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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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水无常态,有事必来

    吴醒在那青云国鹰爪湾外闹开了花,当天中午,他自家那点生意无常自来里头也是迎来了财源广进两开花。

    “香喷喷的烤乳猪一只,祝贺李小少爷十一岁生辰还神大摆宴席啊。”大柱端着一大托盘几步走,真有戏里那味,那一嗓门更是喊得来贺宾客们高声击掌叫好。

    多年前李家生了三女只求一男娃,时隔十一年啦,这还神的阵仗可不得了,谁让他是“天平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而在早起时,他们祠堂那块举办的成人礼仪式就更加厉害了,鞭炮锣鼓响遍天哪,各家长辈齐声贺。如今晌午正待宴客,地址就选在无常自来,图的便是那“碧海龙宫图”,山好,水更好。

    李家摆宴这么大排面,若是放在别家酒馆里头想必上下张罗的伙计们肯定忙得腿转筋,可人家无常自来面子大,可着这么大一栋五层宝塔里头就大柱一名伙计,也没见半个掌柜出面来给李家贺一贺,届时个人等想找吃食自己动手,只需朝那碧海龙宫图摇臂招来飞龙鱼,随口喝令帝王蟹,清蒸鲍鱼可劲造,原汁原味,那龙宫里的山珍海味给足了面子齐来贺,边吃边玩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人家庆贺那股劲红红火火,大柱心里不高兴了,却还得顶一张笑脸见人便贺。生意红火怎么会不高兴呢?还不是因为那安一龙“不善经营”。

    这些天把大柱使唤狠了,那安一龙压根不打理生意,他天一亮就溜溜达达出去逛去,时而神神鬼鬼背着人,时而行不由径大步摇,也不知在外边勾搭着谁。这不,干活的怨气大要罢工了。

    说起来,也有人留在店中镇守,便是那大门口卖丹这位“镇店之宝”六耳土财主。这些天卖出去的假丹药蒙了不少人,兜里的银子揣得鼓鼓的,整日笑得满面红光,让那大柱见了就想扇他。

    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呢?正是那大柱好学,他时不常往六耳早前霸占了的顶上两层楼跑,见这人炼丹不起炉也不生火,就近在那市场里寻摸些破草根回来搓吧搓吧,便敢对外弄个名号:灵丹妙药。他还听这家伙贱兮兮的对他说:“这些人肉眼凡胎不识真货,偏捡那不灵的买,活该被骗。”

    听了这话之后,大柱心里可就嘀咕上了:你那仙丹卖的价够买几亩地的了,人家还不得捡那便宜的买?还当你是早前已入土的那位卖画佬,一幅小娃涂鸦过的破画敢要一百五十万。

    世人惰性难除,总想磨洋工,大柱把这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也不看看店里此时这般热闹,他却独自来到四楼躲清闲。这番举止在外人看来就不大像话了。其实他不是为了躲清闲,是在躲来贺李家那帮子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他瞧得真真的,看着吧,待会儿楼下准闹起来。哪有别家宴客,你却是客请客,这不是喧宾夺主吗?来迟一步的那帮子世家子弟太不像话了,一看李家这般阔气和热闹,也不知这酒喝了多少斤,迷迷糊糊的闹着,还自做主要请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来替李家小少爷贺寿。太不像话了。

    正值热闹时分,大柱甩着抹布大步走在过道中,他估摸着待会儿要再来人,底下三层可就满了,得把六耳霸占的这第四层专门用来招待茶客的场地腾出来,便就四处打扫起来。他这是拿了扫帚清了楼道,提着水桶闯雅室,做的这么卖力?其实他心里这么美也就只有他知道。

    对门那小娃给他送来的那本功法秘籍功劳极大呀,终是能触及到仙家门道一二。这些天他又跟六耳混熟啦,打听到了白龙把守的五层内,在那须弥介里藏着一个“聚灵阵”,可助人快速吞纳灵气,功力见长,如有神助。

    这“阵”还是最近这几天被安一龙从外寻来一张便携阵图给布置下来的,弄的六耳也目瞪口呆,毕竟这种“阵图”只有名门大派才造得出来,并且即便给钱人家都不可以卖的。

    当然了,外人怎知那安一龙初入百兽林那年月,便就曾在那禁忌之地布下大阵擒杀狼王,而那阵图更加厉害,能在遥天之外,招来相隔万万里之远的宇武血妖。其实六耳也闹不清楚那安一龙最近这几天在外边溜达有何际遇,本事这般大。

    眼下大柱已在六耳的指点下弄清楚了人体各大穴位,且又通过请教看明白了那本功法秘籍的第一篇,就在昨夜他竟然偷偷地在房中触及到了灵力的气息,在那丹田之内燃有点点星火。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做了一夜的春秋大梦,仗剑天涯,美人在怀。

