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赋嫡女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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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环环相扣,一环牵出一环。

    当年北境雪山之战,穆家儿郎及数十万穆家军惨死沙场,皆是父皇忌惮穆家权势,恐穆家功高盖主,甚至想取而代之。

    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削弱穆家权势。

    北隅国皇室为掣肘父皇,每年北境雪山之战最后一日,父皇的寝殿金丝软枕之下,就会有一封来自北隅皇室的一封信。

    信中描写的就是,父皇当年如何与北隅皇室联手,如何出卖我朝作战军事机密,以及穆家军如何惨死的详细内容。

    我也是一次向父皇请安中无意发现,在几年的细心观察下,才摸清了规律。

    我还特地留下了一封,北隅皇室给父皇的信,又特地临摹了一封,放入父皇的寝殿金丝软枕之下,以假乱真。”

    林昭此话一出,大殿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文武百官的头窃窃私语。

    林帝早已被汗水浸湿了衣衫,从林昭说起北境雪山之战的时候,林帝就已经在强撑。

    林昭又道“此事高公公作为父皇的贴身内侍,应当作为清楚不过。”

    高焱被点名,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林帝,又看向文武百官。

    林昭威胁道“高公公,你若此时坦白,还有一线之机,如若不然,你也要背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林昭威胁完高焱,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封,递道荣王手中,禀道“叔父,如今朝堂之上,宗亲之中,只有你最有话语权,烦请你说一句公道之话。”

    荣王接过纸封,并未打开,反倒试探性的向高焱问道“高公公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高焱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回道“回王爷,老奴没有。”

    祁佑道“高公公,事关江山社稷,老臣敢用身家性命担保,只要公公一句实话,老臣保公公一生无忧,安度晚年。”

    崔浩也出言道“臣附议!只要高公公一句实话,崔家便与祁家一同保高公公一生无忧,安度晚年。”

    南心吟也道“高公公,我代表边境四大家族发誓,只需您一句实话,边境四大家族护你一世周全。”

    伴随着这三人起头,皇太长孙一党,跟一些官员纷纷出言。

    南家跟穆家则站在一旁,静静看戏。

    从谣言初传起,南家就一直置身事外。

    穆家除了跟自己有关的事,也一直置身事外。

    作为背后主使,若不置身事外,岂不太惹人怀疑?

    如今,大殿之中,大部分官员都是受了南、穆、祁跟皇太长孙的指使。

    祁家出面是因为跟南、穆两家毫无瓜葛,做事不引人怀疑,南、穆两家置身事外,南家因为跟穆家姻亲缘故。

    南家出面,目标性太大,穆家是因为牵扯其中不好出面。

    高焱思来想去,扑通一声,瘫软跪到在地。

    众人见高焱这番模样,那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帝见状,也是透心凉,整个脊背虽挺的直直,内心却早已没了支撑。

    林帝依旧故作镇定说道“真是朕的好儿子,既然联合荣王跟朕身旁的人,演这么一出戏,污蔑朕。”

    “来啊!都给朕把这些逆贼通通拿下。”

    林帝一番叫喊,无人答复。

    高焱缓过神之后说道“圣上,咱都老了,还是居于内殿颐养天年吧!”

    随即,高焱朝着文武百官道“咱家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无论结局如何,都让咱家陪着圣上。”

    说完便转身离开大殿,朝后殿走去。

    不一会儿时间,高焱就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出来,递道荣王手中,随后又折返道林帝身边。

    林帝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直直盯着荣王手中匣子。

    高焱道“这匣子里面装的,是这些年来,太子口中所说的书信,当初圣上让咱家烧毁这些书信,咱家贪生怕死,想着他日有朝一日,这些东西能保咱家一命。

    便是自留了下来,太子方才所说是否属实,荣王大可拿太子所给书信跟匣子里的书信,对比字迹即可。”

    高焱话刚说完,林帝就瘫倒在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一番对比之后,林帝通敌的罪名成立。

    穆天在大殿之上直直栽倒,昏死过去,被太医抬到一旁诊治。

    南之衍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被身后的南卿尘扶住。

    南之衍带着哭腔说道“我可怜的外孙。”

    南之衍年过百岁,历经四朝,依旧精神抖擞,也是朝中为数不多的老臣。

    南卿尘怒骂道“可恶!原以为是沙场刀剑无眼,却不成想是奸人所害,让我那六个外甥无辜惨死,我定不会轻饶。”

    柳宁安跪到在地,低声抽泣起来,向林帝问道“穆家历代,忠君报国,圣上何故要这般对待穆家?

    圣上忌惮穆家权势,大可明说,让穆家交出兵权即可,何故这般取人性命?

