的人便是我,可惜此番你我皆未能替师父他老人家夺得一块龙符,做大师兄的当真亏对他老人家的恩情,一切责任在师兄。”说着,神色伤感。

    邱子铭假惺惺安慰道:“大师兄休恼,龙符现有鬼神医护住,他下了戒言令,谁都不许再打龙符主意和上峰顶,否则杀无赦,我和你都无实力与之抗衡,还是识实务者为俊杰,早早放弃这个念想!到时回去爹爹那边我会替大师兄说情,将责任都推给那个傻大个袁剑峰,所幸师兄间人身份并未暴露,届时等大师兄大功告成,江湖武林大乱,我剑宗必将消灭其他门派再次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到时师兄你不也能将功赎罪,有一番功业?等日后师弟我当上宗主,再召师兄回剑宗,绝不忘记大师兄一直为剑宗卧薪尝胆之功劳。”

    心中却是在想老子低三下四好话说尽,要是这次的美女又不合我心意,看我怎样在爹爹面前诋毁你,爹爹常私下在我面前夸你,都搞不清谁才是他的种,以后谁来继承剑宗,只不过爹爹说你大有来头身份不低,叫我事事让与你尊重你,听你吩咐,可你能有什么身份与我平起平坐,不过是我家豢养的其中一条狗罢了,转而着急问道:“只是师兄信中说这次有绝色美女送我,我才按你信中吩咐不被人看见一人火急火燎赶来,美人何在?”他往陆辰年身后焦急左顾右盼。

    当时在峰顶时,邱子铭想抢夺龙符,破坏萧棣等人困住谢侯坤的四合围龙阵,放出谢侯坤,使峰顶上众人重新陷入危险,知众人对他怀恨在心,又被鬼神医一掌击伤他,见再无夺龙符可能,趁众人不备,悄悄溜下峰底,后与袁剑峰等人会合,商量后决定返回西域剑宗,路上在一间茶铺休整时,他收到陆辰年提前写的一封信,让茶博士在他到来时偷偷塞给他。他看完信后,按照信中所指,留下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独自一人离开队伍,这才出现在这里,但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陆辰年信中所言的绝色美人。

    “师弟真正关心的只是这个罢。”陆辰年笑着道:“师弟莫急,师兄知你向来好这一口,难得你能来一次中原,师兄早日前就寻遍大江南北,终找到一绝色佳人,特来相赠,这次师兄绝非骗你,时间一到,美人自会前来,请耐心等待。我且先问你一事,宗内封长老其实是你杀的之后你刺上梅花针伪做成是邪龙女所为,是也不是!?”他语气变得极为冷峻。

    邱子铭瞳孔顿时一阵收缩惊慌,心中念头急转,他是如何得知的,杀害宗内长者可是杀头大罪,原来他约我来这真正目的是想除掉欺师灭祖的我,想到这,他右手不易让人察觉缓缓移向剑柄,暗中琢磨道:“陆辰年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修为却比自己强上不少,但出其不意,说不定能一剑封喉结果了他。”一阵旋风吹过树林,树枝摇曳,飘落几片枯叶,两人气氛剑拔弩张,邱子铭久久不语,林中一片死寂。

    忽然陆辰年又展开扇子扇了两扇,眼睛看向别处,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邱子铭所有小动作及心思他全瞧在眼里,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师弟莫紧张误会,此事乃师父他老人家给我信中略有提及,特意叮嘱我你到了中原多多担待你,但信中并未详谈此事,能否说说为何杀他,他是哪里得罪了师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邱子铭接过信看了确是父亲字迹,这才确定陆辰年不会对他下手,神情如释重负,笑道:“原来爹爹早已知晓我所作所为,我与封长老内人屈氏在后山莲花洞中幽会,却不知怎的被他寻来撞见,他气得当场吐血险些晕厥,拨出剑扬言要杀我二人,我立即滚下床跪到他面前,抱住他双腿苦苦哀求他,我知向他求饶放过他肯定不允,于是对他说:‘封长老,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犯下这滔天大罪,我知人神共愤,不求您放过,只求您将我交给宗门审判,我也死得瞑目。’接着我泪如雨下,他脸上居然真的出现动摇神色,神色间摇摆不定,我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稳住他,倘若真的交给宗门,不只我难逃一死,爹爹也会因我受到牵连而下台,我趁他心神大乱、犹豫不决之际,抓住机会双掌立时击出。”

    他说到这里满脸是得意神情。

    陆辰年赞道:“师弟这招以假乱真高明!后来怎样?”

    邱子铭道:“我全身功力双掌击出后,击中他心脏,登时将他心脏震碎毙命,后又在屈氏建议下,制成三根梅花针,扎进封长老心脏位置,伪装成乃邪龙女所为,当时谢侯坤假扮的邪龙女到处兴风作案,是以我一番添油加醋下,所有人一见到梅花针,即刻认定凶手是邪龙女。不过此刻想来,爹爹早已知这一切,无怪乎此行他会派我来中原,为的是洗脱我的嫌疑。”

    他与屈氏私通之事,自认为满得天衣无缝,宗内无人知晓,却还是满不过他父亲,知子莫若父。

    陆辰年冷言道:“然而师弟做事仍是不够干净,你当时应把屈氏也一并处理,这样才不会被人抓到把柄。”他说这句话时,看着邱子铭的眼神是冷血无情的。

    邱子铭脸有不忿,低下头,声音故意拉长道:“是……大师兄训得是,回剑宗便处理了她,可惜了这样的美人。”

    陆辰年却道:“无此必要了,师兄按插在宗内的眼线已帮你处理掉了,几日前听闻你在万仙酒馆得罪了一女子,不知是否有此事?”

