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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痛,太痛了!

    太尉府。

    被李儒禀奏得知,刘辩当街杀西凉士卒的事儿后,董卓面色阴沉。来回在大堂里踱步,鼻孔还不停喘着粗气,像一头看见了红布的斗牛。

    随后,却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不过,却是一丝狞笑:“他是不是觉得给老夫烧出一批瓷器,弄来了一笔钱财,便是老夫的恩人了,就不会杀他了?”

    说着才跽坐下来,眼中杀气升腾流转。

    “叔父!”总算逮到机会的董璜,一点不知什么叫隐忍,只信奉抓住机会就要上:“今日他敢杀我等西凉士卒,明日说不定就敢杀叔父!”

    “侄儿早就说过,一个被叔父废了的天子,怎么可能真心帮董家?”

    说着,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出来:“怎么样,果然他这么快便夹不住尾巴,露出原形了吧?”

    董卓闻言神色更怒,已有些听了进去:自从上次得知刘辩还没有弄出新物件儿,且在治国策略上跟自己唱反调,心里便有些疏远甚至厌恶。

    加之两人本身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眼下刘辩又如此放肆,且看不出还有多少利用价值,当真想着干脆一了百了。

    “哼,这可是他自找的,怨不得老夫!”

    想到这里,董卓心中似乎已有了主意,道:“天子犯法,也要与民同罪,何况他现在不过一诸侯王!”

    一旁李儒闻言,见董卓杀气腾腾,欲言又止。

    随即又想到此事不会一朝一夕简单定夺,便低垂了眼睑,俯首不发一言。

    ......

    永安宫。

    唐姬乍闻消息,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大王当街杀了人,还是六个?”她急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前来送信的张辽侍卫闻言,当即回道:“回夫人,并非是殿下所杀......”

    没想到还未说完,唐姬随后又道:“他伤到哪里了没有?那些人怎那般可恶,竟会逼得大王下死手?”

    侍卫脸色当时僵住了,还有些扭曲:我以为你是要了解事情真相,结果是在给我喂狗粮?......

    还他是被逼的,你到底听我说什么了没?

    根本不是他动的手,是别人杀的,别人!

    他此时僵住了,唐姬却仍急得不行:“你说呀,快说句话呀......他到底怎么了?”

    这位三十来岁还没摸过女人手的侍卫,此时只感觉到痛,太痛了,比战场上被箭矢射中了还痛:“殿,殿下无事,请夫人放心。”

    “怎么可能无事,都被锁入廷尉大牢了。”唐姬颤声说道,六神无主。

    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的侍卫,随即想起刘辩的交代,便道:“夫人,殿下让我给您带个话儿。”

    “什么话?”

    “殿下说,此番他是专门儿把自己弄到大牢里的,只要操......对,操作得当,非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以后金票还会大大滴!”

    “大,大大滴?”

    听到这熟悉的难懂却俏皮词汇,唐姬顿时没憋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后才意识到失态,又使劲擦了擦眼泪:“大,大王还说了什么?”

    “殿下还说,宫里有夫人这位大家闺秀坐镇,他放一万个心。”

    “他说您平时看似柔弱,内心却极为强大。必然会在惊愕片刻后,就知道该先瞒住太妃,然后稳住宫中的人心。”

    “大王真这样说的?”唐姬有些不信,毕竟之前从未没觉得,刘辩如此看重自己。

    “不错。”侍卫点头,随即又道:“殿下又说,其他事儿他都安排好了,假如夫人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廷尉大牢看看。顺便带些干净的床褥和换洗的衣物,他估计要在里面待一小阵子。”

    “嗯,予知道了。”被刘辩立了人设后,唐姬也有了方向,当即拿出端庄稳重的气度:“你下去吧。”

    侍卫闻言,就准备离去。

    不料,随即唐姬又想到什么,拿出一串五铢钱,道:“此番辛苦尔等。秋后了,拿去给袍泽们添置件深衣。”

    侍卫一愣,随即便感觉刘辩果然没看错人,躬身接下后道:“谢夫人赏赐。”

    等侍卫离去,唐姬静坐片刻似乎决定了什么,开口唤道:“静静......”

    “夫人有何吩咐?”