    说起练功一事,那耗费的资源极巨,大柱不过一个跑堂的哪来那么多钱。这就是为什么他此时干活如此卖力的原因。

    自打在无常自来混营生,那吴醒就没跟大柱谈过“工钱”一事,他便想个当然,凭他跟了吴醒这么久的交情,那是人家不好意思谈“钱”的事,哥俩弟兄谁跟谁呀。没看那蓝姑娘等人上柜上拿钱从不过问吴醒,他便把自己也划拉到这一块去了。这样一来,只要店里的生意能保证财源广进,他多少自取一些灵石绝不过分,到时候,灵丹妙药肚里吞,聚灵阵内把功练,求仙问道指日可待。他这么想也没有错,可就是想漏了一点,那吴醒不与他谈工钱,难道就不能是指着“白使唤”他嘛。人最迷惑的一种行为就是“自我感觉良好,想当然”。

    谈到挣钱,大柱豁出去了,也不怕把身体给累坏,他刚把茶厅和雅室打扫干净,却是忘不了那些客人喜欢逛他们这栋塔楼顺道看看天外云景。那样一来,客房那边还得打扫,要不然屋里铺盖上全是白灰可拿不到赏。

    同时他也清楚,那六耳霸占这里绝对不会帮着清理的。于是,他这是鸡毛掸子缠腰背,一手拖把,一手拎着大水桶,快步往南边跑,这小碎步得真有那么一点练家子的气力了,不似最早前在峦志镇里头被酒爷那一口酒气吹得他东倒西歪,软得跟面条似的。

    门扇咿嗷响,大柱提桶门里闯,可是那两扇门页只能将将推开两掌宽,试了几遍“咿嗷乱响”死活推不开。于是,他退步出来看看门页是否因老旧垂吊生了故障推不开。不过细一想,这是栋宝塔,用的木料绝对是宝木,怎会老旧?估计门后有重物给顶住了,得看看,这就把脑袋伸进门缝往室内窥。

    大柱这侧着身,脑袋进去了,脖子还没完全伸进去之际,却是吓得他腿肚子转筋,不停的打颤,这一声“嗨呀”大叫,却是把正在茶厅里无事清闲那位“云老”给惊动了。

    这门后哪是被什么家具重物给顶住了,那是一具尸体硬生生挺在那儿,比老树盘根还要坚挺,怎能将门扇推开呀。

    这具尸体脸色发绿,好似已发霉了上百年之久。那两眼凸出来比灯泡还鼓,其嘴大张,脸皮相互挤在了一块,像是因惊吓互相扭曲到了一起,极为惊悚。又有十指曲成爪状,而大腿内侧乃至脚踝处的各筋条直挺挺的硬如钢筋,显然此人死前极为紧张。

    “不及出声之下给吓死的!”闻声寻来客房那云老上手检查过尸体之后,轻声朝大柱说着。

    “这货卖年华的货郎怎会……”话音未落,大柱脸色越变越难看,他想起来了,大清早的时候,本与他一同住在一楼的这货郎说是这几天精神头不给劲,便就与正做洗漱的他打个招呼要上四楼寻那六耳讨些药材。他这心里大惊啊,那卖假药的把人治死了。

    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路奔往大门口,与那六耳一说,两人都神色凝重的往四楼上赶。

    “死了!真死了。”六耳伸手一探那货郎的鼻息,他那神色更加凝重了,“大柱你莫与我说笑。你说这货郎早前说要上楼来寻我讨药材?可我未曾见过他呀。”

    大柱只是以一种震惊的面貌点着头,却不应答。他哪敢说出心里那句:出了人命,你个卖假药的肯定不认账。当然心里话还得装着,如若抖出来可就真把别人得罪死了。

    云老久经风浪,他看得出来六耳并未说谎,因为此人的眼睛极为真诚,八成说的是真话,“小二,我听说前些日子你这店里有个卖画的死了?还死在这四楼的客房之内。”

    “是是。有这么回事。可大当家的说啦,他这塔楼是专门镇压鬼邪的,一个卖画的可怜儿那孤魂早就给震散了,不可能出来害人吧。况且这货郎与他无冤无仇的。”

    六耳听闻也表示同意:“万长老这座宝塔镇压过拥有上古血脉的凶兽。一个孤魂野鬼兴不起风浪。”

    “此人死得蹊跷,但也没那么玄乎。之前我见此人怪邪之气缠身植入天灵,早已测得他寿命将尽,最多不出三两月之久。如今不知是否遇害而亡。这早一步、晚一步也不算夭折吧。那小二,出了人命,我看你还是报官吧。让仵作过来验一验,随后出些钱将人葬了吧,也算功德一件。”云老说道。

