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虽说的是实话，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那个大兴村从小野惯，不爱上课的小屁孩。

    就算，如今表现出来，古董圈重视听等六识强得离谱，在老任看来还是没超脱常理。

    直白一点。

    浩浩桑桑数千年，这片土地从不缺天骄人杰，给我个机会，天我也敢捅穿。

    “睡觉去。”老任扔下话起身上床，几秒后打气呼噜。

    楚烨嫌弃翻翻眼皮，从麻袋里抓出赵蓉备好的衣服进洗手间。

    五分钟搞定，推开卫生间门，就见张小涵竖立玄关处。

    “别乱想。”

    “说你自己才是，来干嘛呢。”楚烨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

    张小涵走向房间内，边道：“我妈让我送饭过来，顺便我想问件事。”

    中间床，老任鼾声如雷。

    楚烨走过踢了一脚，声音小了一点，不过很快又开始了。

    “奶奶的。”楚烨骂道。

    张小涵，翻开桌子上的饭菜盖子，香气瞬间逸散，楚烨嗅到，嘴里口水滋生，不管老任鼾声，急忙上前坐下拿起筷子。

    “慢着，我还没问你问题呢。”张小涵伸手阻挡。

    “不妨碍我吃饭。”楚烨用筷子荡开张小涵的手，夹起红烧鱼肉放嘴里。

    鲜嫩的鱼肉，让他发出梦呓声。

    张小涵一脸嫌弃，身子后移靠着椅背，斜眼道：“听说你后天要跟人在村里斗宝。”

    楚烨扒拉着饭菜不回应。

    张小涵轻哼一声，自顾道：“我也要参加。”

    “没人阻止你去大兴村。”

    “我说的那种参加。”张小涵身子探前，眯眼道：“你那么讨厌，肯定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踩一脚，身为蓉蓉的闺蜜，我有责任帮忙充人头。”

    “很好，有自知自明。”

    “人家是想学习，蓉蓉跟我说，你雕木雕时，带你徒弟萧山一起，他好像领悟至高秘术，后来我去大兵站，我了个奶奶腿，那木雕简直了，我好像听到风雷，又似乎听到海的变化无常等等，我在想……”

    “你什么时候去大兵站，我怎么没听说过？”

    “重要吗？”张小涵被打断话很不爽。

    楚烨低头吃自己饭。

    赵蓉没少跟张小涵说起楚烨的性格，所以她知道如果正面回答问题，接下来什么都用谈了，于是心里骂骂咧咧，嘴上老实解释。

    楚烨呆在大兵站时间，用手指都数得清楚。

    张小涵那时候正好放暑假，在赵蓉进站没几天就去过了，后来也多有到过。

    本身性格外向，跟站里其他人都成为好朋友。

    小黑狗除了以一次象征性的喊几句，就再也没有管过。

    “你觉得小高叔怎么样？”楚烨停下吃饭问道。

    “大我一岁呗。”

    “就这样？”

    “不然呢？”张小涵翻白眼，道：“你都说我这辈子抓紧嫁给刘大宝，现在什么意思？让我给别人戴绿帽，我是那种人吗？

    楚烨一时语塞。

    他想说就是张小涵理解的那样。

    刘大宝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花钱方面跟张小涵晚饭相反，大手大脚的，能赚钱也存不住。

    有一次他们儿子生病，要两万块费用拿不出来，夫妇两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杀死对方。

    后来是赵蓉帮忙解决。

    刘大宝并不吸取教训，后面一如既往，直到楚烨重生前，婚姻名存实亡。

    楚烨想的是，一起互相折磨不如一早就不要开始，再说那对儿女受到爸妈吵闹影响性格走偏，反社会倾向，惹不少祸端。

    张小涵一次次赔偿道歉，四十一岁面相如七十岁的老太太。

    身为挚友，他很心疼。

    “我们三观不一致？”张小涵从楚烨的表情闻出问道。

    楚烨脑袋转了下，决定剖白，他吐了口气，道：“我算到你未来，觉得你一双儿女不该因我个人喜好不能降生，但是……”

    他转化语气，变成历经岁月洗礼的三十九岁中年人，讲述未来发生的事。

    张小涵想是看电视小说一样，从旁观的角度，听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楚烨说完后，她沉默着好久，开口道：“先不说你算命咋比亲身经历还详细，就针对故事里情节，我认为不全是大宝的错，那个我处理夫妇关系不成熟，使得双方走向更极端，进而影响儿女。”

    楚烨愣了下，直呼：“你这个年纪竟比三十岁理性成熟数百倍……等等，万大叔没在02年中秋节去见先人，张妈妈也没精神失常，被弟弟带去国外，你性格就不会偏激，那后来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楚烨后半段直拍大腿，改变早已发生了。

    “反应过来了啊。”张小涵道：“自然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那做不一样选择不就好。”

    楚烨点点头，继续动筷子吃饭，边贼兮兮道：“看来你对刘大宝是真爱。”

    “废话，姐我从初中就追他了。”张小涵爽快利落承认。

    楚烨闻言眼眶一红，今生的好友真的不一样，没那种拧巴的心态。

    “怎么，你怕高哥找不到老婆？”张小涵好奇道。

    楚烨埋头吃饭。

    张小涵白了一眼，随后谈起最初的话题，想要跟楚烨一起参与比赛，得到至高秘术。

    楚烨吃完饭情绪也稳住，瘫坐椅子慵懒道：“没有秘术，别异想天开了，鉴定古董的技术，需要的是厚积薄发。”

    “不信，你才十八岁，不还是跟捡废品一样，随手一件几万块。”

    “你……”

    楚烨无语。

    要知道，他从小听力、视力，对事物的感知力都不错，一路上还是磕磕碰碰，要不是田汤夫妇无条件支持，他早已倒在第二年那个雨夜，哪有后来有史以来第二任古董天王。

    要是对面不是自己挚友，他都懒得理。

    但没有如果，他调整了下情绪，说道：“听清楚了，鉴定古玩，纵使有天赋，听力、视力什么的比常人好，也需要日积夜累各种知识，是真没捷径可走。”

    “我当然知道，可人家也想捡漏发财啊。”

    “那么着急要钱干什么？”

    “谁会嫌钱多？”张小涵白眼道。

    楚烨嘴角一抽，想想还真实如此，前世他对金钱不也极端渴望，何况对面的大妞，本身视财如命。

    理解归理解，还是那句话，鉴定古董最忌讳心态着急，那样只会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