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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孤不打扰,孤走了哈

    华雄愣愣看着刘辩,反应好半天都没想明白:明明是你杀了我六个手下,怎么听着反而像是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吗?

    华雄不敢保证:前面刘辩杀自己手下还倒打一耙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占理的。但无调令却擅自出兵......好像军法上,的确有这条规定。

    只是自己这些凉州将领一向散漫惯了,入了雒阳后又见到那些三河良家子弟,一个个软得犹如怂包,又变得愈加骄横,更忘了还有军法这东西。

    此事若真闹大了追究下来,罪行貌似还不轻,得......掉脑袋。

    于是,摆在华雄面前就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刘辩认怂,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另一个便是硬刚下去,戳穿对方的虚张声势。

    这事儿若发生在前几天,华雄说不定忍一口气就过去了。

    但,今天不行。

    前两日刚在吕布那里丢了面子,今日又当着这么多贱民的面,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服软,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军里混?

    打不过吕布,还惹不起你这么一个被废的诸侯王?

    “殿下休要胡说八道!”想完这些,华雄豁然起身指着死去的六具尸体:“你杀了我麾下儿郎,就该伏法认罪!”

    “那若是他们抢夺别人财物,还欲淫辱女子、殴打戕杀他人呢?”

    “我等在塞外拼杀搏杀,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只是拿些财物、找女人享受享受,又能如何?”

    “哦......孤听明白了,就是你们可以欺辱杀害他人,被人杀了就不行,是吧?”最有力的反击,从来不是愤怒抗辩,而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以双标对双标。

    听了这话的刘辩不仅没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孤觉得你说得对,太对了!......”

    “只不过呢,孤恰好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摊了摊手,一副无赖的模样:“你想欺辱孤,万万不行。可孤想弄死你麾下这些狗东西就弄死,你又待如何?”

    “小贼,你找!.......”

    就在华雄感觉,如中了慕容复‘斗转星移’的大招,满心激愤让胸膛都快要炸了时,中东门那里忽然又涌出一支兵马。

    金属兵器铿锵相撞的声响震撼心神,无数只脚踏在朱雀大街的条石路面上,发出沉闷的橐橐声,如骤雨落地。

    来到华雄和刘辩面前时,为首执金吾将领站出来,面无表情地道:“奉陛下诏令,今日参与当街杀人的所有人等全部带入廷尉,等候审问!”

    刘辩闻言呵呵一笑,非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不忘嘲讽华雄道:“本来可以私了的,你我我好大家好。”

    “这下可好,都闹到陛下耳中了.......华雄啊华雄,你也不想想,跟我弘农王斗,有那个实力么?”

    “弘农王!”执金吾将领闻言,当即冷喝一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身为皇室宗亲,岂能如此不以身作则?”

    说着亲自上前擒住刘辩的双手,随即又小声道:“殿下,这次祸闯得不小,却为我等雒阳黎庶出了口气!”

    刘辩一愣,随即明白:显然西凉兵这些时日,造成的民怨不知已有多少,让这些执金吾都没办法,深恶厌绝。

    “殿下勿怕,进了廷尉后还请千万忍耐,我等一定会在外多多相助......”

    一听这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刘辩,吓得脸瞬间都白了:“可别,千万别!......”

    开什么玩笑!

    自己无权无势还好说,董卓会掉以轻心。你们这些人一闹起来,让董卓意识到朝中的守旧派还跟自己有瓜葛,那还能有好儿?

    再说......你谁呀?

    “末将执金吾丞盖顺。”

    “谁?”

    “呃......京兆尹盖元固之子。”

    “盖元固?......就是那个杵逆过孤的家伙?”刘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向那年轻将领道:“原来你是他儿子啊,怪不得......”

    元固,乃盖勋的字。

    此人在汉末历史不太出名,却是一位真正的猛男。猛到董卓都身居太师之位,暴戾凶虐致朝臣莫不噤若寒蝉时,都敢丝毫不给老董面子硬怼。

    并且,他还有些讨厌刘辩,认为刘辩非人君之选。

    但同时,又坚决捍卫刘辩皇权继承人的身份,属于很矛盾、很执拗,却不得不让敬佩的一个人。

    知晓盖顺身份立场后,刘辩的称呼就变了:“小顺啊,要是还想让孤活着,就千万别乱折腾。”

    被押送去廷尉的路上,刘辩耐心地解释了一番理由,见盖顺神色大为惊奇且认同,才又说道:“若真想救孤的命,还烦请去帮孤做些小事。”

    “殿下尽管吩咐,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这么有使命感,真就是一点小事儿......知道太尉掾贾诩的住处不,就在步广里那里,打听下就知道了。”

    “那老狐狸呢,肯定是不让你进的。不过你不用怕,只需这般那般......然后这样那样,只要做好这些,孤应该就会安然无恙了。”

    “这般那般,这样那样?”

    盖顺将刘辩的计划叙述了一番,突然神色就变得为难:“殿下,这未免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卑鄙无耻了吧?”

    “赴汤蹈火你都愿意,办这点事儿就不行了?”

    “不是行不行,而是......唉!”盖顺后悔了,后悔自己是盖勋的儿子,留在雒阳成了人质,还摊上这烂摊子的事儿......

    可能怎么办?

    他跟老爹一样,内心认为自己是汉室臣,就该为君分忧。更何况还是为了救君主的命,只能......含泪点头答应。

    ......

    进了廷尉大牢,刘辩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看到大牢里的环境后,实在无法忍受。

    一进里面就由白天变成了黑夜,阳光似乎从此绝缘。一个又一个的木笼子,每间笼子里都挤满了人,虱子在脸上头发上钻来钻去,很是欢快。

    笼子外挖了小沟渠,平日的脏水,尿液等等便顺着小沟渠流出去,一股浓郁的恶臭经久不散,在里面多呼吸几口空气都会当场吐出来。

    更令人心惊的是,监牢里面只有一张草席平铺在地上。

    借着一缕从小窗外投进来的阳光,刘辩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草席上几只跳蚤和某不知名昆虫正在愉悦的蹦跳着,似乎在欢迎着自的到来.......

    “哼,身娇肉贵的小贼,到这里就嚣张不起来了吧?”隔壁华雄貌似挺适应这样的环境,甚至还有心情嘲讽。

    “当年某追随太尉征战,什么样的地方某没睡过?不像你,呆不了两天就会哭爹喊娘、要死要活!”

    刘辩当即想反唇相讥,可实在没那个心情。

    就在这时,一名长须飘飘的官员进来,狱卒见状当即行礼:“廷尉正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嗯。”那人点头。

    随即看了刘辩一眼,道:“给殿下安排个单独干净的牢房,好好侍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小心尔等九族上下所有人的脑袋!”

    狱卒一听这话,当即跪地:“喏!”

    “廷尉正?”

    一听这职位,刘辩嘴角不由莞尔一笑:“原来,是他呀......看来,那位少府大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蛮关心孤的。”

    说着走出牢门,看向躺在草席上的华雄,嘿嘿一笑:“华都督已经躺平了啊,如此能吃苦耐劳,真是让孤敬佩。”

    “孤就不行了,身娇肉贵的真待不住。”

    “呐,孤不打扰,孤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