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老任睡得神清气爽，一大早和张小涵一起，把楚烨挖起来去收购物件。

    张森遗留的简易座椅，老任开三轮车带着，张小涵看管麻袋在后车斗。

    楚烨走路，打着瞌睡边啃包子。

    今日山神庙周围场面更热闹，别说山包顶，山脚下小平地都到处是人影。

    周围县城、大兴镇、小姑镇等村民也来凑热闹，有人是在卖古玩，更多人当成集市，卖什么都有。

    “看吧，还说来早，好位置都没有了吧。”张小涵嘟嚷道。

    楚烨懒得回应，和老任一起把桌椅搭好，从麻袋里拿出大声公放业务口号。

    张小涵反对，认为越往里，才能遇到好东西。

    “你本来就不能去天坑，会惹张家人注意的，”楚烨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说道。

    “放心，就楚烨那踩狗屎都能捡到黄金的妖运，不会然你失望的。”老任站着四处扫视边说。

    这话楚烨不爱听，什么叫妖运，是靠技术本事吃饭好吗？

    正想斗斗嘴清醒下，老任不给机会，迈开脚步走人。

    张小涵想到父母安危，也不敢头铁，在楚烨边上凳子坐下。

    高家回收废品……

    田汤的声音，从扩音器一直循环回放着。

    此地比市场还吵，声音并不突出，十多分钟过去连个关注的人都没有。

    张小涵坐不住起来来回走动。

    楚烨在打着瞌睡。

    又过了几分钟，老任提着几个袋子过来，有装着干果瓜子，还有酸梅汤。

    “工作不努力，还想吃喝！”张小涵正愁心里憋气没出发。

    当然，她是不敢对老任抱怨的，只针对楚烨。

    有吃有喝的，楚烨就没那么困，靠着三轮车后车斗，翘着腿嗑瓜子，淡淡道：“你家旅社一年收入多少？”

    “纯收入？”

    “都可以。”他回道。

    张小涵在脑袋算了下，道：“去年营收差不多三万。”

    “嗯，我高兴的话五分钟就搞定，还是纯利润。”

    “你想气死谁啊！”张小涵顿时跳脚，楚烨太侮辱人了。

    桌子左边，嚼着干果的老任，插嘴道：“古董这行业，开半年吃三年多得是，要有耐性，另外不要把楚烨当标准，他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楚烨立即回嘴。

    “有疑问吗？”老任扭头，道：“你看看就这两个月，出去一趟就有物件收，是正常人遇得到吗？让新手以你为标准，不怕他们抑郁啊。”

    楚烨语塞。

    如老任所言，要是以他为标准，那整个古董圈的人基本都得撞墙去死。

    “新人不应该跟着你。”老任说道。

    楚烨回神，挑眉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

    “看出来了吗？”

    “恶习。”

    “别这样。”老任干笑，道：“把小高转给我吧。”

    “不信，这两月给送多少人才了，我叔必须当我的站长，以后赚个小钱，去个漂亮的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就够了。”

    “你太自私了。”张小涵逮着机会，指着楚烨喷唾沫：“凭什么自己几万几万的收入，而高哥赚小钱。”

    “对啊。”老任附和。

    “他要房子我给建，他要车子我买，他想金银财宝。要古董装饰，我能把巴南市场掏空，要那么多钱有屁用。”楚烨冷哼。

    张小涵还不理解什么意思，老任直接呆住，楚烨是把小高叔当爹供着。

    “爹，人家也想结婚，你看着办吧。”老任语出惊人。

    张小涵脸色惊诧无比，太没节操了。

    楚烨就没指望过老任有节操，喝着西瓜水，淡定拒绝了。

    三人你来往，说着完全没营养的话。

    时间来到十点。

    火辣的太阳阻止不了人们的热情，楚烨他们摊子门可罗雀。

    他两心态依旧，张小涵就受不了，再三保证不去天坑，到处逛去了。

    “你对她感觉也不一般，怎么没当妈供养？”老任斜眼道。

    “阴阳怪气的。”楚烨望着张小涵离开的方向，道：“补偿。”

    “谁？”

    “小高叔包括笑笑他们，你也不用多问，问就是黄石公投梦下令。”楚烨说道。

    老任差点踹脚。

    这时，大牛从侧面走出来。

    今日楚烨没带墨镜，一下就被认出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倒是淡定，大牛就有点不自然，随后装作不认识撇头要离开。

    “小娃娃，看你面向是有福之人，要我送你点情报吗？”老任看出大牛有问题，就微笑道。

    大牛不是专业捡漏，没入圈子，所以不认得老任，因跟着楚烨一起心里排斥，权当没听到。

    “小朋友脾气不小啊。”老任随口道。

    大牛没有任何反应，快步跟着人流离开。

    楚烨知道会被问，就主动解释了下大牛的情况。

    老任听完后无语，道：“再人渣也是人父亲，你摸黑用棍子抽还威胁，还指望对方能够心平气和？”

    “当时年轻嘛。”楚烨干笑道。

    “没道歉？”

    “当时就道歉了，隔天还从我妈鸡舍里借了一只老母鸡送过去，鸡收了，道歉不接受。”

    说起来那只老母鸡，楚烨就郁闷。

    徐丽女士发现少了老母鸡也不揍人，就拉着丈夫，坐在他床边哀伤叹气。

    见鬼的，绵绵不断冷暴力更恐怖，他连续几天没能正经睡觉。

    “该！”老任一点都不同情，不针对事件对错，就喜欢楚烨难受。

    斜对面，传来张小涵的叫价声，一下吸引楚烨两人的注意力。

    老任是有派手下暗中跟着，所以他们也不着急去找人，喝着酸梅汤听着。

    这头。

    一个古玩摊位前。

    大牛看中一件瓷瓶，摊贩一直上跟没开张，热情得很。

    大牛性格内向，一直没开口，恰好张小涵逛过来发现，就主动帮忙。

    摊贩要价五百块。

    张小涵直接还嘴五十块，摊贩被惹毛，两人隔着摊点脸红耳赤。

    一个表示瓷瓶来历不简单，五百块看在首客面子上，否则三千拿不下来。

    摊贩没完全说谎。

    古玩正当乱七八糟规矩一大堆，有人迷信首客带来好运，不会出售假货。

    当然，前提是卖家真信守开门红的说法。

    然而，张小涵还没入圈，新人都算不上，不懂什么规矩，秉承抠门性格，心里定下价，最高两百一分不能多，喊五十块是给对方还嘴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