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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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病倒

    “柳烟,柳烟。”

    “柳烟!”

    “怎么这么烫?”

    “可能昨夜踢被子了吧。”

    “我去禀报夫子。”

    田漫和付婧一早醒来就发现秦柳烟怎么也喊不醒,发着高热,脸也烧的通红。

    付婧打了水来替她擦拭着,等田漫报完回来时,又忙着去换了盆水。

    “夫子怎么说?”

    田漫倒了杯茶,喝下后缓了缓,“一会儿会请大夫来,不过柳烟睡觉向来乖巧,这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不知道啊。”付婧端着水过来,替她换了巾帕后,又给她拢了拢被子,然后坐在了自己床上守着。

    田漫给她也倒了杯茶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从上到下的把秦柳烟看了个遍,又看到了床下,突然皱眉道:“她昨夜换衣服了?”

    “嗯?”付婧起身,把被子往下压了压,“昨夜睡前她穿的好像是件鹅黄的中衣,这件是粉的。”

    “你看。”田漫蹲下身,指着床榻下木盆里的湿衣,“大晚上的,就算是起来喝水也不至于一整套衣服都弄湿吧?”

    “算了,等她好点再问吧。”

    田漫点了点头,学舍里有嬷嬷们帮着照顾大家的日常起居,此刻已打理好外务进来,她俩便也赶去上课了。

    中午吃饭时,田鑫和付锐拎着食盒凑到了她们身边。

    “柳烟妹子呢?”

    “病了,养着呢。”田漫顺手打开他哥来抢菜的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发起高热,烧的不省人事。”

    付锐蹙眉听着,若有所思道:“昨夜,她可曾外出过?”

    “外出?”付婧不解,“怎么这么问?”

    “咳,二哥哥也病了,不过没柳烟那么严重。”

    “二哥哥也病了?”

    田鑫啃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道:“风寒,不过不严重,多加了两件衣裳就去上课了。”

    “怎么病的?”田漫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近问道。

    “昨夜回来的甚晚,身上湿了大半,打了一夜的喷嚏,也不知去哪淋的雨。”付锐解释完,就瞥见她俩左来右去的使眼色,“柳烟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吧?”

    “不是。”

    “不知道。”

    她俩昨夜睡得早且睡得熟,秦柳烟有没有出过门,又是怎么回来的,她俩还真不知道。

    另一边,颜齐光对着一直喷嚏不停的付钊,捏了捏鼻梁问道:“你要不回去歇着吧,若夫子们有交代,我会悉数告知你的。”

    “不用。”付钊鼻音极重,揉了揉鼻头,又把大氅拢紧些,“不过你该去看看你表妹,她应该比我严重。”

    “什么?”颜齐光一愣,这事怎么会扯到秦柳烟?

    “她和我一起被泼的水,昨夜又只披了单衣出来,此刻怕是起床的力气都无。”

    “你在说什么?什么泼水?什么单衣?你们昨夜……在一起?”

    付钊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本来,是想再去问问她有关北境的事,没想到遇到了习大小姐。”

    “就是那个坐着宝石马车来的习家?”尽管他俩都不怎么关心学院里的人,但习大小姐的排场还是让人记忆深刻。

    付钊点了点头,颜齐光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这怎么还有习大小姐的事?

    昨夜付钊正威胁着秦柳烟,不要将她的猜测外传,结果从天而降一桶水,把他俩都浇了个透,抬头一看,才发现习姣满脸憎恶的看着他们,也是她体格健壮,那么一大桶水竟能搬上墙头。

    秦柳烟本想破口大骂,又担心把嬷嬷招来,只得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二公子拒绝我,是因为早有了心上人,打扰了二位幽会,真是对不住。”习姣靠在墙头,蹙着眉头,肥胖短粗的手翘着兰花指柔声道。

    “你误会了,我和他才不……”秦柳烟想起方才湖心亭看到的一幕,拍着额头正要解释,却不想付钊挨近她身侧,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认真的看着习姣“解释”道:“你的确打扰了。”

    “付钊!你……”

    习姣听完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满头看不见空余缝隙的珠翠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慢慢爬下来,却不想从旁边的水缸里抄起水瓢便甩了他们又一身水。

    “靠!付二公子,你积点德吧!”一瓢一瓢的水甩出来,身上衣裳很快便湿透,秦柳烟一面骂着一面往远处跑去。

    付钊抬袖挡着,习姣的水多数都泼向了秦柳烟,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被殃及的,但此事毕竟因他而起,便狠了心几步过去夺下水瓢。

    “闹够了没有?”

    “二公子好绝情,明明我才是愿意为你开解烦忧的人,她甚至都不愿与你一同面对风雨,你竟还护着她。”习姣委屈道。

    “那我索性与你把话说清楚,我与你,不会有任何瓜葛。”

    秦柳烟在不远处听着,料峭的春风一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偏偏他俩堵在门口,她想先回房换身衣裳都不行。

    “二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付家现在需要一门亲事,而习家正好能提供付家需要的东西。”

    “不需要!”付钊低吼道,“我不管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但我明确告诉你,我付钊绝不会娶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我心胸狭窄?”习姣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你和她幽会我没有去告发你们,只是泼了盆水告诫你们莫要犯错,你却怪我?”

    “阿嚏——”他俩争得火热,秦柳烟却有些扛不住了,之前在雪地里待一两个时辰都没事,自桑园回来后身体状况却大不如前,如今穿着湿衣被小风一吹,竟然感冒了,她不想加入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走到门口低声道:“你们怎么扯是你们的事,先让我进去。”

    付钊看了一眼,发现她唇色泛白,脸上隐隐有不正常的红晕,不由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

    “干什么!”

    “二公子!”

    他小小的举动却引得两个女子都惊呼出声,秦柳烟趁着习姣分心,连忙错身从她身后钻了进去。

    习姣含着泪看着眼前的人,“二公子,这可是在女寝门口,你,你当着我的面,竟然……”

    付钊目送秦柳烟进了屋,也不搭话,转身便走了。

    颜齐光听完揉了揉太阳穴,同情道:“习家给书院捐了一千两。”

    也就是,习姣不管怎样,至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劝离。

    付钊咬了咬后槽牙,“你不去看看吗?”

    “晚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