    “不能报官。”大柱此言一嚷出便自觉不妥,在他眼前这两位可是武林界里的两座高山哪!岂能用这样的语气与长辈说话。瞧他这急了眼青筋暴涨的德性,好似别家抢了他的肉吃一般:“云云老赎罪,小的只是一时心急。这人命案不能报官的,要不然我们这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没有营生,大当家的回来要发怒的。这样吧,待天黑,我寻摸一副上好的棺材,悄悄地将这货郎送到郊外葬了。钱我出,人我背!不过话说回来,‘六兄’!您还是赶紧找座庙多上点香,好好拜一拜。那卖画佬和这卖卦的货郎都是在咱店大门口抢买卖之后死的。估摸着咱大当家的命数太硬,把抢他肉吃、占他风水地的主全给‘方’了!您小心着些吧。”

    “呸!咒我。”听这晦气话,六耳怒极一口唾沫腥子全喷大柱脸上了,他这般扯着人家,却又转睛一想,“不对劲啊。不对不对。你小子老实交代……”

    听到这,云老见这六耳脸色转变之急,又听到那话锋直指店小二,他还以为这六耳辨出货郎死因难道与这大柱有关?要不然此徒何以如此殷勤,借个挣钱的幌子,楞敢背死尸入坟。不过他多虑了,六耳后面这番话并非针对大柱而言,却是让他听到了有趣的事情。

    “不对。你小子老实交代。听闻前几个月,吴老贼弄出这宝塔之后,里头就闹了邪,。好似不曾镇压干净。当时到底是个什么邪物作祟?你说清楚。省得六爷我住在此地睡不安生。”

    其实里头各种原因大柱不曾听闻,但那邪物却又与他又千丝万缕的干系,他应声说:“那神神道道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待会儿安掌柜的回来你详细问他好了。不过六兄你是多虑了,我在这住了那么久,却不曾遇见过邪物。”

    “不能吧?此塔阵法凶悍,名为‘天法道、地法道’!万千符文浸泡在众多黑木之内,御动时天罗地网当头罩,破其元阳、盗其灵源,万不能挣脱的。此是一个古老的阵法,很是厉害的。不应该有邪物入侵此地才对呀。”

    云老这番话也说得六耳佩服万分,事前若不是万长老有令旗交于他,他都看不懂这座宝塔的十分之一威能。此时他忽见那云老瞬间出手扣住大柱手脉,继而寻天灵等各穴,又探体内各处“华藏”,且听得云老阵阵轻“咦”。

    “难怪难怪。”云老观过大柱的身体情况之后啧啧称奇,“这小子被邪物附过身,要不然这华藏之内断不可能有灵光复苏的迹象。‘人’自出生之后,天门、地阁就是全部闭合的,无能可洞开。而修道之路便是要借助灵力的巨大冲力撞开各处华藏,才能将灵力注入筋骨百脉,显无上神通。他这小子‘火阳之门’已开一条缝,只待灵源嗷嗷待哺,终有一日可将踏入幽冥正道。”

    眼看大柱满目燃起兴奋之状,六耳知道这家伙想问什么叫“火阳之门”,他便替云老回了,因他也好奇后面的事情,“火阳指的就是心脏。大成之士,刚猛之力,都必须具备一颗强壮的心脏。誒誒誒,你这小混蛋别搂着我,起开起开。敢问云老,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谜啊?”

    “小子别高兴太早。适才我观你骨髓,内里液体已成淡白近乎透明,失了不少活性。这可是被人强行注灵灌体的现象,同时也具有极大的后遗症。”云老一字一句说得大柱适才兴奋不已的神色变的晴转多云,“依我猜来。附体的邪物借助他这幅身躯瞒过了宝塔内的‘天法道、地法道’,且是用这幅身躯与人大动干戈,体内积累了不少暗伤。却是此‘邪’手段高明,将暗伤压在不明之地,不至于要了此小徒性命。如此一来,他以凡人之躯可活百十来年,但若修习道法,一旦各华藏逐步开启,那些潜藏起来的暗伤也会逐渐浮出水面。天下灵药众多,无关乎性命之忧的伤势也是能治好的。只不过,如今并不知他曾经伤在何处,那么治疗便也无从说起。话说,你小子身上有那么多‘钱’吗?呵呵呵……”

    云老是诚心逗那大柱的吧?瞧这话锋之中一会儿说得人如坠万丈深渊,一会儿又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更可气的是问到了大柱那腰包的问题上,这可是他解决不了的大事。这会儿,他人有如那刚入宫净身出来的太监,吓得灵魂都不完整了。

    “云老此话颇有矛盾。我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市面,闯过不少山林。但凡邪物绝无怜悯之心,又怎会为了一副凡人之躯枉费气力压制伤势呢?再寻一副便是了嘛。”六耳疑惑重重地问道。