    我几位舅父何辜?穆家数十万穆家军何辜?祖母若知晓真相,她老人家该怎么活?”

    南心吟率先向林帝道“烦请圣上退位,另立新君。”

    有着南心吟带头,众人纷纷效仿,请林帝让位,另立新君。

    林帝瘫软在龙椅之上,不为所动。

    南心吟道“圣上如今不省人事,且犯了天下之大怒,烦请荣王先主持大局,待新帝继位之后,再将大权转与新帝。”

    祁佑也附和道“南境主,所言甚是。”

    祁佑称呼南心吟为南境主,不是南境县主,就表明了,南心吟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南境。

    南境跟东、西、北境息息相惜,南心吟代表着南境,南境又代表着东、西、北三境。

    如今林朝四大边境都及祁家都要求林帝禅位,见有人起了头,文武百官也纷纷效仿起来。

    荣王此时也不忘拉上穆家,以前跟穆家特地疏远,是为了不让林帝针对。

    如今林帝成这般景象,早对荣王没了威胁,自然不用再刻意疏远穆家。

    他要成大事还需要穆家帮衬。

    林渊向柳宁安道“安宁郡主,穆家持有传国玉玺,今日之事特殊,穆老眼下不省人事,烦请您代替穆老,暂代家主之职,与本王一同主事。”

    柳宁安闻言,错愕看着荣王,眼神之略带点恐慌,泪珠聚集在眼眶之中。

    倒不是柳宁安没有这个胆子,只是柳宁安知道这是个坑,她不想往里跳,但她又不能明说。

    林渊之所以拉上穆家,是因为今日之事特殊,他若独自一人主持,难免会被人诟病。

    穆家有传国玉玺加持,不管做什么都顺理应当,有穆家协助,今后若有人议论,也大可将事推到穆家头上。

    柳宁安要这么做了,以后荣王府不管做什么,都会跟穆家扯上关系,穆家就间接跟荣王府“同流合污”了。

    荣王见状,十分难为情,说道“我一旁系亲王,一无先帝亲物坐镇,二无幼帝在侧,如何能担此大事。”

    柳宁安心底暗骂“不敢,你接那些东西做什么?”

    祁佑闻言向柳宁安说道“郡主,荣王此话言之有理,荣王不是惠帝(林帝名唤林惠)子嗣,又无先帝物证坐镇,及口谕,主持今日之大局,名不正,言不顺。

    穆家虽持有传国玉玺,但又不是皇室宗亲,也不能独自主持今日之大局,唯有穆家跟荣王联手,方能名正言顺。”

    柳宁安弱弱问道“惠帝子嗣众多,百官可从中挑选出一名皇子主持今日大局。”

    宁颐立即制止道“万万不可!惠帝为帝不端,今日之后,朝堂之上,定是另拥护新帝。

    若此时在惠帝众皇子之中,挑选出一名皇子主持今日大局,那便是隐喻的定了太子之位,他日是要登基九五之尊的。

    事关江山社稷,不可随意妄为,需得再三慎重。”

    祁佑向柳宁安恳求道“叩请安宁郡主以江山社稷为重,手持传国玉玺,与荣王一起联手主持今日大局。”

    说完便跪在柳宁安跟前,文武百官也随之效仿,齐齐跪在柳宁安跟前。

    南之衍此事出言道“安宁郡主,江山社稷为重,烦请安宁郡主不要推脱。”

    柳宁安见时机成熟,犹豫再三之后,对南之衍道“烦请老王爷跑一趟穆府,让祖母在祠堂请出传国玉玺。”

    南之衍带着南卿尘快速赶往穆家之后,又带着穆老夫人返回大殿之中。

    穆老夫人怀中抱着传国玉玺,直径走到柳宁安跟前。

    柳宁安接过传国玉玺,直径走向龙椅,在林帝跟前站立,高高举起。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家此番让柳宁安出面,也是为柳宁安日后接手穆家做铺垫。

    柳宁安向一旁的高焱吩咐道“高公公,圣上龙体抱养,烦请高公公将圣上移至偏殿,请太医细心照料,务必将圣上身体恢复如初。”

    高焱道了声“是!”

    与几个内监将林惠移到偏殿。

    柳宁安将传国玉玺放置龙椅之上,向林渊说道“烦请荣王主持大局。”

    说完便从高台走下,站在文武百官最前方。

    荣王与柳宁安并肩,对着文武百官说道“惠帝品行不端,伙同敌国,残害忠良,百官讨伐,万民唾之,顾念及曾为江山社稷镇劳任怨,迁于行宫,颐养天年。”

    荣王语必,南心吟立即出言道“惠帝此番作为,天下人得而诛之,为何只是迁于行宫?”

