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无视桌上的文件和白鱼玉，侧头直勾勾的盯着楚烨看不说话。

    “我就一个废品收购站的，处理不了那么大的事。”楚烨喝了口茶淡淡道。

    “没蒙我？”

    “有必要吗？”楚烨瞥了眼，道：“文件上写的那块，是不是也是天然的，跟眼前这只是否是一对的我不敢保证，但这只的确是天然的。”

    “好，如果你蒙我，二十万就不分给你，你还得自己亏四万五。”

    “成交。”楚烨点点头。

    老任把玉放进文件袋里，随后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有人过来把东西取走，回巴南去处理。

    两人又喝了一壶茶，茶馆老板都没出现，他们便结账返回旅社。

    杨燕正好做完夜宵，他们吃完后就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

    两人洗漱下楼，谢绝杨燕招待早餐出门。

    “狗子昨晚就离开到现在也没影子，不会出事吧。”楚烨背着麻袋走在大街上来回扫视，面露担忧道。

    昨晚他们到达旅社，大呆一声不吭跑进夜色里，他追了一段后，大呆回头叫了几声，意思让他别追，自己继续跑进黑夜里。

    老任拉着他进一家面馆，坐下后道：“就别瞎媳妇担心瘸丈夫了，狗子精着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楚烨骂了一句。

    吃完面后才六点出头，距离严商和赵铭父亲交易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老任提议去茶馆坐一坐。

    “逮着一只羊薅，你也太无耻了。”楚烨吐槽。

    “去不去。”

    “去啊。”楚烨随口回道。

    老任一阵翻白眼。

    走到一半，楚烨反悔了。

    “干什么呢！”老任很不爽道。

    “看到那瘸子没。”楚烨指着前方卖龙眼干的小贩道。

    老任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蹙眉道：“就一普通小商贩，没什么特殊的，非要说的话就是有点早衰。”

    “他旁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大叔，叫刘一道，潘家园有名的黑心商，出现必然有宝贝。”楚烨说道。

    “大清早的，欠揍吗？”老任差点吐血扬手怒斥。

    小贩和刘一道距离可不是在‘旁边’，中间还隔着好几人。

    “楚烨歪头解释道：“那家伙有个外号叫刘兔子，贼精贼精的，我要是直接跟你说了，岂不是让他跑了。”

    “咋的，他欠你钱啊。”老任还是很不满。

    “算是吧。”楚烨随口回道。

    这时，刘一道动了，神态很谨慎左右看了下，随后爬上摩托车发动。

    “小伙子，我们两条腿可跑不过。”老任讥笑道。

    楚烨不语向着刘一道离开的方向移动。

    “整日神神叨叨的……”老任吐槽着跟上。

    走了数百后，他们拐入一条小路，两百米后水泥路到头了，往后是乡间小道，两边是水田。

    现在才春稻才刚收割，田里光秃秃的。

    “这是去伍堡村的啊。”老任说道。

    “对当地很熟悉嘛。”

    “别阴阳怪气。”老任数落一句，望着弯弯曲曲的小路，道：“你不是偷听到严商交易地点就在伍堡村。”

    “是打听。”楚烨纠正。

    老任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刚还刘兔子、刘一道的，你有病啊。”

    “我没跟你说，刘一道和严商互相讨厌对方，最喜欢搅合彼此的生意吗？”楚烨反问。

    他妈的！

    老任生气竖中指。

    楚烨无视了。

    他其实是在报复老任。

    昨晚一点多才上床睡，老任明知道严商十点多才交易，六点不到就叫他起来。

    “心眼跟针眼一样大。”老任会意过来后冷嘲。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彼此不舒服，迎着晨光在乡间小路漫步。

    大约半小时后，前方村落隐约可见。

    伍堡村地势北高南低，有一条小溪流穿村而过，村民大多沿着溪流建造房屋。

    溪流的尽头是一座高三百米，形态如公鸡的山。

    古时候人们称呼凤鸟山，又因山顶像是鸡冠头的地方迎着东面，也称公鸡山。

    “真像是一只鸡，那溪流从半山腰石缝里流出来，好像那啥似的，村民日常饮用的……啧啧。”

    走近一点，老任看清山的形状后一阵发笑。

    楚烨其实一样的想法，但嘴上却说没素质，惹得老任骂他虚伪。

    两人沿着溪流左侧的移动。

    溪流总归是稀缺资源，不是每一家一户都能临溪，后来者只能在别的地方建房屋，慢慢就形成聚落，中间一条石板路便是村里的‘商业中心’。

    此时店铺都开门了，卖的都是日常生活需要的杂货。

    一家肉铺前，老板靠着门边抽着旱烟，跟门前摆着两筐鱼货的小贩聊天。

    “早上我从镇上回来，公鸡山那头红彤彤的一片，跟传说的一样，凤鸟降临，好日子将近啊。”

    “中秋不就要到了，正是好日子。”鱼贩说道。

    “唉哟，你还不信啊。”

    “你到镇上杀猪回来才四点多，太阳都没起来，公鸡山怎么有红彤彤一片。”鱼贩说道。

    肉贩愣了下，回道：“我今天起晚，五点半才回村。”

    “别吹牛了。”鱼贩摇头道：“凤鸣朝天，不过都是老人骗小孩，现在我们都三十岁了，还信就真傻了。”

    “我是说真的啊，跟老天爷流血了一样，红彤彤的。”

    “村里也不止你一个人卖肉，其他人怎么没看到。”鱼贩反驳。

    肉贩很生气转身进门。

    “几岁了，还那么幼稚。”鱼贩转头笑了下，转回来看到楚烨两人，就招呼：“两位老板，来条鱼？早上刚打起来的，新鲜着呢。”

    楚烨刚把两人对话都听进耳朵里，对于异像什么的很有兴趣，就凑上来蹲下，手里挑着鱼，嘴里随口询问什么是‘凤鸣朝天’。

    “你这瓜娃子听力倒是好。”鱼贩说道。

    楚烨谦虚道：“还好。”

    “那成，你卖鱼我就告诉你。”鱼贩顺势道。

    楚烨想中午肯定回不去镇上，他和老任得吃饭，村里也没饭店，买个两条到野外烤一烤将就着，于是同意了。

    鱼贩怕他反悔，让先买鱼。

    “还真会做生意呢。”老任在后面站着笑道。

    “糊口，糊口而已。”鱼贩嘿嘿笑。

    楚烨挑了两条肥的，让鱼贩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