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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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威胁

    “可我当真不知北境情形。”

    被付钊一路跟到寝室前的秦柳烟第十八次强调道。

    “付二公子,我关心北境是因为我祖母去了北境,但不代表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与其问我,为何不问我表哥呢?你们二人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齐光,不愿同我说。”

    秦柳烟叹了口气,“他都不能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我能知道多少?付二公子,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

    “也是,事关国……他怎么会同你说。”付钊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柳烟终于回到房间,结果刚进屋就被田漫和付婧围了。

    “你方才,和我二哥哥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她整理着手里的书本,铺开宣纸打算好好研究一下今日的策论题目。

    “不可能,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我二哥哥与哪个女子这般说话的。”付婧抽了她的毛笔,一副不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样子。

    秦柳烟重新取了支笔,又被田漫劫走,她杵着下巴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了个“钊”字,“柳烟啊,你知道吗?付家二哥哥,虽然不爱笑但那张脸可是庆阳第一玉面书生,想同他说上一句话的姑娘那是前赴后继,不死不休啊。”

    “你们不是才叮嘱我说,以后见了他,能跑多远跑多远吗?我今天一路被他跟回来,手心里全是汗,生怕他一时兴起把我留堂和他一起写策论。”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啥?”

    秦柳烟无奈,哀嚎一声扑在了桌上,不过想起件什么事立刻爬了起来,盯着付婧问道:“你家是不是有位在镇北王府做世子妃的……姐姐?”

    “嗯,是啊,我三姐就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妃啊。”付婧一脸莫名,“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二哥哥跟着我一路到寝室来,问的就是这个。”

    “嗐,没意思。”付婧将毛笔塞回她手里,转身回了自己床上躺下。

    “怎么突然就不感兴趣了?”她这个反应反倒勾起了秦柳烟的好奇,连忙抓住田漫问道。

    也失了兴趣的田漫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凑到秦柳烟耳边道:“付家二哥哥最疼的只有付家三小姐,当初远嫁北境,还是付二哥一路送去的。”

    “啊?”秦柳烟指了指付婧,“他俩不是亲兄妹啊?”

    “胡说什么呢。”田漫打了一下她的手,“付二哥和三小姐都是在帝京出生的,从小也都是在帝京长大,六哥和阿婧是在庆阳出生的,后来书院成立,付二哥也才回的庆阳,不过他争气,没几年就考中了秀才。”

    “原来是这样。”秦柳烟想了想,去自己柜子里摸出两块儿饴糖,蹲在付婧床边劝道:“好阿婧,吃块儿糖吧。”

    付婧坐起来,捏了块儿糖含着,可吃着吃着却掉下泪来,吓得秦柳烟和田漫手足无措。

    “这怎么突然哭了呀?是糖不好吃吗?”秦柳烟说着把剩下的那块儿含了,“挺甜的呀。”

    “二哥哥,从来在乎的都是三姐姐,莫说关心我和六哥的学问了,就连我马上要嫁人了,他都不知道我嫁的是哪家。”

    “他和你三姐姐自幼一块儿长大,自然情分更深些。”田漫轻轻拍着她的背劝道。

    “我们若不是亲兄妹也就罢了,可我们是一母同胞……”付婧抽噎道:“听说从前在帝京时,二哥哥可爱笑了,可是自打回了庆阳,就再没见他笑过。”

    田漫说着一拍脑袋,“早上我三哥还说呢,昨夜见着你二哥和柳烟表哥说说笑笑的回房。”

    “和柳烟表哥?”

    秦柳烟见她看过来,指着自己看向田漫,“我表哥?那也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主。”

    “是啊,我三哥哥就是这么说的,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他俩许是学问上谈的来吧。”

    等劝好了付婧,秦柳烟也没心情研究策论了,只是心里堵得慌,躺下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披了件衣裳出去透气。

    寝室就设在后院,一出门便能看见湖心亭。

    春寒料峭,却有一道乐声萦绕在书院当中。

    秦柳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脑内的小剧场又开始发光发热,她左右扫了两眼,还是决定回屋待着,只是正要关门时,却隐隐瞧见湖心亭里站了一男一女。

    “好家伙,顶风作案啊。”

    刚处理完一个,这趁着夜黑风高又来一双?

    但八卦的心已经将她慢慢带了过去,躲在粗壮的柳树背后,微微探出的脑袋已经够她看清亭子里的人是谁了。

    “付二哥?”

    那男子竟是付钊?!

    真是震惊秦柳烟一百年,这人做的事怎么老和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埙,想来刚才那般哀怨的乐声也是出自他的口了。

    只是,站在他对面的……

    习姣?!

    “我去。”秦柳烟捂住自己的嘴,以防打草惊蛇,但这两人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付钊如付婧、田漫口中所述,此时会出现在这还吹这么凄凉的曲子已是一大奇观,但习姣,这个是差点没考上,开学时由暴发户的爹亲自赶着一辆嵌满宝石的马车送来上学的大小姐。

    哦,她娘还是颜氏旁支,算起来,和秦柳烟或许还有那么八竿子的关系。

    “二公子,这曲子未免也太伤怀了些,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付钊没说话,抬脚就想走,却不料被抓住了衣袖,耳边传来女子的温言软语:“二公子急着走什么,有什么忧愁不防同姣儿说说,或许能为公子开解一二呢?”

    “同你?”付钊回头,见对方含羞带臊般点了点头,一甩手一个字也没多说的走了。

    秦柳烟看着,这会儿才觉得她接触过的付钊和听说中的付钊总算是同一个人了。

    他既走了,习姣在原地发了会儿疯便也回去了。

    秦柳烟摇了摇头,看了一出单相思的戏,只觉满心唏嘘,不过困意来了,便揽衣回房,却不想在门口被付钊堵了个正着。

    “付,二公子。”

    付钊看着她,眼神里有浓浓的忧伤,不死心般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知?”

    秦柳烟被这问题问的烦了,也抵了回去,“我要如何证明我真的不知道,二公子才能信?”

    “不用了,我信。”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秦柳烟却被问得火冒三丈,转身问道:“二公子关心的人当真是三小姐吗?我怎么看着,像是另有其人呢?”

    付钊停了脚,突然转身逼近,直把她整个人逼得靠紧了墙才停住,只是他的人也凑得极近,热气扑在秦柳烟脸上,却因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反倒变得冰冷。

    “我信你不知情,但不了解的事不要瞎猜,否则……”他手里的埙绕到她的颈后轻轻抵住,“希望你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