    “内里情况谁也不知。你说的是一个理,邪物毫无人性。可它要是不得不借助这幅躯体呢?亦或者有其他的东西牵制着它的行为,必须保此人一命呢?这些总总都有可能。我看,你若想睡个安稳,等这间店的东家回来了自行问去吧。要是你真害怕的话,老夫可以给你指条明路:搬到五楼去住。哈哈......”云老玩笑般仰头大笑一声,能在“凶吉难料”的路途到来之前轻松一番、逗一逗小辈,不自觉的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他走了,又回到茶厅望云景去了。

    六耳与那大柱同是心情沉重,同是如游魂一般往楼下去,但他们各自担忧的事情却不同。

    大柱自是不用说了。六耳却是担心吴醒这混蛋是否把“神石”藏在塔内?又是否“神石”可能被已遁去的邪物所获?要不然,这邪物怎会自投罗网闯进这道法之地?哪个见过鬼魅敢去西天给如来贺寿的?如此一来,六耳有些信不过那红粉的承诺啦,只希望这家伙速速从北海归来,好去寻那吴醒要账,也好圆了万长老交代他来此的任务。

    此时,无常自来大门外一阵风儿扬,险些把蹲在外头卖冰糖葫芦那老汉掀个跟斗,也不知是不是这位定睛站在大门外之人所为,因他想来下馆子吃酒却是持棍而来,实不怀好意。

    观来人面貌英气十足,他长脸,嘴有些尖往外凸着,鼻梁挺高,特别是那一对燃起“白焰”的烈眉,外加银发大背头披至双肩。仔细一看,此银发非是上了年纪的自然白,更像是天生的。依这肤色与面貌似个年轻小伙子。不过,与这年轻的面貌不相称的却是他那双乌眼,黑得深邃,好似里头囊括着汪洋大海,似已历经万年之久,且是看得久了,这乌眼深处隐隐约约似有一道金光一闪而逝。如此怪哉了!这眼睛和面貌如此冲突,辨不出此人是老是少。

    “客官里边请!”大柱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此刻这脸色变得够快的,因他已下定绝心从今往后死命挣钱,天大的事也没他保住小命要紧,“客官!敢问您是用膳,还是住店呢?”

    “嗯?阴曹之气!”白发男子仅仅扫过大柱一眼,便已咬住后槽牙说来,显然很不喜欢“九幽”之物。仅一瞬间,他提起木棍,在那大柱问话还没完全讲完的时候,只以三道棍影点在大柱身上的三处要穴,“小子,算你走运。我送你这‘三棍’,可助你幽冥之后顶住三年病发期。”

    大柱没什么武艺在身,根本看不到那棍子点出来的速度,甚至连棍影都没看清,还当此人从未移动过,只是听闻了这一番话之后,他立即明了此人乃是一位神人也!只打个照面的功夫便已明了他身上的症状,自忙慌不择路作揖道谢。

    当然了,莫欺天下无勇夫!大有本事之人正坐在大门口吆喝着卖丹呢!被大柱号称为“镇店之宝”那六耳岂能看不清此人出棍的动向。再而听闻这人帮了忙还如此傲气,他便心中笑一笑:“装个大侠挺威风。小柱子这伤势算得什么!我这丹就能治。只要他到时候乖乖的求我便是。”

    “碧螺春。”白发男子留下一言收了棍,便抬脚行入无常自来。

    “誒好嘞!恩人,品茶请上四楼。上好的碧螺春随后就到。”目送大恩人落步登楼之际,大柱洋洋得意般冲着生意不大景气那六耳挑了挑眉,以示他要时来运转啦,便就快步奔去想着伺候着。

    不多时,大柱已端来茶水伺候,在往桌上放下茶杯的同时,他盯着这白发男子说,“恩人!小的观您面善,您在这天平城附近定闯有名号吧?”

    “哦!”白发男子移目过来,看这大柱那神色不像是在奉承,“既你说面善,那我可就来对地方了。我想找个人。我来问你,这天平城附近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元白’之人?”

    “恩人想寻人那可就来对地方了。我东家这间店来往的义士颇多,小的一定替恩人留着心。只是小的冒昧问上一句恩人的名讳,日后也好寻您报信哪。”

    “嗯不错。处理起事情来有条有理的。那好,你且站稳了,我这就告诉你我的名号。听好了,我叫‘元白’!”

    大柱听傻了!却是有那么一阵笑声荡动房梁,似这座古老的宝塔已许久未曾笑做开颜,是正品茶的云老乐坏了,“自称‘元白’寻元白!无常自来,无事常来,有事必来,世事无常!哈哈……这间店怪事挺多,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