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伽罗进行了一番交谈，雷安顺利地说服了对方。

    “他也真是走投无路了。”在回到住处的路上，雷安在心中如是想道：“明明我开出的看起来像空头支票，他居然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

    雷安在之前，从未展现过巫术炼制药剂的能力。但伽罗却十分相信方案的可行性。

    至于让对方充当实验品的另一项交易……

    有命运之骰在，倒是确实不至于危及性命。

    但是这些实验会有效果吗？连雷安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让伽罗参与计划的实施，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至于不忍心让对方走向死路……可能有那么一点吧。

    现在的雷安，还远远谈不上彻底泯灭人性。如果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他倒也不排斥帮别人一把。

    “大致的计划已经定好了。”

    “但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尚需完善。”雷安这样判断。

    首先是所售卖药剂的种类。

    要知道，其他学徒也不是什么蠢货。

    如果他拿出的东西价值不够，就不能指望其他人乖乖上钩。

    若是拿出的东西太有价值……这对维护雷安自己的地位显然没有好处。而且效力越好的药剂，炼制的技巧越难。想要掌握，就需要花费更多的命定值。

    其中的“度”，需要雷安好好把握。

    除此之外，还必须考虑到与其他药剂贩卖者的竞争。

    其次，是寻找恰当的合作者。

    雷安必须花费大量时间在阅读、冥想和炼制药剂上。

    相关的杂务可以让伽罗处理。但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伽罗一个普通的一级学徒恐怕应付不过来。

    “可以和芙拉尔谈谈合作的事情。”

    作为学徒中公认的天才，芙拉尔的能力和信誉都足够突出。她的加入，能为雷安的事业带来不少好处。

    与芙拉尔的交流，能够帮助雷安提升自己的基础“知识”点数，从而减少命定值的浪费。她也能帮雷安摆平一些不好轻易处理的事情。

    至于最后，则是宣传方式的选择。

    “想要吸引到更多学徒，恰当的宣传手段必不可少。。”

    “即将到来的战斗训练，或许会是一个好的时机。”雷安想起了芙拉尔告知他的这条信息：“这场训练，可以说是实践考核的一种预演。”

    “还有即将到来的交易日，可以借此来试水……”

    ……

    在不断的思考中，雷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出了一个纯白色的水晶球。

    这个水晶球的样式和杜瓦克那里的十分相似，只是要小上一些，底座上的花纹也没那么华丽。

    “这么快就送过来了，塔灵的效率真高。”雷安的脑海中随之浮现出另一个念头：“居然没有让我交费，看来是杜瓦克自己出的魔晶。”

    “还算他有些底线。”

    暗暗吐槽了几句，雷安开始了对《尤拉托尔冥想法》的例行研习。

    腹诽归腹诽，杜瓦克布置下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对于巫师学徒来说，由于灵魂的脆弱，他们能够坚持冥想的时间十分有限。

    在死亡的压力下，这些学徒们又不得不尽可能多地进行冥想，以此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二者相互妥协后得出的最佳方案：是每天都坚持冥想，并在达到极限前停下。

    伽罗那么绝望的原因，其实就在于每天冥想时间的总量是恒定的，不能通过学徒主观上的努力改变。

    目前的雷安，也没有办法违背这一原则。

    ……

    完成冥想之后，雷安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点数从二十四维金增长到了二十五维金。

    “果然还是要尽快完成实验，将精神力资质提上去。”

    “单靠日常的冥想，还是不太能在一个月内，达到六十维金的标准。”

    雷安摇了摇头，开始计算起了展开巫术实验所需要的资金。

    花朵哭泣……怨灵破碎……于白银的器皿之中……水银倾倒……月光流淌之时……银色的冠冕。

    回忆着《蔷薇永不遗忘》中这个疑似存在的配方，雷安想道：“泣灵花还好，一块魔晶就能买来两朵。水银也很便宜，一大瓶只要三块魔晶。”

    白银制成的器皿亦非什么珍贵之物。金、银这些世俗的贵金属，在巫师塔中完全不足称道。哪怕是雷安这样一级学徒的房间中，都摆放着镀有白银的烛架。

    在这个配方之中，唯一称得上珍贵的只有怨灵。

    怨灵的主材：智慧生物的灵魂是绝对的紧俏货，与单纯的血肉相比要珍贵得多。

    这是因为与血肉相比，智慧生物的灵魂在巫师们实验中的用途要广泛许多。

    大部分灵魂都要供给正式巫师，能流到学徒手上的货源也就极为有限。

    更别说，制造怨灵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在学徒阶段，只有专门研究死灵系的那些能够独立完成。专精于死灵系的学徒又比较稀少。

    两相叠加，让怨灵的价格膨胀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

    买一只怨灵，至少要花费100块魔晶！

    “也就是说，单单只是这一个实验，就至少要花费上百块魔晶。”

    如果考虑到《蔷薇永不遗忘》中的其他配方，所需魔晶的数量就变得更为可观了。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启动赚钱的计划。”

    接续着之前的进度，雷安继续阅读起原主抄录的《基础药剂配方》。

    赚钱的方案想要成功实行，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掌握炼制巫术药水的技巧。

    相关的基础知识，自然不能落下。

    就这样，雷安又度过了充实的一夜。

    ……

    与此同时，在巫师塔第四层，杜瓦克的书房之中。

    辅助导师处理了一具实验素材，韦勒观察发现，导师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在那些“莱比希卡”被证实可以修炼《深渊之血冥想法》的时候，杜瓦克的心情就由阴转晴，明显变好了许多。

    而在给雷安、伽罗布置任务后，这位正式巫师的心情再度变好了几分。

    “考核看似严厉，但某种程度上其实也代表着机遇。只是无能之辈无福消受罢了。”

    “导师的注视，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想起了某些往事，韦勒轻轻叹了口气。

    和希梅拉的交易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