    静静,冷寿光的那位同乡婢女,自然也是他的心腹。

    “收拾下大王的衣被,对外便说这些时日殿下在奇巧曹有事要忙,暂时不回宫了。收拾完之后,随我出去一趟。”

    “喏。”

    待静静也离去后,唐姬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身躯有些发颤,娇小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

    “我不能慌,不能哭,大王将这里都交给了我,不能让他失望......”

    ......

    步广里,贾诩宅中大堂。

    贾诩看着乔装而来的盖顺,神色有些玩味:“盖金吾,汝父可与殿下有隙,怎还会此时听奉殿下之令来此?”

    贾诩所说之事,是前半年时小黄门高望兼任尚药监,颇得刘辩信任。蹇硕受刘辩的旨意,向盖勋建议举荐高望之子为孝廉,被盖勋拒绝。

    有人对盖勋说:“刘辩是未来的皇帝,蹇硕是陛下的宠臣,你都违背了他们的意愿,恐怕会三怨成府。”。

    盖勋则回答:“选举贤良的人为官,是为了报效国家。不是贤良,我断不会举荐,死又何悔!”

    听贾诩提起这事,盖顺当即正色道:“家父当初拒绝殿下,乃是为公!今某奉殿下之命前来,亦是忠君为公,何谈私隙!”

    贾诩这才认真打量了盖顺一眼,似乎轻声感叹了什么。

    随即跳过这个话题,道:“不知盖金吾奉殿下之命来此,有何贵干?”

    说着,不待盖顺开口,又道:“老夫不过太尉府上一掾属,官微言轻,殿下恐怕所托非人了......”

    这话入耳,盖顺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嘟囔了一句:“殿下说得不错,你这老狐狸果然会刁难拒绝。”

    “嗯?......”之前还老神在在的贾诩,闻听‘老狐狸’三个字儿,不知为何就有些动气,狠狠瞪了盖顺一眼。

    虽手无缚鸡之力,然眼神凌厉,让盖顺这等跟着父亲上过战场之人,一时都有些体寒。

    但等他咽了口唾沫后,便向贾诩施了一礼,道:“贾曹掾莫要怪在下,这些都是殿下吩咐的,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你,你想干什么?”贾诩便有些慌,但还是佯装镇定。

    盖顺却笑了,笑得很奸诈、很诡异:“殿下说了,你这老病娇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知道心里想做什么,也有那个能力,就是还要别人再逼一下。”

    “病,病娇,逼一下?”

    “嗯。”盖顺也不知‘病娇’啥意思,但不妨碍他继续道:“殿下说既然你喜欢,他就满足你。”

    “如今他已培植了一股暗中势力,如若此番你不出手相助,他便......”

    “他便如何?”

    “便会让那些势力四处造谣,言你收了他黑钱,暗中早已是他的心腹!”

    “一派胡言!”贾诩当时大怒,道:“老夫何时收过他事物?.......以为靠这种虚张声势的小伎俩,便可让老夫就范?”

    “父,父亲......”此时一旁贾穆闻言,却弱弱开口了:“咱,咱还真收过殿下的东西。”

    “何时?”贾诩一愣,随即问道:“老夫怎么不知道?”

    “是,是前几日父亲上曹时,殿下亲自送来的,言父亲已经答应收下......对了,殿下还跟母亲聊了好一会儿,问了不少父亲的旧事,才将一箱瓷器两坛酒放到了库房。”

    贾诩闻言,貌似一下明白了什么,当即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那瓷器和酒拿过来!”

    贾穆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人去办。

    待贾诩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除了瓷器和两坛酒之外,根本没什么黑钱。可随即,又看向两坛泥封的酒,眼珠一转后吩咐道:“砸!”

    酒香四溢,里面的金饼也晃人眼。

    然后,便看到盖顺嘴角微微一翘,大门处立时也冲入一群顶盔掼甲、冠围貂裘的执金吾卫士。

    “贾曹掾,这下我等可都看到了。”

    说着,盖顺又指向那些卫士,道:“这些都乃我盖家的族人,均可为汉室舍命,你已百口莫辩!”

    贾诩见状,不由苦笑:“大意了,这计中有计,殿下可真是......唉,百密一疏呐,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说吧,他究竟想让老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