    柳宁安给崔浩一个神色,崔浩心领神会的走到南心吟身边,对着南心吟轻声细语道“南境县主怕是被下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等南心吟反驳,崔浩便打断道“烦请南境县主,一旁稍加歇息。”

    随之,挪着小步,靠近南心吟道,轻声道“惠帝是天子,谁敢弑君?弑君便是谋逆,谁担的起这个罪名?”

    被仇恨冲昏头的南心吟被崔浩这么提醒,瞬间冷静了下来。

    林渊见众人无异议,想起太子所说惠贤皇后一事,将袖中先前林昭给自己的血书拿了出来,并依次按照官阶递道众大臣手中。

    带血的布书被文武百官依次传了个遍。

    林帝开口向林昭问道“昭儿,你刚刚所言惠贤皇后一事,除这血书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证人证物?”

    林昭此时已经被贬为庶人,林渊念及血脉亲缘,叫一声昭儿也不为过。

    林昭道“照顾我的贴身嬷嬷便是。”

    废后(申皇后)辩解道“王嬷嬷是惠贤皇后贴身婢女之一,她的话怎可信!”

    林昭道“怎么不可信?当年王府之中,就只有你跟我母后平起平坐,她若出了事,父皇登基,你便可稳坐中宫之位。

    你为了取而代之我母后,刻意收买接生嬷嬷跟太医,在我母后生产之日痛下杀手。

    如若只是意外,为何我母后出事之后,当日替我母后接生的太医跟嬷嬷悄无声息的消失?

    在王家舅父的多番明察暗访之下,找到这两人的祖籍,却被告知这两人的家人早就被京中贵人接走。

    可多年查探下来,居毫无这两家人的踪影,怕是早以被你申家灭了口。”

    废后怒道“你含血喷人!”

    林渊命人将证人带上来一番确认之后。

    林渊说道“李、迟二人在这血书之上,讲述了申雪之(废后闺名)如何以其家人要挟,让他们二人陷害惠贤皇后的细枝末节。

    如今证据确凿,申雪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见申雪之不再辩解,荣王朝文武百官问道“惠贤皇后一案,满朝文武大臣觉得该如何决断?”

    百官之中,一位大臣出言道“臣觉得,申、王两家为臣不忠!祸及子女,废后心狠手辣,残害皇家子嗣,理因赐死。

    惠贤皇后固然冤屈,终结是王家女,理因将牌位移出宗庙,念及惠贤皇后早逝,不曾参与此番谋逆,可留其排位,送至大理寺供奉。”

    大理寺内殿,供奉着一些特殊人物的牌位,这些人大都是生前犯了错,不能入宗庙供奉的皇室族人。

    又或是联姻他国的公主,逝世后,朝堂念及功勋,又不能入宗庙供奉,特地在大理寺立牌位供奉。

    百官附议,荣王也不能多说什么。

    林昭为母报了仇,也将惠贤皇后的牌位从宗庙之中请了出来。

    林渊见事处理的差不多,便向文武百官说道“今夜谋逆的一干人等,是按照惠帝所言处置,还是各路大臣有别的看法?”

    林渊只是代理今日之事,自然不能全权做主,只能寻求百官意见。

    百官齐齐看向柳宁安,一众乱臣贼子之中,有柳家一份。

    今夜,穆家请出传国玉玺,又无新帝登基,穆家独大,穆天昏厥,穆老夫人长居内宅,不问世事。

    朝堂之中,穆家就柳宁安撑着,但凡柳宁安存有私心,柳家人都可免于一死,文武百官就是想看看柳宁安会不会以公谋私,保下柳家。

    但凡柳宁安有私心,保柳家不死,申、王两家就能以此为突破口,保住自家血脉,一旦如此,便会养护为患。

    几十年的沉浮,一朝崛起,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要死多少人。

    若柳宁安只保柳家人,朝堂之上,百姓之中,又该怎么看她?穆家又该怎么在朝堂立足?

    若柳宁安不保柳家,又要担个心肠狠辣,无视血亲的坏名,今后难登后位。

    柳宁安自己也无颜面对柳云霆。

    此时此刻,南家也不能出言,若是南家此时站在文武百官这边,无疑是在给柳宁安施压。

    若是站在柳宁安这边,南家的势力不比穆家差。

    两家联手势力更甚,朝堂之上还有谁不敢从,一旦如此,穆、南两家不就是以势欺人?

    就在气氛凝结之际,崔浩出言道“安宁郡主身居高位,若是以权谋私。

    臣,不服!若是安宁郡主以穆家功绩,保一些罪臣性命,照此以往,岂不是助长身居高为者,袒护罪人的风气?

    那么,臣这官,不做也罢!

    还请安宁郡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