    邱子铭眉头紧蹙,心想关你什么事,不过你不说还不知道你竟敢在宗内按插眼线,摆明是不信任我和爹爹,回去我要告知爹爹此事,让他提防你甚至处理掉你,但眼下不是和你撕破脸的时候,脸上不动声色道:“是,确有其事,是灵蛇宫大弟子唐雪琴,我曾让人偷过她亵衣,最终没成,反而损失我二名伴当,只是一件亵衣那疯女人就对我恨之入骨,几次想对我杀之而后快,可惜有袁剑峰这个傻大个护着我,她无法得手,等日后我当上宗主,除了召回师兄回宗替我效力外,我还要命令师兄帮我将那女人手脚筋骨挑断,送到我面前,老子要把她囚禁一生,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得罪她是事实,那就是无误了。”陆辰年抬头看看太阳,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佳人也应到了,师弟何必等到日后当上宗主,现下就有机会。”手往身后林中一指。

    邱子铭循指望去,只见林中走出一白衣女子,那人望向他,眸中尽是杀气,似要生吞活剥了他,疾步向他二人径直走来。

    邱子铭大惊道:“唐雪琴?这……这是怎么回事?陆辰年你说的美人是指她?”

    陆辰年颔首道:“就是她,我要利用你和她达成联盟,以此挑起江湖各派纷争。她说她与你有过节,希望能把你交给她,抱歉了师弟,为了我的伟业,只好牺牲你了,我想,师父若是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剑宗,他老人家定是不会怪我的,唐雪琴所提条件之一是亲手要你的命,所以这才写信骗你来此真正目的。此地风水不错,很适合做你的墓地。”

    “你……”邱子铭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心中明白要论逃跑他是逃不过陆辰年掌心的,双膝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道:“大师兄,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你不住,要挑起各派纷争还有其它方法,不必害我啊,从小咱们就认识,还一起在宗内望顶宫放过风筝,儿时所一起做过的一切事物,师弟都一直记在心里,我从小敬重你,把你当成亲哥哥,甚至我还想到时把宗主之位让与哥哥。”他句句带着哭腔,语气感人肺腑,边说边双膝挪动靠近陆辰年,双手去抓陆辰年衣角,恳求他回心转意放了自己。

    陆辰年故意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邱子铭的剑尖猛然刺向自己咽喉,同时邱子铭双掌击向他心脏,双重招式攻击,更加稳妥,陆辰年微微冷笑道:“你以为我一直没防备么,若不是先套出封长老死因,说不定还真让你得手,当然,你偷袭师兄是对的,因为我从未想过要放过你。”

    他说第一句话时就斜身闪过飞剑,身子绕过邱子铭双掌,到了邱子铭身后,银扇骨柄狠狠戳中邱子铭脊椎,他这一戳乃用上九成内劲,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邱子铭扑翻在地,腰弯绻缩,痛得他嗷嗷大叫,身子不停扭动。

    陆辰年闭目深吸气,神情满足的享受这动听悦耳声音,过一会才睁眼念动真言,一条锁灵链从他袖口自动游出捆住邱子铭,将邱子铭人和灵力锁住。

    飞剑失去主人灵力控制,掉落进远处树林里。

    邱子铭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忍着剧痛,大口喘息着,艰难费力骂道:“陆辰年你这狗杂种,亏我爹当年好心收留你父子俩,今日才看清你这狼子野心的真面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唐雪琴已走到陆辰年身旁,看着地上受伤满脸污泥打滚的邱子铭,冷血无情的双眸闪过一丝欣慰愉悦。

    陆辰年展开扇子边扇边思索着说道:“为什么?你还不知我真正身份罢,当年我和义父逃难到你剑宗,本来你父亲邱双陀说好要收我为徒,传我剑宗秘法,却又临时变卦,让我这个剑宗大弟子有名无实,甚至宗内其他人都不知我这个大师兄的存在,更别谈能学到你家绝学,我义父从小教我,我乃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所有人都应匍匐我脚下,可你父亲倒好,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用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用时将我晾在阴暗角落里,你表面上尊称我为大师兄,却是最拿我当下人,你以为我是袁剑峰,什么等你当上宗主,我替你卖命?向来是旁人替我卖命,当然,为了我的复兴伟业,我一直忍辱负重,不惜给别人当家仆,特别是在你父子俩面前一直是温顺模样,昨日我就与唐雪琴达成协议,其中有一条就是你,更重要的是,有你的存在,我还怎么学只传宗主的《天罡剑术》?为我成就霸业增砖添瓦,多一份实力,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好了,一口气说出许多,”他脸上惬意,似把积压多年闷气今刻方一口吐出,转头向身旁唐雪琴道:“我已按你要求将他擒住,现任由你处置他。”说完,背过身去走开。

    邱子铭万念俱灰,悔恨自己学艺不精,在那唯一机会,无法一举将陆辰年击毙,倘若成功了,再从唐雪琴手中逃走不难,就能逃过此劫,可惜机会是永远不会给懒惰学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